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空气渐渐沉了下来，姜浩等了快半个小时，始终没等到刘芳回来。
他心里的不安像潮水般往上涌，拿起手机拨刘芳的电话，听筒里却传来机械的女声。
“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关机了？”
姜浩握着手机的手猛地收紧，心里震一下——刘芳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关机，尤其是知道自己即将出院的时候。
他来回踱了几步，后背的伤口因为动作幅度太大隐隐作痛，可他完全顾不上，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完了！坏了！”
他猛地停住脚步，眼神里满是慌乱，“刚才吴雪亲我的时候，刘芳会不会刚好回来了？她是不是看到了？”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藤蔓一样缠住他的心脏，让他喘不过气。
他想起自己原本的计划，明天出院后，就带刘芳去民政局领证，然后一起回老家见父母，让刘芳留在家里照顾老人，自己再动身去找哥哥。
一切都规划得好好的，可现在，刘芳不见了，电话也打不通，说不定真的是撞见了那一幕，误会了自己。
“都怪我！当时怎么就懵了呢！”
姜浩狠狠拍了下自己的大腿，懊恼得不行。
他赶紧点开短信界面，手指因为着急有些发颤，飞快地给刘芳打字：
“芳芳，你是不是误会了？”
“刚才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别生气，也别关机啊，看到短信赶紧回我一下，好吗？”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了出来，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刘芳的短信始终没有回复。
姜浩的心一点点往下沉，他赶紧给刘芳的弟弟刘志学打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姜浩不等对方开口，就急切地问道：
“志学，你能联系上你姐吗？她电话关机了，我找了她半天都没找到。”
电话那头的刘志学沉默了几秒：“我也联系不上她，刚才给她打电话也是关机。”
“我……”
姜浩咬了咬牙，还是把事情说了出来，声音里满是愧疚。
“志学，可能是我让你姐误会了。”
“刚才吴董……吴雪突然亲了我，我怀疑你姐刚好看到了，所以才生气走了，还关了机。”
“你说什么？”
刘志学的声音瞬间拔高，带着明显的怒气，“姜浩，你怎么能这么做！”
“我姐本来就因为年龄比你大，跟你在一起的时候特别自卑，总怕你会被别人抢走。”
“你倒好，还让她看到这种事，她能不伤心吗？”
刘志学的话像鞭子一样抽在姜浩心上，让他更愧疚了。
“我知道错了，志学，我真不是故意的，当时我也懵了……”
“错了有什么用？”
刘志学打断他的话，语气里满是无奈。
“我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要是真伤心了，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现在只能看她自己能不能想开，能不能愿意听你解释了。”
电话挂断后，姜浩无力地坐在床边，手里的手机滑落在床单上。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病房里的灯光显得格外刺眼。
他看着空荡荡的病房，心里满是懊悔和担忧。
他怕，怕刘芳这次真的会彻底离开自己，怕自己精心规划的未来，会因为这一场意外的误会彻底泡汤。
挂了刘志学的电话，姜浩坐在床边愣了好一会儿，看着窗外渐渐暗透的天色，心里还是放不下刘芳。
可眼下找不到人，也只能先顾着出院的事——医生说过，明天拆线后就能出院，总不能自己拎着东西走。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再次拨通了刘志学的电话。
“志学，明天你有空不？来医院接我一下，我明天出院了。”
“臭小子，我住了这么久的院，你都不知道来看看我，眼里还有我这个‘准姐夫’吗？”
电话那头的刘志学却没顺着他的话接，反而带着点调侃的语气：
“你先别一口一个‘准姐夫’，将来能不能成我姐夫还不一定呢！
“我现在对你投入太多感情，万一将来你跟我姐黄了，我这不白忙活一场嘛，怪累的。”
姜浩一听，故意板起脸，假装生气地说：
“你这小子，还学会跟我耍嘴皮子了？”
“你要是明天不来接我，把之前那手机还我！”
他说的是他和刘芳在中央大街逛街时，抽奖中到的那部新手机，后来刘芳觉得刘志学的旧手机该换了，就转送给了他。
“那手机是我姐给我的，跟你没关系！”
刘志学一点也不怵，语气里满是理直气壮。
“再说了，我姐乐意给我，你管不着。”
姜浩被他噎了一下，又气又笑，干脆不跟他绕弯子：
“我不管手机是谁给的，我就问你，明天到底来不来接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接着传来刘志学带着笑意的声音：
“来！姐夫，我来还不行嘛！”
他顿了顿，又解释道，“其实我早就想去看你了，这不快毕业了嘛，最近天天忙着改毕业论文，导员催得紧，实在抽不开身。”
“我一会儿就跟导员请个假，明天早晨一早就去医院接你，保证不耽误你出院。”
姜浩听他松了口，语气也软了下来：“行，那明天你早点来，我跟护士约了早上八点拆线。”
“知道了姐夫，你放心吧！”
刘志学爽快地答应着，又忍不住补了一句，“不过我可跟你说，你要是哄不好我姐，我这‘姐夫’的称呼，可就随时收回啊！”
姜浩无奈地笑了笑：“知道了知道了，等找到你姐，我肯定跟她好好解释。”
挂了电话，他看着手里的手机，心里总算有了点盼头——至少明天出院有人接，而且有刘志学在，说不定还能从他那儿打听点刘芳的消息。
病房里的灯光似乎也没刚才那么刺眼了，他靠在床头，开始默默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心里只盼着明天能顺利出院，早点找到刘芳解开误会。
刚挂了刘志学的电话，姜浩还没来得及把手机揣回兜里，屏幕就又亮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售楼处刘惠”。
他划开接听键，就听见刘惠带着歉意的声音：
“姜哥，实在不好意思打扰您，刚才整理购房手续时发现有份文件填错了，得麻烦您，到您那里补一下，不然影响后续备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