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修!”远处传来温叙白等人的惊呼。
顾宴修挣扎着爬起,却见魔宫大门已被黑雾封锁。他绝望地捶打地面,指节渗出血来。小树妖的本体还在萧鸠离手中,灵魄被囚,他却无能为力。
“我们先回去。”温叙白按住顾宴修肩膀,“从长计议。”
甬道内,瞬间恢复了死寂。缚离和那几个匆匆赶来的低阶魔修早已跪伏在地,头都不敢抬。
萧鸠离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中的玉瓶,尤其是飘在玉瓶上方那片无形的空间。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的甬道里回响,带着一种全然的、终于得偿所愿的餍足。
他伸出手,对着那片虚空轻轻一揽。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缠绕住了时言惊恐的灵魄,将他轻柔却又不可抗拒地拉到了自己身前。
没有实体,没有触感。时言的灵魄感觉自己像是被禁锢在了一个无形的牢笼里,悬浮在萧鸠离的面前,距离他那张俊美妖异的脸只有咫尺之遥。
恐惧依然存在,但时言心中也升起一丝荒谬的庆幸:还好,还好只是灵魄,他碰不到我。
这份庆幸如同微弱的火苗,刚一闪现。
萧鸠离仿佛能洞悉他所有无形的念头。他微微倾身,那张俊美到邪气的脸贴近时言灵魄所在的位置,“别急,小树妖。我会让你重新拥有身体的。”
他的声音压低,带着一种缠绵又残忍的宣示: “马上,你就是我的了。”
果然,没多久,萧鸠离带时言去了一个血池。他手指轻抚过玉瓶,瓶中青翠的枝条微微颤抖,仿佛感知到即将到来的危险。
他唇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指尖凝聚出一缕黑雾,缓缓注入瓶中。
时言的魂魄被黑雾包裹,被迫吸收着萧鸠离为他准备的浓郁精血。那些精血蕴含着强大的生机,却带着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让他本能地抗拒。
然而,萧鸠离的力量太过霸道,他根本无法挣脱。
渐渐地,他的魂魄开始凝实,虚影化作实体,青翠的灵光逐渐化作人形。
修长的身形,白皙的肌肤,柔软的银发间点缀着几片嫩绿的叶片,一双清澈的眸子带着惊慌与愤怒,死死盯着萧鸠离。
“你?”时言刚想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真的发了出来,不再是虚无的魂念。
他低头看着自己凝实的手掌,指尖微微颤抖,心中一片冰凉。
他真的,被强行塑出了人形。
萧鸠离满意地打量着他,目光如同在欣赏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真漂亮。”他低笑,伸手抚上时言的脸颊,指尖冰凉,“比我想象的还要完美。”
时言猛地后退,却被萧鸠离一把扣住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晚膳时分,魔宫大殿内,精致的菜肴摆满长桌,香气四溢。
时言坐在萧鸠离对面,脸色苍白,毫无食欲。他盯着面前的碗筷,一动不动,仿佛这样就能抵抗萧鸠离的掌控。
萧鸠离慢条斯理地夹了一块鱼肉,放入时言碗中。
“吃。”他淡淡道,语气不容置疑。
时言抿唇,依旧不动。
萧鸠离忽然轻笑一声:“看来,你是想让我把顾宴修抓回来?”
时言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
他咬牙,手指攥紧衣角,最终还是拿起筷子,机械地将食物送入口中。
萧鸠离满意地看着他,眼底却闪过一丝阴郁。
就这么在意那个小道士?
时言勉强吃了几口,又喝了一杯水,便再不肯动筷。
萧鸠离也不逼他,只是慢悠悠地饮着酒,目光始终锁在他身上,像是在欣赏他的窘迫。
晚膳后,萧鸠离带着时言回了寝殿。
时言一进门便想躲远,却被萧鸠离一把拽回,按坐在床榻边。
“别急着跑。”萧鸠离低笑,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腕,“我还有公务要处理,你乖乖待着。”
时言紧绷着身体,警惕地盯着他。萧鸠离倒真的没再做什么,只是坐在案前批阅魔宫事务,偶尔抬眸看他一眼,目光深沉。
半个时辰过去,时言渐渐放松下来,以为萧鸠离今晚不会对他做什么。
直到一股异样的燥热突然从体内升起。
他猛地睁大眼睛,身体不受控制地发软,脸颊泛起不自然的红晕。
“你、你给我下药?!”
