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推开超市的玻璃门，刚迈进去就察觉到不对劲——原本整齐的货架被碰得歪歪扭扭，几袋零食散落在地上，方宇正被三个流里流气的社会人围在收银台后，脸色涨得通红，却敢怒不敢言。
带头的男人染着黄毛，胳膊上纹着刺青，正用手指着方宇的鼻子，语气嚣张：
“老方，我跟你说最后一遍，这房子你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别给脸不要脸！”
方宇刚要开口辩解，眼角余光瞥见门口的乔一鸣。
而那几个社会人听到动静转头，看清乔一鸣身上的警服时，脸上的跋扈瞬间僵住，刚才还咋咋呼呼的黄毛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连说话的声音都弱了几分。
乔一鸣迈着大步走进来，气场全开，目光扫过几人，最后落在黄毛身上，语气带着几分冷意：
“你们几个，在这儿闹什么？光天化日之下，怎么还敢威胁我表哥？”
他特意加重了“表哥”两个字，明摆着是要护着方宇。
黄毛刚想装糊涂，乔一鸣已经认出了他，眉头皱得更紧：
“麻六？你小子怎么又不老实了？你哥麻五前几天因为贩毒被抓进去，我还以为你能安分几天，没想到这么快就又出来惹事！”
麻六一听“麻五”两个字，脸色瞬间白了，连忙摆着手辩解：
“没有没有，乔警官您误会了！我就是……就是想跟方老板商量点事，我想买他这超市的房子，可这老方他不同意，我就是跟他好好说，没威胁他！”
“好好说？”
乔一鸣瞥了眼地上散落的零食和歪掉的货架，语气里满是嘲讽。
“好好说能把货架弄成这样？我表哥不同意卖，你还想强买强卖不成？”
他往前一步，眼神锐利如刀，“我警告你，赶紧带着你的人滚，别在这儿添乱！”
“要是再让我看见你找我表哥麻烦，或者敢打这房子的主意，我直接把你带回局里，让你跟你哥作伴去！”
麻六被乔一鸣的话吓得额头直冒冷汗，哪还敢多辩解，连忙点头哈腰地赔笑：
“没有没有，全是误会！”
“乔警官您说得对，是我们不懂事，不该来这儿叨扰方老板！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说着，他赶紧拽了拽身边两个同伙的胳膊，三人连地上散落的东西都没敢收拾，低着头一溜烟就跑出了超市，玻璃门被撞得“哐当”响。
看着几人消失的背影，方宇还呆呆地站在收银台后，脸色依旧有些发白，显然还没从刚才的紧张中缓过神来。
乔一鸣走上前，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调出自己的号码递到方宇面前：
“方宇，你记一下我电话。”
“以后要是这些人再敢来骚扰你，或者有其他麻烦，别跟他们硬扛，直接给我打电话，我马上过来。”
方宇这才回过神，连忙掏出手机记下号码，双手合十对着乔一鸣连连点头，语气里满是感激：
“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今天过来，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乔一鸣摆了摆手，转头看向一旁的姜浩，语气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对着方宇说：
“方哥，今天我把姜浩叫过来，其实是为了姜海的事。”
不管当年你们去广州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管这里面有没有你的责任，你都不用担惊受怕——姜浩就是想找到他哥哥，知道他现在是在哪，没有别的意思。
“你就把当时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跟他说清楚，算是帮兄弟一个忙。”
姜浩也往前一步，眼神里满是恳切：
“方哥，我知道过去这么多年，有些事可能不方便提，但我找我哥找了好久，就想知道他的下落。”
“只要你能告诉我实情，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谢谢你。”
方宇攥着手机，指腹还在刚才存下的号码上轻轻摩挲，抬头看向乔一鸣时，眼眶里还带着几分未散的感激：
“乔警官，今天这事真是多亏了你！要是你没来，我这超市指不定要被他们闹成什么样，说不定还得吃大亏，这份情我记在心里了！”
乔一鸣刚想再说句“不用客气”，方宇的目光已经转向了姜浩，脸上的感激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为难。
他抿了抿嘴，双手在身前不自觉地攥紧，声音也低了几分：
“姜老弟，不是我不想跟你说你哥的事，实在是……实在是有难处。”
姜浩的心猛地一沉，往前又凑了半步，语气里带着一丝急切：
“方哥，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你要是有顾虑，我绝对不会让你为难。”
方宇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无奈，“当年我从广州回来的时候，那边的警察特意找我谈过话，明确警告过我，不让我跟任何人提起有关你哥哥姜海的事情，连家里人我都没敢说。”
“他们说这事涉及到案子，要是我乱说话，不仅会影响调查，还可能给我自己惹上麻烦。”
“姜老弟，你就别为难我了，不是我不帮你，是我真的不敢说啊！”
他说着，还下意识地往超市门口看了一眼，像是生怕有外人听见，脸上满是紧张，显然对当年广州警察的警告仍心有余悸。
姜浩听完方宇的话，心一下子沉到了底——连广州警方都特意警告方宇封口，看来哥哥当年在广州遇到的绝不是小事，大概率是真的卷进了麻烦里！他强压下心里的慌乱，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
“方哥，我知道你有难处，也不逼你说更多。”
“那这样，我就问你几个简单的问题，你直接回答‘是’或‘不是’就行，要是实在不方便，不回答也没关系，你看可以吗？”
方宇犹豫了一下，终究是抵不过姜浩恳切的眼神，轻轻点了点头。
“我哥哥现在是不是在传销里面？”
姜浩盯着方宇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方宇皱着眉想了想，摇了摇头，声音很轻：
“应该不在。”
“那我哥……他还在广州吗？”
这是姜浩最关心的问题，问出口时，他的指尖都在微微发颤。可方宇还是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
“不清楚，当年分开后，我就没再联系过他了。”
“那我哥……他是不是干了犯法的事情？”
这个问题像一块石头压在姜浩心头，他既怕听到“是”，又怕听到模糊的答案。
方宇的头垂得更低了，沉默了几秒，才含糊地说：“不知道…应该没有…当年的事太乱，我也没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