第一千三百六十五章 星罗礁的晨光与彩带
天还没亮透，星罗礁的海面上就浮着层薄薄的雾，像给湛蓝的海水蒙了层轻纱。林羽站在临时搭建的观景台上，望着远处已经落成的公司大厦和员工生活园区，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剪彩剪刀——那是把镀金的小剪刀，手柄上刻着“星罗礁奠基纪念”几个字，是昨晚项目总监理硬塞给他的，说“这剪子得您来握，毕竟这地儿能从荒礁变成现在这样，您是头功”。
“林总，风大，披上点？”身后传来张秘书的声音，她手里拿着件深灰色的西装外套，小心翼翼地递过来，“刚才看天气预报，说早上有点凉，您别冻着。”
林羽回头接过外套披上，指尖触到布料的瞬间，就知道是定制的那款——他总嫌普通外套领口磨脖子，张秘书特意让人改了圆角领。“你也穿厚点，”他叮嘱道，“等会儿剪彩要站挺久的。”
张秘书笑了笑：“我穿了保暖内衣呢，不冷。您看那边，员工生活园区的灯都亮了，估计不少人早就起来了。”
林羽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生活园区的公寓楼里透出星星点点的暖光，像撒在黑夜里的珍珠。想起三年前第一次来星罗礁，这里还只有几间临时搭建的板房，海风一吹就晃悠，员工们住得挤，吃的也简单，有人开玩笑说“这哪是上班，是荒岛求生”。可现在，不仅盖起了带电梯的公寓楼，楼下还有篮球场、超市，甚至连幼儿园都快建好了——上个月开会时，不少员工提建议，说“孩子没人带，能不能在园区里整个托儿所”，他当场就拍板同意了，“钱不够从我私人账户划，必须让员工没有后顾之忧”。
“林总，您还记得老周不？就是之前总说‘在这儿待够了，明年就回老家’的那个电工师傅。”张秘书忽然笑着说，“昨天我去园区转，看见他带着儿子在篮球场投篮呢，说等幼儿园建好了，就让孙子搬过来住，还说要在园区里种点丝瓜，跟老家一样。”
林羽忍不住笑了：“他那脾气，我记得。当时总跟我念叨‘这破礁盘连土都没有，种啥死啥’，现在倒想种丝瓜了。”
“这不是环境好了嘛，”张秘书也笑，“上周我去他家公寓看，阳台上摆满了花盆，都是从老家带来的花籽种的，说‘这儿的海风比老家的温柔，花长得旺’。”
正说着，远处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几辆黑色的商务车缓缓驶来，停在大厦前的广场上。车门打开，下来一群穿着统一工装的员工，个个脸上都带着笑，手里还拿着五颜六色的彩带筒。
“林总早！”打头的是工程部的老王，他手里捧着个红色的剪彩托盘，上面铺着红绒布，除了那把镀金剪刀，还放着几条鲜艳的彩带，“都准备好了，就等您了。”
“辛苦你们了，起这么早。”林羽点头致意。
“不辛苦！”老王咧着嘴笑，“能见证这日子，比啥都强。您看咱这大厦，多气派！我儿子昨天还跟我说‘爸，你们公司比我们学校还漂亮’，非得今天跟着来看看。”
林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看见老王身后跟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正好奇地仰着脖子看大厦的玻璃幕墙，眼睛瞪得溜圆。“带他过来吧，让他也沾沾喜气。”
小男孩听见这话，立刻跑到老王身边，小声说：“爸，那就是林总吗？比你说的年轻多了。”
老王拍了下他的后脑勺：“没大没小，叫林叔叔好。”
“林叔叔好！”小男孩脆生生地喊了一声，手里还攥着个小风车，风一吹，“呼啦啦”转得欢。
林羽笑着应了声，蹲下身问：“喜欢这里吗？”
“喜欢！”小男孩使劲点头，“比老家的镇子还好看，有好多好多窗户，像积木搭的城堡。”
“等你放暑假，让你爸带你来玩，园区里有游泳池，还有滑梯。”林羽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鲸鱼挂件，“这个给你，星罗礁的吉祥物。”
小男孩接过挂件，高兴得脸都红了：“谢谢林叔叔！”
这时，员工生活园区那边传来一阵喧闹声，不少人陆陆续续往广场这边走，有说有笑的。有人举着“星罗礁加油”的牌子，有人手里拿着气球，还有几个年轻姑娘凑在一起补妆，说“等会儿要上镜头，得精神点”。
“人差不多到齐了，林总，要不咱准备开始？”项目总监理走过来，手里拿着流程表，“电视台的记者也到了，就在那边等着呢。”
林羽点点头，接过老王递来的剪彩托盘，走到早已拉好的红绸带前。红绸带很宽，上面还系着几个大红花，风一吹就轻轻摆动，像在招手。