他声音发颤,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萧鸠离放下手中的卷宗,缓缓起身,唇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
“药效终于起了?”他一步步逼近,眸中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我说过,你跑不掉的。”
时言慌乱地后退,抓起手边的烛台砸向萧鸠离,却被对方轻松避开。
“萧鸠离!你卑鄙!”他声音带着颤抖,身体却越来越热,意识也开始模糊。
萧鸠离低笑,伸手扣住他的腰,将他按倒在床榻上。
“卑鄙?”他俯身,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时言耳畔,“我只是终于得到我想要的了。”
与此同时,魔宫另一侧。
顾宴修隐匿身形,悄无声息地穿过长廊。他一路搜寻,却始终找不到时言的踪迹。
忽然,他推开一扇虚掩的门,发现是一间藏书室。他快速翻找,想寻些有用的线索,却无意间翻到了几本龙阳图册。
顾宴修:“……”
他沉默一瞬,鬼使神差地,将其中一本塞进了怀里。或许以后用得上?
他摇摇头,甩开杂念,继续搜寻。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瓷器碎裂的声响,夹杂着隐约的挣扎声。
顾宴修眼神一凛,立刻循声而去。
寝殿内,时言死死抵住萧鸠离的胸膛,声音带着颤抖:
“等、等等!”
萧鸠离挑眉:“怎么,还想拖延时间?”
时言咬牙:“你、你先去沐浴!否则,我死也不会顺从!”
萧鸠离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低笑:“好。”他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袍。
“你以为这样就能逃?”他俯身,在时言耳边轻声道,“我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
说完,他转身出门。
时言瘫软在床上,浑身滚烫,撑不了多久了,他迷迷糊糊想着一会让系统来帮他。
就在这时,窗户被轻轻推开。
一道熟悉的身影翻入,顾宴修的目光落在床榻上的时言身上,瞳孔骤缩。
“言言?!”
时言恍惚间抬头,看到顾宴修的瞬间,眼眶瞬间红了。
“宴修。”他声音虚弱,带着哭腔。
“我带你走。”顾宴修却已冲到他身边,一把将他抱起。
时言紧紧抓住他的衣襟,颤抖着点头。
顾宴修眸色一沉,突然想到了什么,指尖轻抚过时言的发丝,悄然削下一缕。
青丝缠绕在指间,他迅速掐诀,灵力流转间,一缕发丝化作与时言一模一样的傀儡,静静地立在原地,甚至冲他微微一笑。
这足够迷惑萧鸠离一时了。
他抱着时言闪身躲入一处隐蔽的偏殿,这是他在潜入时发现的废弃杂物间。
时言被轻轻放在床榻上,身体却不安地扭动,药效彻底发作,他难耐地扯着衣领,露出一片泛红的肌肤,眸中水光潋滟,带着哀求看向顾宴修:“帮帮我……”
顾宴修喉结滚动,掌心覆上他的额头,触手滚烫。
他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掏出那本顺手牵羊得来的龙阳图册,指尖微颤地翻开。
现学现卖,迫在眉睫。
烛火摇曳,映照着书页上缠绵交叠的人影。顾宴修耳根发烫,却强自镇定,一页页翻过,目光专注如参悟剑谱。
“顾宴修……”时言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指无助地抓挠床褥,“你……快点……”
顾宴修合上册子,俯身将他拢入怀中,指尖轻抚过他的脸颊,低声道:“别怕,我轻些。”
他低头吻住时言的唇,动作生涩却温柔,手掌顺着腰线下滑,轻轻解开他的衣带。时言浑身颤抖,药效让他敏感至极,指尖深深陷入顾宴修的后背。
窗外有夜风掠过,吹得烛火忽明忽暗。
时言忽然仰起脖颈,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呜咽,像是林间幼鹿的哀鸣。
情至深处,时言发间忽然绽出几朵雪白的梨花,花瓣莹润如玉,随着动作轻轻颤动。
顾宴修一怔,随即低笑,指尖轻抚过花瓣,换来时言更急促的喘息。
他的小树妖,连情动时都这般可爱。
缠绵渐深,梨花越开越多,不知不觉间,整间屋子的墙壁、地板竟爬满了梨花枝蔓,雪白的花瓣簌簌飘落,如一场温柔的雪,将两人笼罩其中。
待到风停烛烬,顾宴修仍抱着时言,指尖梳过他汗湿的发。时言倦极,蜷在他怀里,发间的梨花却未凋零,依旧莹白如初。
顾宴修低头,吻了吻那朵颤巍巍的花。
窗外,天光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