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刚拐出枭氏大江东街口，枭治就摸出手机。
他盯着屏幕，点开那个存了快两个月的号码——琴雯。头像还是她扎着马尾、站在校门口的照片，背景是蓉城大学那块掉漆的石碑。他拨了出去。
“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机械女声响起。
他皱眉，挂断，重拨。三遍，全一样。
短信发过去：“我开完会了，马上回庄园，你在忙吗？”
未读。
他把手机反扣在腿上，指节敲了两下屏幕。这不对劲。琴雯从不关机，现在也不是睡觉的时间。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
“加快速度，去白鹭庄园。”
“可是，你不是要去花店买花吗？……”
“直接去庄园。”声音不高，但不容反驳。
车子猛地甩了个半圆，轮胎擦着路沿刮出一声闷响，朝着城郊疾驰而去。
车内安静得能听见空调出风的声音。枭治靠在椅背，拇指无意识摩挲着手机边缘。他想起三天前，琴雯坐在床边给他换药，袖口有血迹，那时候她脸色已经发青，嘴唇没什么血色，但他以为只是累着了。
他立刻打她电话，还是不通。让许特助查查，琴雯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加速。”他嗓音压低。
司机一脚油门踩到底。
二十分钟后，庄园铁门出现在视线里。
黑色锻铁大门紧闭，电子锁显示离线状态。监控探头歪在一边，灯不亮。院墙内本该每隔十米站一名安保，此刻空无一人。
枭治推门下车，径直走到门前，抬手敲了三下。
没人应。
他绕到侧门，门锁完好，但门缝积了薄灰，台阶上有落叶，显然没人打扫。他翻墙进去，落地时皮鞋踩碎了一片枯叶。
主楼三层，琴雯住的那间卧室门虚掩着。
他推开门。
屋里太干净了。床铺平整得像没人睡过，枕头摆在正中央，被子叠得一丝不苟。梳妆台上原本堆着药瓶、胰岛素笔、采血仪，现在空空如也。衣柜打开着，衣服全没了，就留下她最爱背的帆布包。
只有书桌中央，放着一张便签纸。
字不是她写的。
“抱歉，她现在不见任何人。”
他走近，拿起纸条。纸质普通，是打印店常见的A4裁成的小块。没有落款，没有联系方式。
他放下纸条，转身走向床头柜。那里本该有支采血针，她每次输完血都会随手放回去。现在抽屉拉开，里面什么都没有。
他蹲下来，手指抚过床沿。
冰的。
他忽然想起她最后一次取血，凌晨五点，她笑着对我说：“别客气，我的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那时她手腕抖得厉害，可眼神亮得吓人。
他说：“最后一次。”
她答：“嗯，肯定是最后一次，下次你如果你再要死了，我可不会救你了，抽血可真痛。”
现在他好了。
她却不见了。
她是不是早计划好了。我知道了她的秘密，怕我泄露，所以躲起来了吗？不，不会的。那到底是因为什么？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许特助发来消息，董氏集团对外说辞，继承人琴雯因为业务需要，临时出国谈判，因涉及公司机密，不能透露其行踪。
四个多小时。
她已经飞出国境。
他喉咙发紧，像是被人从内部掐住。他想骂人，想砸东西，疯狂涌出暴虐的情绪，可拳头攥到发痛，最终忍住了，站起身。
窗外天色渐暗，暮光斜照进屋，落在空荡的椅子上。
他走到窗前，看见庭院里的秋千还在。那是他让人装的，说她要是累了可以坐。她坐过一次，拍了张照片发朋友圈，配文“霸道总裁的幼稚园”。
后来再没见她上去过。
他转身离开房间，脚步很稳，但每一步都像踩在沙地里，陷得深，拔得起。
下到一楼大厅，他停住。
墙上挂着一幅画，是他画的抽象派油画，挺丑的，只有琴雯当个宝。专门买来画框，装裱挂在客厅。现在画框都歪了。
他掏出手机，再次点开她的号码，拨出去。
依旧是那句冰冷提示音。
他没挂，让铃声一直响着，响到自动断线。
然后他又打了一遍。
响了六声，断了。
第七遍，他握着手机站在原地，听着忙音一圈圈转。
直到手机电量跳红，自动关机。
他松开手，任它掉在地毯上。枭治抬起头，用发红的眼睛盯着琴雯的照片，狠狠地说，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抓回来。是你先招惹我的，你只能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系统提示:枭治好感值突破85，系统升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