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治走出电梯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开车回到家，枭治没开灯，径直穿过客厅，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林婉清坐在沙发上等他，手里握着手机，屏幕亮着未读消息提示。
林婉清抬头看枭治的脸，立刻察觉不对劲。他的领带歪了，衬衫袖口沾着灰尘，眼神空洞，像是刚从一场败局中逃回来。
“怎么样？”林婉清站起来，声音压得很低。
枭治没回答，走到酒柜前倒了一杯威士忌，一口气喝完，又倒第二杯。
“你说话啊！”林婉清冲过去抢下他手里的杯子，“是不是琴雯把你赶出来了？你还能不能做枭氏的集团总裁？”
枭治靠着墙，慢慢滑坐在地上。他闭上眼，声音沙哑：“不可能了。”
林婉清愣住。
“什么叫不可能了？”她蹲下来抓他的肩膀，“你说清楚！不是说只要族老支持你，就能翻盘吗？不是说琴雯只是个学生，不懂资本运作吗？”
枭治睁开眼，看着她，像在看一个陌生人。“族老全部倒向琴雯了，我的股份也被族老骗走了。股份转让公证已经完成，琴雯她现在持股79.9%。枭氏集团……已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林婉清猛地后退两步，撞到茶几上，玻璃杯摔在地上碎了。
“五十九点九，到七十九点九。”她喃喃自语，“她是怎么做到的……你怎么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她突然扑上去揪住枭治的衣领，手指发抖。“你是个废物！连一个女人也斗不过！琴雯拿走的一切，本该是我的！我才是你的未婚妻，结果呢？你被一个女人一步步逼到墙角，一点用都没有！”
枭治没有反抗，也没有解释。他只是仰着头，盯着天花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林婉清松开手，踉跄着后退。她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她环顾四周，这栋顶层复式是枭治名下的资产之一，装修奢华，落地窗外是蓉城夜景，曾经让她觉得触手可及上流社会的生活。
现在这一切都快不属于她了。
她转身冲进卧室，反锁上门。她坐在梳妆台前，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二十多岁的脸，保养得当，五官精致，穿的是高定礼服，戴的是限量款珠宝。
她不该输在这里。
林婉清打开手机银行App，账户余额只有三十七万。这点钱，在蓉城连套小公寓都买不起。
她点开航班查询页面，手指快速滑动。最近一趟飞往吉隆坡的商务舱航班，明早六点起飞，经停新加坡，再转曼谷。
够了。
林婉清拔掉手机充电线，起身拉开衣柜。几个登机箱早就收拾好，里面塞满了爱马仕、香奈儿、LV的包袋，还有从拍卖行刷枭治卡买来的翡翠原石和钻石项链。
凌晨一点十五分，整栋楼安静下来。
林婉清穿着黑色运动裤和连帽衫，戴上假发和墨镜，轻手轻脚推开书房门。枭治睡着了。
林婉清打开枭治电脑，输入密码，登录枭治的网银系统。三张私人银行卡，两张境外账户，一张绑定私募基金。她把每张卡的资金分批转入自己提前注册的海外账户。
最后一笔转账完成后，林婉清清空转账记录，关机，退出房间。
回到卧室，她把两个登机箱拖出来，检查随身包：护照、现金、境外SIm卡。
林婉清站在主卧外间，看着床上熟睡的枭治。他侧躺着，一只手垂在床边，眉头微皱，像是做着不安的梦。
林婉清停下脚步，犹豫了一秒。
下一瞬，她冷笑出声。“你连琴雯都斗不过，自己股份也保不住，在留下来，也没有好处。”
林婉清转身拉开房门，走进私人电梯，按下负二层车库。
车子已经在等她。司机是她私下雇的，不知道她身份，只认钱。
车子驶出小区大门时，天空开始飘雨。
机场高速上几乎没有车。林婉清靠在后座，闭着眼。
清晨四点三十六分，她抵达双流国际机场t2航站楼。
贵宾通道不需要排队。她刷护照过安检，全程低着头。工作人员核对信息时，她递上一份伪造的马来西亚商务邀请函。
“林女士，祝您旅途愉快。”
林婉清点了点头，拎着箱子走向登机口。
广播响起：“前往吉隆坡的mh376次航班开始登机。”
她刷卡通过闸机，踏上廊桥。
飞机停在远处，引擎轰鸣。她隔着玻璃望了一眼蓉城的天际线，嘴唇动了动。
“琴雯，这一局是你赢了，但我也不亏。”
林婉清收回视线，走进机舱。
空乘引导她入座商务舱第一排。她系好安全带，手机上面显示刚刚到账的金额：5.2亿。
机舱灯光调暗，引擎推力逐渐加大。
飞机滑行，加速，腾空而起。
地面的城市越来越小，灯火如豆。
而在蓉城那栋空旷的别墅里，枭治翻了个身，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手机里早就有十几条银行通知。
最新的一条银行通知跳出屏幕：“您尾号8831的账户于03:17发生境外转账，金额￥9,800,000，手续费￥500，当前余额￥140,3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