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强与那名年轻队员带着重金和使命,心怀忐忑地抵达了吕宋岛北部的行政中心——拉瓦格市。与马尼拉的繁华喧嚣不同,这里更像一个放大版的集镇,殖民风格的建筑与本地低矮房屋混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慵懒而又隐隐紧张的气氛,显然清剿计划的风声也已传至此地。
通过商会提供的模糊线索和一番小心翼翼的打听,他们终于摸清了那位名叫费迪南德·马科斯的年轻官员的办公地点——一栋不算起眼、但有卫兵把守的政府建筑。
接下来的几天是焦灼的等待和尝试。他们无法直接见到马科斯本人,只能通过各种间接途径,试图将“诚意”和“态度”传递进去。钱能通神,在散出去不少小额钞票后,他们终于搭上了一条线,联系到了马科斯身边一位负责文书和接待的亲近副手。
在一家僻静咖啡馆的隔间里,阿强按照李金唐的嘱咐,向这位眼神精明、透着贪婪的副手表明了身份和来意,着重强调了北部三村“纯属自卫”、“拥护政府”、“渴望安定”的立场,并隐晦地提出了希望能在政策执行时得到“些许体谅”的请求。
那副官听着,不置可否,直到阿强看似无意地将一个装着五百美元的信封推到对方面前时,他的脸色才微微缓和,慢条斯理地将信封收进内兜。
“马科斯长官公务繁忙,心系北地安宁。”副官呷了口咖啡,语气平淡,“你们的情况,我大致了解了。既然是良民自卫,态度又如此诚恳,长官想必也会酌情考虑。不过……”他拖长了音调,“政策是上面定的,长官执行起来,也有难处啊。”
阿强立刻明白了“难处”何在。他忍着心痛,又将一个更厚实的、装着一千五百美元的信封推了过去。“一点心意,不成敬意,只求长官能在职权范围内,为我们这些升斗小民,行个方便。我们只求能保留些赶野猪、防小偷的家伙事,绝无他意。”
副官掂量了一下信封的厚度,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真正的笑容:“嗯,看来你们确实是诚心解决问题。这样吧,我会向马科斯长官详细禀报你们的情况和诚意。你们回去,按照正规流程,提交一份‘地方治安团体登记暨武器持有申请’,把人员名单、武器情况都列清楚。记住,要如实申报,但……‘自卫’所需的限度,长官自有考量。”
这话说得隐晦,但阿强听懂了关键:可以申请,名单武器要报,但马科斯这边会“酌情”审批,所谓的“自卫限度”就是默许他们保留一部分力量。两千美元,买的就是这个“默许”和一个按流程办事的机会!
消息迅速传回渔村。李金唐得到反馈,长长舒了一口气。第一步,也是最危险的一步,总算迈出去了!马科斯收了钱,就等于在这件事上和他绑上了一条微妙的利益链条。只要后续操作不出大的纰漏,至少短期内,政府军的重拳不会直接砸到他们头上。
他立刻行动起来,着手准备那份至关重要的“招安申请”。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文字游戏和数字魔术。
**首先,是人员名单。** 防卫队明面上有五十人,这是藏不住的,周边村子都知道。李金唐将这五十人全部列入申请,但他巧妙地进行了“技术处理”。他将阿勇、阿强等十名最核心、战斗力最强、知晓秘密最多的骨干队员的名字,混杂在名单中后段,并在备注里轻描淡写地标注为“负责村内杂务、后勤辅助”。而将另外四十名普通队员,特别是那三十名来自林村和陈村、相对不那么核心的队员,标注为“主要治安巡逻人员”。这样,即使名单被审查,注意力也会被吸引到那四十人身上,十名核心则隐于幕后。
**其次,是武器清单。** 这是重中之重。李金唐将准备“上缴”的那几支老掉牙的猎枪、一批锈迹斑斑的砍刀和长矛,列为“主要持有武器”。而对于那二十支三八式步枪和大量子弹,他在清单上只字未提,仿佛它们从未存在过。至于那五箱炸药,更是被彻底遗忘。在“申请保留武器”一栏,他填写的是:“为抵御山林野兽,保护农田作物,恳请允许保留少量土制弓箭、捕兽夹及十把用于砍伐荆棘的开山刀。”
这份申请,将一个“被迫武装自卫”、“实力弱小”、“积极配合政府”、“仅求基本生存保障”的良民形象塑造得淋漓尽致。
申请材料准备妥当后,李金唐亲自带着这份精心炮制的文书,以及那几箱准备“上缴”的破铜烂铁,再次前往拉瓦格市。这一次,他通过那名副官,终于得以在办公室外面的走廊里,“偶遇”了正要外出的马科斯。
那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穿着笔挺的制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眼神锐利而富有野心,带着一种审视猎物的光芒。李金唐迅速上前,恭敬地表明身份,并双手呈上申请材料和“上缴武器”的清单。
马科斯停下脚步,目光在李金唐脸上停留了几秒,似乎要将他看透。他没有接材料,只是对旁边的副官微微颔首。副官立刻上前接过。
“李……金唐?”马科斯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压迫感,“听说你们那边,最近搞得不错?又是橡胶,又是水果的。”
“长官明鉴,只是乡亲们混口饭吃。”李金唐低头,态度谦卑。
“嗯,懂得配合政府,是好事。”马科斯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目光扫过那箱破烂武器,嘴角似乎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材料我们会按流程审核。在此期间,管好你的人,维护好地方‘治安’。我不希望听到任何不愉快的消息。”
“是!一定!多谢长官!”李金唐连忙应道。
马科斯不再多言,在一众随从的簇拥下扬长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李金唐知道,这场危险的招安大戏,已经正式拉开了帷幕。马科斯拿了钱,默许了他们的操作,但也留下了警告。接下来,就是等待官方的批复,以及在这段敏感时期内,如何更好地隐藏自己,度过这场风暴。
【叮!宿主成功通过行贿与政治运作,获得关键官员默许,为势力争取到生存空间,避免正面冲突。政治手腕初步展现。】
【叮!招安流程已启动,势力进入高风险转型期。】
【叮!奖励文明点:+25!(因涉及高风险灰色操作,奖励有所削减)】
【当前文明点:692!】
带着复杂的心情,李金唐返回了渔村。招安之路已然开启,前途依旧吉凶未卜,但至少,最致命的直接打击,暂时避免了。“星火”在狂风骤雨中,找到了一丝喘息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