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收到周明宇结婚请柬时，正在给阳台上的月季浇水。粉白相间的请柬烫着金边，新郎周明宇，新娘是他母亲介绍的那个家境不错的女孩。她捏着请柬的边角，指尖微微发凉，心里说不上是失落还是释然。
“要去吗？”林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刚从公司回来，脱下西装外套递给佣人，走到她身边，目光落在请柬上。
“嗯，毕竟同学一场。”苏晴把请柬放在石桌上，水珠顺着花叶滴落，“听说……他的工作和婚房都是你安排的？”
林默倒了杯温水递给她，语气平淡：“举手之劳。他家里确实不容易，给个安稳的出路，也算全了你们同学的情分。”
苏晴接过水杯，指尖触到杯壁的温热，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知道林默不是圣母，却总在这些细枝末节处，透着不动声色的温柔。
婚礼在城郊的酒店举行，场面算不上盛大，却也热闹。苏晴和林默到的时候，周明宇正穿着笔挺的西装在门口迎客，看到他们，眼睛亮了亮，快步迎上来，对着林默深深鞠了一躬：“林总，谢谢您。”
林默微微颔首：“新婚快乐。”
周明宇的目光转向苏晴，脸上带着感激，又有些局促，犹豫了几秒，还是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夫人。”
这声“夫人”像颗石子，投进苏晴心里，漾开圈圈涟漪。她知道他是真心感激林默，才会这样称呼，可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心里某个一直紧锁的角落。
她想起周明宇曾经的疏远，想起他母亲的那一巴掌，想起自己当初的狼狈和挣扎。而现在，站在她身边的林默，不动声色地为她抚平了所有褶皱，甚至给了曾经伤害过她的人一条生路。
宴席上，周明宇带着新娘过来敬酒，走到他们桌前，再次对着苏晴弯腰：“夫人，以前是我不懂事，对您多有冒犯，您别往心里去。”新娘也跟着点头，脸上带着腼腆的笑。
苏晴看着眼前这一幕，忽然觉得鼻子发酸。那些曾经让她辗转难眠的委屈，那些让她耿耿于怀的难堪，在这一刻，都变得轻飘飘的，不值一提了。
她没说话，只是端起果汁，对着他们举了举杯，算是回应。
回去的路上，车里很安静。苏晴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掠过的路灯，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又酸又软。
“在想什么？”林默握住她的手，指尖的温度很暖。
苏晴转过头，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那双眼睛里，永远带着让她安心的温柔。她忽然倾身过去，在他侧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林默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刚要开口，苏晴却按住他的肩膀，凑近他的唇，吻了下去。
这个吻不像之前的羞涩试探，带着点不管不顾的冲动，带着点破釜沉舟的坚定。她闭着眼睛，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雪松味，能感受到他瞬间绷紧的身体，和渐渐放松下来的回应。
车刚停稳在别墅门口，苏晴就拉着林默的手往屋里跑，像个偷糖的孩子。客厅的灯没开，只有月光从落地窗洒进来，勾勒出两人交叠的身影。
她踮着脚，再次吻住他，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脖子，把所有的犹豫、感激、心动，都揉进这个吻里。林默的手轻轻落在她的腰间，带着克制的温柔，却又藏不住翻涌的情绪。
“林默……”她喘着气，声音带着哭腔，又带着点豁出去的决心，“我不要婚姻了，我只要你。”
林默低头，额头抵着她的，眼底的星光比窗外的月色还要亮：“确定？”
“嗯。”苏晴用力点头，眼泪掉下来，砸在他手背上，“你让我觉得……很安心。”
林默没再说什么，只是收紧手臂，把她紧紧拥在怀里，吻得更深。这个夜晚，月光温柔，晚风轻拂，所有的心防都在这一刻崩塌，只剩下最真实的悸动和靠近。苏晴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忽然觉得，有没有那张结婚证，好像真的没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眼前这个男人，给了她比婚姻更踏实的依靠，比承诺更温暖的拥抱。而她，终于有勇气，卸下所有防备，走向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