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戟之锋：月飨祭终章
第16章：神之舌的预警
祭典评审台旁的临时洗手间里，冰冷的瓷砖贴着掌心，却压不住绘里奈胸腔里翻涌的恶心感。她扶着洗手池的边缘，弯腰干呕了半天，喉咙里传来阵阵灼烧般的刺痛，嘴里残留的苦涩却像墨汁渗进宣纸般，顺着舌尖钻进了骨头缝里，连呼吸都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
米白色的浴衣前襟沾了些水渍，是刚才匆忙间溅上的。她抬起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得像纸，眼底布满了红血丝，原本清亮的眼眸此刻蒙着一层水汽，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这是她第一次被一道料理折磨成这样，不是因为味道难吃，而是因为那股藏在料理里的、带着攻击性的恶意，让她的神之舌几乎要“尖叫”起来。
“先喝点温水，漱漱口。”
李浩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几分担忧。他手里端着一杯刚接的温水，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递到绘里奈面前时，还特意用手掌焐了焐杯底，怕凉水刺激到她的肠胃。
绘里奈接过水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放松了些。她对着水龙头，反复漱了五六次口，直到口腔里的苦涩淡了些，才扶着洗手池直起身，胸口的翻涌感终于慢慢压了下去。可即使如此，舌尖依旧残留着那道料理的“影子”——不是具体的味道，而是一种冰冷的、带着窥探意味的存在感，像有只无形的眼睛，正透过味觉神经盯着她的意识。
“那盘料理……有问题。”绘里奈的指尖还在微微发抖，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水杯，指节泛白，“不是味道好坏的问题，是‘感觉’不对劲。刚才我只是用勺子沾了一点尝了尝，就像有什么东西顺着舌头钻进了我的脑子里，在里面翻搅。它在‘盯着’我，那种恶意太明显了，像猎人盯着猎物，像陷阱周围的警示气息。”
她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情况。作为拥有“神之舌”的料理评鉴者，她尝过无数难吃的、甚至带着轻微毒性的料理，可那些料理最多只会让她觉得不适，绝不会让她产生如此强烈的抗拒感。这是一种刻在本能里的预警——就像兔子察觉到草丛里的毒蛇时，浑身汗毛倒竖的恐惧；就像小鹿闻到猎人身上火药味时，心脏骤停的警觉。她的神之舌，在面对这道料理时，自动触发了最高级别的“危险警报”。
李浩沉默地站在一旁，看着绘里奈苍白的脸色和眼底的恐惧，心里的猜测被彻底印证。刚才在评审台上，他就注意到那盘匿名提交的“黑松露炖菜”不对劲——表面看是精致的法式料理，黑松露切得均匀，汤汁浓稠鲜亮，可系统面板却显示着淡红色的波动提示，标注着“微弱黑暗能量”。当时他还只是怀疑，现在绘里奈的反应彻底证实了：这盘料理就是冲着她来的。
对方根本不是想参与评审，而是故意用这道带着恶意的料理，试探绘里奈神之舌的敏感度。更过分的是，他们还想通过这种方式宣告——我们已经找到你了，你的神之舌，我们盯上了。
李浩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调出系统记录的能量波动轨迹。屏幕上，一道淡黑色的线条清晰地显示着那道料理的能量走向：从匿名提交点出发，到评审台，再到绘里奈品尝的瞬间，那道黑暗能量突然出现了短暂的峰值，随后像藤蔓一样，缠上了代表绘里奈的光点，留下了一道极其微弱、却无法抹去的印记。
“他们在定位你。”李浩的声音沉了下来，语气里带着几分冷意，“你的神之舌对这种黑暗料理有特殊感应，就像磁石吸引铁屑一样。刚才你品尝料理时，那道黑暗能量和你的神之舌产生了短暂的共鸣，相当于在你身上留下了一个‘标记’。他们能通过这个标记，实时确认你的位置和状态，甚至能感知到你神之舌的波动频率。”
“标记？”绘里奈的脸色更白了，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舌头，仿佛能摸到那道看不见的“印记”，“是之前出现的‘深夜料理人’干的？还是‘冥王星’的人？”
她的脑海里瞬间闪过桔梗巷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的摊主，还有研究楼里被抓住的、拿着“控舌剂”的女人。深夜料理人擅长用料理干扰精神，冥王星则执着于夺取远月的资料和她的神之舌，这两个组织都有理由对她下手。可如果只是其中一方，为什么会同时用到“精神干扰料理”和“能量标记”？这两种手法，分别属于深夜料理人和冥王星的核心技术，之前从未有过交叉。
