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握着那个可能藏着秘密的U盘，唐囡囡感觉像揣着一块烧红的炭。
她急需找个安全的地方查看里面的内容，更需要专业的法律支持。
唐子龙和孔家连伪造借据这种事都干得出来，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阴招。
她不能单打独斗。
需要找个律师，一个够厉害，也许……还得有点不按常理出牌的律师。
她在手机里翻找着，想起之前在一个本地法律咨询群里，好像有个挺活跃，说话风格很……特别的律师。
叫什么来着？
顾北辰。
对，就是他。
头像是个歪戴着律师帽的卡通狼，咧着嘴，眼神狡黠。
点开私聊，她言简意赅地发了条信息过去，说明基本情况，询问是否能面谈。
没想到，对方几乎秒回。
「地址发你。现在过来。」
后面跟着一个定位，是家开在创意园区里的……咖啡馆？
律师在咖啡馆办公？
唐囡囡挑了挑眉，觉得这人有点意思。
她回了个「好」，收拾了一下，直奔那个地址。
咖啡馆环境不错， loft 风格，空气里弥漫着咖啡豆的醇香和慵懒的爵士乐。
角落里，一个男人背对着门口，穿着骚包的粉色衬衫，袖子随意挽到手肘，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小臂。
他正对着笔记本电脑噼里啪啦地敲着，手边放着一杯喝了一半的摩卡，上面还残留着奶油拉花。
唐囡囡走过去，试探性地叫了一声：“顾律师？”
男人闻声转过头。
五官是那种带着点邪气的英俊，眉眼狭长，嘴角天然上翘，带着点玩世不恭的弧度。
他看到唐囡囡，眼睛亮了一下，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唐囡囡？” 他上下打量她，目光大胆却不令人讨厌，反而带着点欣赏，“啧，比群里那个死气沉沉的头像好看多了。”
唐囡囡没接他的调侃，在他对面坐下，开门见山：“我的情况，信息里大概说了。顾律师觉得这案子能接吗？”
顾北辰合上电脑，身体往后靠在沙发背上，翘起二郎腿，姿态慵懒。
“唐小姐，你这案子嘛……” 他拖长了调子，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水深得很啊。”
他往前倾了倾身体，压低了声音，眼神里透着精明的光：
“牵扯到家族内斗，财产争夺，可能还有人命官司……对方是地头蛇孔家，还有你那不省心的亲戚。”
“这种浑水，一般的律师，可不敢蹚。”
唐囡囡心里一沉，面上却不露分毫：“所以呢？”
顾北辰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显得有些痞气：
“所以，律师费……得加钱。”
他报了个数字。
唐囡囡眼皮都没眨一下。
“可以。”
这下轮到顾北辰有点意外了：“这么爽快？不问问我打算怎么打？”
“怎么打是你的事。” 唐囡囡看着他，眼神清澈却坚定，“我只看结果。”
顾北辰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笑了，是那种真正觉得有趣的笑。
“行，有个性。” 他端起摩卡喝了一口，留下一个奶油胡子，“不过，唐小姐，这钱，可不是小数目。你一个刚回江城的……”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唐囡囡迎上他探究的目光，忽然也扯出一个带着点痞气的笑，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往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语气带着破罐子破摔的狠劲：
“顾律师，先赢了再说钱。”
她顿了顿，眼波流转，抛出一个石破天惊的提议：
“要是输了……”
“我陪你睡一觉抵债？”
“噗——！”
顾北辰一口摩卡直接喷了出来，呛得满脸通红，一边咳嗽一边指着她，表情像是吞了只苍蝇。
“我靠！唐囡囡！你这……够劲！”
他扯过纸巾胡乱擦着嘴和桌子，好不容易顺过气，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像是重新认识她一样。
“不过……”
他摸了摸下巴，那双桃花眼里闪过一丝危险又兴奋的光。
“我喜欢！”
唐囡囡心里松了口气，面上却依旧平静：“那这案子，顾律师是接，还是不接？”
顾北辰把擦过的纸巾揉成一团，精准地投进远处的垃圾桶。
“接！”
他站起身，伸出手，脸上恢复了那种玩世不恭，却又带着认真。
“唐囡囡，你这案子，我顾北辰蹚定了！”
唐囡囡看着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没有立刻去握。
“顾律师，我还有个条件。”
“说。”
“在拿到确凿证据，确保能一击必中之前，所有行动，必须保密。”
顾北辰挑眉：“包括对你那个……看起来关系不一般的司空先生？”
唐囡囡眼神微动，点了点头：“包括他。”
“成交！” 顾北辰爽快地再次伸出手，“合作愉快，我的……潜在债主？”
唐囡囡这次没有再犹豫，伸手与他轻轻一握。
“合作愉快，顾律师。”
她的手很凉，他的却很暖。
一触即分。
但某种奇特的、带着风险与刺激的同盟关系，就此建立。
看着眼前这个眼神狡黠如狐，作风不羁的男人，唐囡囡心里清楚，选择他，是一场豪赌。
但眼下，她别无选择。
而且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或许真的能给她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或者说……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