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明白孟宴臣妥协了,回到了哥哥的位置,她又哭又笑,目光始终停留在那株月季花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孟宴臣见她一直盯着月季,知道她是想起了以前的事。叶子曾跟他讲过,他们大院里门口的月季花又高又大又漂亮,爸爸经常抱着她,闻哪朵最香就给她摘哪朵。
妈妈还说,只有开得最高、最好、最红最艳的花才配得上她。
想到这儿,孟宴臣下了车,径直走到月季花旁,摘下一朵最高最红最艳的花。他用手去掰掉上面的刺,全然不顾刺扎进了自己的手腕,手上都被扎破了,依旧不停地掰着,直到把刺都掰完。
叶子看到这样的孟宴臣,心中五味杂陈,各种情绪涌上心头。她双手捂住眼睛,靠在副驾驶座上,哭得不能自已,悲伤的情绪瞬间弥漫开来。
孟宴臣把花放好,见她如此难过,自己也十分难受。他急忙开车,迅速来到燕大小区地下停车场。
下车后,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解开叶子的安全带,直接将她抱起来,嘴里还叼着那朵花。
很快,他们来到房间,孟宴臣打开密码锁,走进屋里。他一手倒了一杯温水,一手抱着叶子来到沙发,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用一只手温柔地喂她喝水。
叶子看着孟宴臣,实在喝不下,也不想喝。她心里想着:他达到目的了,为什么自己还是有一丝难受呢?
他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孟宴臣对叶子的心思一清二楚。
看着她哭肿的双眼,干裂的嘴唇,孟宴臣心疼地小声说道:“宝宝,快喝水,你缺水了,多喝点水,要不然嗓子会难受的。”
然而叶子却依旧不想喝,直接趴到他的肩膀上,泪水不由自主地流淌下来。她心里明白,孟宴臣对她很好,可他们俩的关系并不适合发展成恋人,长痛不如短痛,这样对彼此都好。
孟宴臣看着如同躲在壳里的叶子,心中满是无奈与心疼。他先是亲了一口杯中的水,然后轻轻将她的双手抱过来,猛地以嘴对嘴的方式给她喂了一口水,直到叶子咽下才松开。
就这样,一杯水喂完后,他在叶子耳边轻声说道:“叶子,我不逼你了,以后再也不逼你了。但是你以后别再这样了,好不好?我打电话你要接,发短信你要回,你这样真的把我吓死了。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想活了。”
叶子紧紧抱着孟宴臣,嘴里不停地呼喊着“孟宴臣,孟宴臣,孟宴臣……”,反复念叨着:“你为我这样做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此刻,孟宴臣也深切地意识到,他们俩日后恐怕再难成为恋人,再也不能成为一个户口本上的人了。
然而,他满心不甘,也不愿意退后一步,他凑近她耳边,坚定地说道:“你值得。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人,能让我的心像这般,时而因你欣喜若狂,仿佛要蹦起来;时而又因你痛苦万分,如被针扎,连呼吸都困难。”
两人就这样紧紧相拥,谁都没有再说话。没过一会儿,孟宴臣察觉到叶子的头一直靠在自己肩膀上,微微一瞥,发现她竟睡着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叶子抱起来,缓缓走进卧房。轻轻掀开被子,把她轻柔地放在床上。
孟宴臣知道她们俩本就爱干净,即使在家里已经洗过澡,但还是细心地为叶子洗脸、洗手,又仔细地给她洗了脚,随后脸红心跳加速的,将她的衣服换成了睡衣。
他静静地凝视着叶子,心中满是纠结,暗自思忖:“叶子,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回到兄妹关系,回到从前那种感情吗?这恐怕不可能吧?曾经深爱过的人,又怎么能简简单单地当兄妹、做朋友呢?我实在是不愿,也不甘心啊!”
他俯下身,看着叶子的脸庞,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在她的嘴角轻轻亲了一下,接着又在她耳边低语:“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咱们的关系回到以前,回不去了,咱们……镜子一旦摔碎,即便努力将一块块碎片粘上,终究还是会留下裂痕啊!”
之后,他轻轻给叶子盖上被子,转身走进洗手间洗澡,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今天,他让陈助理不仅送来了自己的衣服,还送了几套平日里常穿的衣服和睡衣,以及洗漱用品。
换好衣服后,他迅速上床,看到叶子脸色不太好,睡觉也睡不安稳,还在喃喃自语,似乎正在做噩梦。
他赶忙紧紧抱着她,将她轻柔地按在自己胸口,一边轻轻拍着她,一边温柔地安抚:“不怕,不怕,有我在呢?有哥哥在,什么都别怕。”
孟宴臣在一旁,始终温柔地搂着叶子。渐渐地,叶子的呼吸变得平稳起来,或许是觉得抱得太紧有些燥热,她翻过身,背对着孟宴臣。
见状,孟宴臣贴心地把空调调成冷风16度。没过多久,叶子不自觉地又往孟宴臣这边蹭,像是在自顾自地寻找温暖。就这样,两人相互依偎着,缓缓进入了梦乡。
在孟宴臣的梦里,他看到叶子身处一片绚烂的花海里,正欢快地呼喊着“孟宴臣,孟宴臣”。
画面一转,场景忽然变换,他们热烈地拥吻着,他深情地诉说着对叶子的爱意,表明自己渴望与她长相厮守。随后,叶子高兴的回应他的爱,两人在玫瑰花园中尽情奔跑,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开心极了。
而叶子的梦境却满是阴霾。她先是梦到了往昔与爸爸妈妈相处的温馨画面,可转瞬之间,车祸的惨烈场景如噩梦般袭来,紧接着是医院里妈妈离世时的悲痛模样。
随后,生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要走远,走远了就再也找不到爸爸妈妈了。等爸爸来接你,不要跟别人走,等爸爸来接你。”
又仿佛听到爸爸说:“什么都没有你重要。钱都要紧着你一个人花,就算将来再有孩子,也没有你重要。
宝宝,你知道吗?你就是独一无二的,只有最好、最红、最高的花才配得上你。”
妈妈的声音也随之传来:“谁都没有你重要,谁都没有你重要。”
妈妈的声音在她耳边不断回响,吵得她心烦意乱。她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妈妈,妈妈。爸爸,爸爸……”
紧接着,她又梦到孟宴臣在不远处呼喊:“宝宝,爱我好不好?爱我好不好?”
不知何时,孟宴臣早已醒来,看着叶子在梦中痛苦挣扎的模样,心疼不已。他立刻紧紧地抱着叶子,轻声安慰道:“不怕,不怕,哥哥在呢?哥哥在呢?”
叶子突然从噩梦中惊醒,满头大汗,惊恐地呼喊着:“孟宴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