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雯站在赛车场出口，风还在吹。她把手机放回包里，屏幕朝下。远处有车灯亮起，是司机到了。她没动，等佟元处理完采访。
记者围住佟元，话筒堆在他面前。佟元只说了一句“今天能赢，都是靠大家的支持”，就往琴雯这边走来。
佟元走到琴雯面前，脸上还有汗，头发被风吹乱了一点。“走了？”他问。
琴雯点头。
“派对在城东的顶层会所，现在过去正好。”佟元说，“你要是不想去，我送你回去也行。”
琴雯抬头看了他一眼。佟元的眼睛很亮，不是灯光照的，是他自己带着阳光。
琴雯想了想说：“我去。”
两人上了车。司机开得稳，车内安静。琴雯靠在椅背上，没说话。佟元也没再开口，只是偶尔看琴雯一眼。
四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一栋高楼前。门口红毯铺到电梯口，保安站成两排。有人认出佟元，立刻有人喊：“佟哥来了！”
闪光灯亮起来。
琴雯跟着下车，手不自觉地抓紧了包。跟周围那些高跟裙装的人比，显得格格不入。
“别紧张。”佟元低声说，“我们才是主角。”
琴雯没回应，跟着他踩上红毯。
进了电梯，一路升到顶层。门一开，音乐声扑面而来。灯光闪得人睁不开眼，舞池里全是人，喝酒的、跳舞的、搂在一起笑的。
有人看到佟元，立刻叫出声：“冠军来了！”
接着又有人注意到他身边的人，“这女的谁啊？”
声音越来越大，一圈人围过来。
“佟哥，这位是女朋友？”
“新女友？公开了？”
“不会是哪个车队老板的女儿吧？”
琴雯站着不动，脸上没什么表情。
佟元没否认，也没承认。他拿起旁边侍应生托盘里的两杯香槟，递给她一杯。
琴雯摇头：“我不喝。”
“果汁。”佟元说。
琴雯接过。
这时候一个男的挤进来，举着手机直播：“家人们看看，佟元带了个女生来派对！清纯款！不像之前那些网红！”
镜头直接对准琴雯的脸。
琴雯想躲也来不及了，只能大方的让人拍，也没笑，就那么看着镜头。
佟元伸手挡了一下：“别拍了。”
那人嘿嘿一笑：“开个玩笑嘛，佟哥。”
人群还在起哄。问题一个接一个砸过来。
“你们啥关系啊？”
“是不是赛后亲脸那个？”
“是不是因为亲了才带她来的？”
琴雯握着杯子，指节有点发白。
佟元忽然转头，对着所有人说：“她是我现在，正在追的人。”
全场静了一秒。
琴雯猛地看向他。
佟元也在看琴雯，眼神认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我刚拿完奖，就想请她吃饭。”佟元说，“后来觉得这里热闹，就带她来这儿玩。你们要是让她不喜欢，我们就走了。——我还在追她，人还没追到，不要给我吓跑了。”
音乐还在响，但周围没人说话了。
琴雯喉咙动了一下。
琴雯没料到佟元会这么说。不是那种轻浮的调侃，也不是为了炒作的声明，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堂堂正正地说出来，对她的喜欢和维护。
琴雯低头抿了一口果汁，酸甜味在嘴里散开。她抬起眼，看着佟元，轻轻摇了摇头。
意思是：够了。
佟元看见了，没再多说，只是笑了笑。
人群慢慢散开，继续喝酒跳舞。但目光还是时不时扫过来。
琴雯往边上走了几步，离舞池远点。这里声音小了些。
佟元跟过来，站她旁边。
“你后悔带我来了？”琴雯问。
“不后悔。”佟元说，“但如果你不舒服，我们现在就能走。”
琴雯摇头：“没事，没有不舒服。”
琴雯把空杯子递给路过的服务员，然后走向吧台。
“给我一杯柠檬水。”琴雯对调酒师说。
调酒师看了琴雯一眼，很快倒了一杯递过来。
琴雯拿着水，靠在吧台边。冷气让手臂起了点鸡皮疙瘩。
佟元站在琴雯旁边，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无线耳机，塞进一只耳朵，另一只递给琴雯。
“听歌吗？”佟元问。
琴雯犹豫一秒，接过，放进耳朵。
是节奏很强的电子乐，鼓点稳，旋律简单。她闭上眼，听着。
音乐堵住了外面的喧嚣。
他们就这样并排站着，听着同一首歌，谁都没再动。
琴雯抬手，把耳机摘下来，递还给佟元。
“谢谢。”她说。
“不想听了？”佟元问。
“听够了。”琴雯说。
他接过耳机，收进口袋。
“你平时都听什么？”他问。
“没什么固定。”琴雯说，“上课时候听英语，走路听播客。”
佟元笑：“学生气。”
琴雯也笑：“本来就是学生。”
佟元又看着琴雯，几秒后说：“可你一点都不像普通学生。”
琴雯没接这话。
琴雯不想谈身份，不想谈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