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雯挂掉电话,手指还搭在手机屏幕上。茶杯里的水已经凉了半截,她没再喝。包厢门又被敲了两下,声音比刚才重了些。
林特助在外头压着嗓音:“黄俊宇到了,和钱老板一起。”
琴雯指尖顿住,慢慢把手机扣在桌面上。比预想来得快一点。她早该想到,钱老板这种级别的项目发起人,港口项目不可能绕开黄俊宇单独谈合作。更别说这地方从上到下都喊她“大嫂”,早有征兆。
门被推开,钱老板先走进来,脸上带着笑,脚步却往后让了半步。黄俊宇跟在他身后,一身黑色西装,领带一丝不苟,皮鞋擦得反光。他一进来就看向琴雯,眼神直接,嘴角微抬。
琴雯坐着没动。
钱老板干咳一声:“琴小姐,不好意思迟到了。路上有点堵。”
黄俊宇没接话,径直走到主位旁的椅子前,拉开坐下。动作自然得像这个包厢本就是他的主场。他把外套脱下来搭在椅背,袖口卷起一截,露出手腕上的表。
琴雯盯着他看了两秒,开口:“所以这不是我跟钱老板的合作?”
黄俊宇抬眼:“是合作。但现在由我接手。”
“你?”琴雯冷笑,“你连港口运营的基本流程都不一定清楚吧?”
“我不用清楚。”他说,“我有专业的团队。他们清楚就够了。”
钱老板站在一旁,双手交叠,一句话也不说。琴雯扫了他一眼,就知道这人已经被拿捏住了。要么是利益交换,要么是被抓住了什么把柄。不管是哪种,今天这场所谓的商务洽谈,从头到尾都是黄俊宇给我安排的局。
琴雯靠向椅背,语气平缓:“那黄老板想要什么?”
黄俊宇身体前倾,手肘撑在桌上,声音低了一度:“我想跟你合作。正大光明地见你,名正言顺地联系你。这个理由够吗?”
琴雯心跳快了一拍。她没想到黄俊宇会说得这么直白。
“你就不怕我拒绝?”琴雯问。
黄俊宇看着琴雯,“你在想拒绝我会不会得罪整个新加坡地下势力。你在权衡利弊。”
琴雯没否认。
琴雯说:“如果你真想合作,那就要按规矩来,我的项目要合法合规。”
“当然。” 黄俊宇说。
“第二,工作时间之外,不要打扰我。我不是你的私人助理,我也需要休息。”
黄俊宇点头:“合理。”
“第三。”她盯着他,“让你的人,以后不要再叫我‘大嫂’。”
黄俊宇沉默两秒,忽然大笑起来。那笑不轻浮,也不挑衅,反而有种看透一切的笃定。
“成交。”黄俊宇说。
琴雯皱眉:“你答应得这么快?”
“我说话算数。”他伸手,掌心朝上放在桌面上,“从现在开始,我们是亲密的合作伙伴。”
琴雯盯着那只手。骨节分明,指甲修剪整齐,腕表边缘闪着冷光。琴雯知道这只手救过她,也杀过。
“你就不怕我利用你?”琴雯问。
“不怕,我烂命一条。”黄俊宇说,“我更怕错过你。”
这句话落下来,空气好像静了一瞬。琴雯没再追问,也没回避。
琴雯说:“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