“我宣布，星罗礁公司大厦及员工生活园区，正式启用！”项目总监理的声音透过音响传遍广场，带着点激动的颤音，“有请林羽先生剪彩！”
聚光灯“唰”地一下打在林羽身上，他深吸一口气，拿起那把镀金剪刀，对准红绸带中间的位置。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只有海风拂过彩带的轻响，还有远处海浪拍礁石的声音。
“三、二、一！”众人齐声喊道。
林羽手起刀落，红绸带应声而断，与此同时，周围响起“砰砰”的声响，五颜六色的彩带筒被拉开，彩带和彩纸漫天飞舞，像下起了彩色的雨。
“恭喜星罗礁启用！”“星罗礁越来越好！”的欢呼声此起彼伏，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那个叫林羽“叔叔”的小男孩，举着风车在人群里跑，风车转得飞快，笑声像银铃一样。老王举着手机拍照，嘴里念叨着“得给我家老婆子看看，让她也高兴高兴”。张秘书站在不远处，看着被员工们围住的林羽，嘴角的笑意就没停过——她记得三年前林羽第一次来星罗礁，站在齐腰深的海水里，手里拿着图纸，说“这里将来会有高楼，有花园，有孩子们的笑声”，当时不少人觉得是天方夜谭，可现在，全都实现了。
“林总，采访的记者过来了。”张秘书提醒道。
林羽转过身，看向走过来的记者，对方手里拿着话筒，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林总，请问星罗礁从荒礁变成现在的模样，您最大的感受是什么？”
“踏实。”林羽想了想，认真地说，“看着员工们从住板房到住公寓，从吃盒饭到有食堂，从没人愿意来，到现在拖家带口地搬过来，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了。”
“那对于未来，您有什么规划吗？”记者又问。
“先把幼儿园建好，”林羽看向员工生活园区的方向，“再建个图书馆，让大家下班有地方看书。对了，还要在海边修个栈道，傍晚能散步，吹吹海风。”他说这些的时候，眼睛里带着光，像在说一件很幸福的事。
记者笑着点头：“听起来很美好。您觉得星罗礁最珍贵的是什么？”
“是人。”林羽毫不犹豫地说，“是那些愿意跟着我在荒礁上扎根的人，是他们把这里当成了家，才让星罗礁有了温度。”
话音刚落，人群里就响起一阵掌声，有人喊道：“林总说得对！我们都是星罗礁的家人！”
“对！家人！”大家跟着附和，声音越喊越响，连海浪声都被盖了过去。
阳光渐渐升高，驱散了海雾，把星罗礁照得亮亮堂堂。公司大厦的玻璃幕墙反射着金光，员工生活园区的阳台上，有人晒出了刚洗的床单，随风轻轻摆动。林羽站在广场中央，看着眼前这一切——欢呼的人群，飞舞的彩带，远处嬉笑的孩子，还有海面上慢慢驶近的渔船，忽然觉得，所谓的成功，从来都不是盖起多少高楼，而是让每个在这里生活的人，都能找到家的温暖，都能笑着说“这里真好”。
“林总，员工们说想跟您合个影，就在大厦门口，行吗？”张秘书走过来问。
“行啊，”林羽笑着说，“让大家都过来，挤挤暖和。”
不一会儿，员工们就围了过来，有人搬来凳子让林羽坐，有人把那个小男孩推到最前面，说“孩子在中间最显眼”。老王举着手机站在最前面，喊着“靠近点，都靠近点”，张秘书赶紧跑到旁边，也加入了人群。
“三、二、一！”
“茄子！”
快门按下的瞬间，海风正好吹起了林羽的衣角，也吹起了那根被剪断的红绸带，它像条红色的小鱼，在人群上方轻轻飘着，最终落在了星罗礁的土地上——这片曾经荒芜的礁盘，如今早已盛满了生活的甜，和家人般的暖。
接下来的时间，广场上热闹得像过年。有人在食堂门口支起了摊子，煮起了海鲜粥，说“庆祝启用，免费喝”；有人在篮球场打起了比赛，叫好声此起彼伏；还有几个年轻员工凑在一起，商量着“晚上去海边烧烤，带点啤酒，不醉不归”。林羽被大家拉着说了半天话，从“幼儿园要弄成什么风格”到“食堂下周加什么菜”，他都一一回应，说到兴起时，还和老王比划着“栈道要修多宽才合适”，完全没了平时的严肃。
张秘书看着这一幕，悄悄拿出手机录了段视频，打算晚上发给家人看——你看，当初那个连轴转的工作狂，现在也会笑着跟人讨论“哪种花适合种在园区里”了，星罗礁真的改变了很多人呢。
海面上的雾彻底散了，露出湛蓝的天，几只海鸥盘旋着，发出清亮的叫声。星罗礁的第一天正式启用，就像这晨光一样，温暖又明亮，带着无限的盼头，铺陈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