“或许，是两者一起。”李浩抬头望向洗手间的窗户，窗外就是祭典的主广场。夜色里，彩灯笼的光芒忽明忽暗，人群的笑脸在灯火下显得有些模糊，像一张张没有表情的面具。他能看到穿浴衣的游客笑着走过，能听到摊位前的吆喝声和餐具碰撞声，可这热闹的表象下，却藏着看不见的暗流——那些隐藏在人群里的黑暗料理界成员，正借着祭典的掩护，一步步实施着针对绘里奈、针对远月的阴谋。
“深夜料理人负责制作带有恶意的料理，用精神干扰削弱你的抵抗力，同时留下能量标记；冥王星则负责追踪标记，收集你的位置信息，甚至可能已经在你常去的地方布下了陷阱。”李浩的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敲击，分析着可能的风险，“他们分工明确，配合得这么默契，说明已经达成了深度合作。这次的料理，只是他们计划的第一步——试探你的底线，标记你的位置，接下来，他们很可能会有更直接的行动。”
绘里奈靠在冰冷的瓷砖墙上，听着李浩的分析，心脏一点点沉了下去。她一直知道自己的神之舌很特殊，也知道会被黑暗料理界觊觎，可她没想到，对方会如此步步紧逼，甚至在热闹的祭典上，用这样阴狠的方式对她下手。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绘里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不是害怕自己遇到危险，而是担心因为自己的神之舌，给远月、给身边的人带来麻烦，“那个‘标记’能去掉吗？如果他们一直追踪我，说不定会对评审台、对其他摊主下手。”
李浩看着她眼底的担忧，心里软了软。他走到绘里奈身边，将手机揣回口袋，语气放缓了些：“别担心，这个标记虽然麻烦，但不是无法解决。我之前在华夏学过‘净味’的手法，用特制的草药茶搭配温和的料理，能中和你体内残留的黑暗能量，消除这个标记。而且，我们可以反过来利用这个标记——既然他们能追踪你，我们也能通过标记的波动，找到他们的位置。”
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香囊，递给绘里奈。香囊是淡绿色的，里面装着晒干的艾草、薄荷和金银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这个你带在身上，里面的草药能微弱地干扰黑暗能量的波动，让他们无法精准定位你的位置。等会儿我们先回安全指挥中心，我让药剂师准备‘净味茶’，帮你消除标记。另外，我会通知警卫队，加强对你的保护，同时盯着标记的波动轨迹，找出追踪你的人。”
绘里奈接过香囊，指尖触到柔软的布料，闻到淡淡的草药香，心里的不安渐渐消散了些。她抬头看向李浩，发现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慌乱，只有冷静的分析和坚定的保护欲——就像之前在桔梗巷，他一把拉住她，挡在她身前时的样子；就像在研究楼，他握着电击棍，直面才波朝阳时的样子。
“谢谢你，李浩。”绘里奈轻声说，声音里带着真诚的感激。如果不是他，她可能还意识不到这道料理的真正危险，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标记、被追踪。
李浩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用谢。保护你，保护远月，本来就是我们该做的事。而且，你的神之舌不是负担，是我们对抗黑暗料理界的重要力量。只要我们一起努力，一定能找到他们，阻止他们的阴谋。”
绘里奈点了点头，握紧了手里的香囊，眼底的恐惧渐渐被坚定取代。她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背脊——她不能因为一道恶意料理就退缩，不能因为被标记就害怕。她的神之舌，是用来分辨美味、守护料理精神的，不是黑暗组织可以随意觊觎的“工具”。
“走吧，我们回指挥中心。”绘里奈抬起头，对着李浩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想耍什么花样。我的神之舌，可没那么容易被他们控制。”
李浩看着她重新振作起来的样子，也松了口气。他点了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好，我们一起回去。不过路上要小心，尽量走人多的地方，别单独行动。”
两人推开洗手间的门，重新走进祭典的人群里。夜色依旧热闹，彩灯笼的光芒映在他们身上，驱散了些许寒意。绘里奈紧紧攥着手里的香囊，跟在李浩身边，目光警惕地扫过周围的人群——她知道，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可能就在附近，但这一次，她不再是独自面对，也不再是只能被动承受。
她的神之舌，不仅能预警危险，更能成为反击的武器。而她身边，还有愿意和她一起并肩作战的伙伴。这场围绕着神之舌的较量，才刚刚开始，她绝不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