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意如虹,斩入黑色龙卷风中心,青光撕裂血雾,岩石崩裂之声接连炸响。陈浔双足稳扎地面,情剑横劈而出,硬生生在那翻滚魔气中劈开一道裂口。气浪掀得他衣袍猎猎作响,左肩旧伤隐隐发烫,但他未退半步。
龙卷风被强行遏制,停滞一瞬。
教主悬浮于黑雾之上,眼中怒意翻涌。他双手猛然下压,整团魔气骤然收缩,随即再度暴涨,带着更猛烈的撕扯之力反扑而来。陈浔低喝一声,剑势不变,真气自丹田奔涌而上,剑魄诀运转至极限,青光与血煞激烈碰撞,激起层层涟漪般的气劲波纹。
就在此刻,他心头忽生警兆。
眼角余光扫见教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右掌悄然后撤,残余真元隐匿于袖中,竟未全数注入龙卷风。陈浔尚未反应,那黑雾忽然扭曲,教主身影凭空消失。
老辈剑锋微动,欲追其形。
“别动!”陈浔低吼,声音短促如刀。
话音未落,左侧虚空泛起一圈涟漪,阴寒掌力自虚空中浮现,直取他左胸心口。这一击无声无息,避无可避。他本能后撤半步,可动作终究慢了半瞬,左肩空门大开。
掌风临体刹那,胸口玉佩骤然一震。
一层柔和白光自护心玉上泛起,薄如蝉翼,却坚韧异常。那掌力撞上光罩,发出一声闷响,竟被硬生生卸偏三寸。掌风擦过肩头,粗布短打瞬间撕裂,皮肉翻卷,鲜血渗出,但心脉安然无恙。
护心玉剧烈震颤,表面浮现出细密裂纹,光芒一闪即黯,仿佛耗尽了所有灵力。
陈浔呼吸一滞,左手迅速按住胸前玉佩,触手温润已失,仅余一丝微弱暖意。他知道,此物已无法再启防护。
教主一击落空,身形重新显现于半空,面色阴沉。他本以为这一记“影袭”足以重创陈浔心脉,断其战力,却不料被一枚小小玉佩所阻。他盯着那枚黯淡玉佩,冷声道:“老辈的东西,果然有些门道。”
陈浔不答,只将情剑缓缓收回身前,剑尖轻点地面,借力稳住身形。肩头伤口火辣辣地疼,但他神色未变。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痛感,目光沉静如深潭。
“守阵不变。”他低声传音,声音极轻,却清晰传入老辈与墨千耳中,“莫追虚影。”
老辈长剑微收,剑锋依旧指向前方,脚步未移。墨千靠墙而立,左手紧握机关匣,指节泛白,虽气息虚弱,但手中丝线未曾松动。三人仍呈三角之势,封锁四方动向。
空气凝滞。
教主悬于半空,双掌缓缓合十,周身魔气再度翻涌,比先前更加暴戾。他眼中杀意暴涨,不再掩饰。九枚血弹自血雾中凝聚而成,高速旋转,环绕周身,每一颗都蕴含极强魔压,杀机锁定陈浔全身要穴。
地面寸寸龟裂,碎石悬浮而起,连空气都似被压迫得扭曲变形。
陈浔闭目片刻。
脑海中浮现玄剑门掌门递来玉佩时的情景——“此玉护心,亦护志。”那时他不解其意,如今才明白,真正的守护,不在外物,而在心中不灭之念。
他缓缓睁眼,眸光清亮如洗。
情剑斜指地面,剑身青光再度流转,不再依赖护具,而是将全部信念注入剑魄诀。剑意如竹生石缝,柔韧不折,迎向漫天血煞。
教主冷笑:“你以为没了玉佩,还能撑多久?”
陈浔不语,只将剑尖缓缓抬起,指向半空。
那一瞬,剑意攀升,青光冲霄,竟在头顶凝聚成一道半圆屏障,将九枚血弹的杀机尽数挡在外围。气浪翻腾,碎石四溅,但他始终屹立不动。
老辈剑锋微震,无形剑气悄然扩散,与陈浔剑域交汇。墨千咬牙,左手暗器囊微响,一枚牵机钉悄然嵌入地面裂缝,牵动机关丝线,封锁教主可能的突袭路径。
三人气息相连,战阵稳固。
教主眼中首次浮现凝重。他原以为陈浔倚仗外物,一旦护心玉失效,必乱阵脚。可此人不仅未退,反而战意更盛,仿佛那玉佩的消损,反倒激起了他骨子里的倔强。
“好一个孤苦少年。”他低语,声音阴冷,“竟能至此。”
陈浔吐出一口浊气,肩头血迹顺着手臂滑落,滴在青石阶上,晕开一朵暗红。他握剑的手更紧一分,剑身轻颤,青光流转不息。
“你从未面对过。”他声音低沉,“明知护心玉将碎,仍不肯退的人。”
教主双掌猛然推出,九枚血弹齐发,破空之声刺耳欲聋,直取陈浔上中下三路。与此同时,他本人身形一闪,再度隐入黑雾,杀机锁定陈浔右侧空门。
陈浔情剑横扫,剑光如瀑,迎向血弹。老辈剑气疾射,封其侧翼;墨千左手一扬,牵机钉破空而出,钉入地面,丝线绷紧,短暂迟滞黑雾流动。
剑光与血弹碰撞,轰然炸响,气浪掀翻两侧石壁,碎石如雨落下。
陈浔脚步未退,剑势未收,依旧稳立原地,剑尖再指黑雾深处。
教主身形一顿,眼中杀意暴涨。
他缓缓抬起右手,抹去嘴角一丝血迹——方才那一记牵机钉虽未伤其根本,却让他气血微滞。区区一个重伤之人,竟能在他面前设下阻碍?
“有意思。”他低声说道,“难怪她会看上你。”
陈浔瞳孔微缩。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