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露，建木的叶片上还滚动着晶莹的露珠。同心苑东侧的启明殿内，一场别开生面的早教课正在筹备中。这是玉璃参考了人间书院与天宫讲经堂的规制，特意为两个孩子设计的启蒙之所。
殿内没有传统的桌椅，取而代之的是铺着柔软云毯的阶梯式坐榻。四面墙壁并非实体，而是流动的光幕，随时可以切换成各种教学场景。最特别的是殿顶，完全由建木的枝叶自然交织而成，阳光透过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随着枝叶的摇曳不断变换图案。
今日我们先从最简单的开始。玉璃站在殿中央，指尖轻点。左侧光幕上浮现出《三界通识千字文》，右侧则是一幅会动的《万物生长图》。明儿可以看看千字文，晴儿若是坐不住，不妨看看这幅图。
她话音未落，悟晴已经迈着小短腿跑到了《万物生长图》前。图中一株灵稻正在抽穗，她好奇地伸出小手去碰，那灵稻的影像居然实体化，金黄的稻穗轻轻扫过她的掌心，痒得她咯咯直笑。
负责启蒙的白鹤仙子正要开口讲解，却见悟明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千字文前。他盯着其中一个字看了片刻，那个字突然从光幕上飘落，在他掌心化作一个旋转的阴阳鱼。更奇妙的是，殿顶建木枝叶间洒下的光点，竟也随着阴阳鱼的旋转而改变落点，在云毯上投射出玄妙的轨迹。
这......白鹤仙子惊讶地看向玉璃。
玉璃微微颔首：无妨，让他们按照自己的方式理解。
悟晴对哥哥那边的动静毫无兴趣，她已经完全被《万物生长图》吸引。当画面切换到深海时，她居然踮起脚，对着游过的鱼群吹了口气。那些影像化作真实的水泡，在殿内飘飘荡荡，每个水泡里都包裹着一缕精纯的水灵之气。
了不得！不知何时来到殿外的镇元大仙抚须惊叹，这般年纪就能虚实相生，便是天生地养的灵物也未必有此天赋。
他说话间，悟明掌心的阴阳鱼已经越转越快，整个启明殿的灵气都开始以特定的韵律流动。建木枝叶无风自动，沙沙的声响仿佛在应和这种韵律。几个在殿外侍立的商宗弟子突然发现，往日需要静心凝神才能吸纳的灵气，此刻竟自发往他们体内汇聚。
大师兄，你这儿子简直是个活的聚灵阵啊！猪八戒咋咋呼呼地就要往殿内冲，被沙悟净一把拉住。
殿内，悟晴玩腻了水泡，又跑到另一面光幕前。这次显示的是《百鸟朝凤图》，她学着画中凤凰的鸣叫声了一下，殿内顿时响起清越的凤鸣。更让人吃惊的是，建木枝头真的飞来几只灵雀，围着悟晴翩翩起舞。
白鹤仙子已经完全放弃了教学计划，她取出留影玉简，认真记录着这前所未见的一幕。玉璃与镇元大仙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然。
看来，寻常的启蒙课程对他们确实不太适用。玉璃轻声道。
镇元大仙点头：不如让他们多接触天地万物。老夫观悟明对道韵敏感，悟晴能与万物共鸣，这都是最上乘的悟道天赋。
这时，一直安静推演道韵的悟明忽然抬起头，看向殿外某个方向。几乎同时，悟晴也停止了与灵雀的游戏，歪着头看向同一个方向。
怎么了？玉璃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
只见杏云端着一个玉盘走来，盘中放着新制的花露。两个孩子不约而同地露出期待的表情，悟明掌心的阴阳鱼缓缓消散，悟晴身边的灵雀也四散飞离。
倒是知道什么时候该休息。镇元大仙不由失笑。
这堂早教课就这样在意外中开始，在默契中结束。当孙悟空处理完宗务前来时，只见悟明正小口喝着花露，眼神却还在追随着殿顶光点的变化；悟晴则已经躺在云毯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来的建木嫩枝。
如何？孙悟空接过玉璃递来的茶。
比我们想象的更有趣。玉璃指着还在记录的白鹤仙子，恐怕要重新制定教学方案了。
殿外，猪八戒还在缠着沙悟净：老沙你看见没有？那两个小祖宗......
沙悟净望着殿内安睡的悟晴和沉思的悟明，沉稳的脸上露出极淡的笑意：商宗未来可期。
建木的枝叶在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回应这句话。露珠从叶尖滑落，在朝阳下折射出七彩光芒，一如这两个孩子正在展开的、充满无限可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