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严的目光像浸了温水的棉絮,软乎乎地落在她脸上,裹着毫不掩饰的认真,连呼吸都放得轻缓。
他伸指,指腹轻轻擦过她眼角未干的泪,动作柔得像触碰易碎的瓷器,生怕稍一用力就碰碎了眼前人。
“怕过。”
他声音低沉,带着被岁月磨过的沙哑,每一个字都砸在她心上,“怕你早忘了我,怕你身边已有了牵挂,更怕再见时,你眼里的光,再也不为我亮了。”
他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她的脸颊,眼底泛起细碎的波澜:“可每次想放弃,看到你小时候的照片,哪怕模糊得只剩个轮廓,我就又撑住了。
有时在路边看到个侧脸、背影像你的姑娘,我会急着喊你的名字,跑过去一看,却不是你。”
叶子的呼吸骤然顿住,掌心传来李正严掌心的温度,滚烫地透过皮肤渗进来,烫得她心口发颤,连指尖都在微微发麻。
“至于脾气相貌……”
李正严忽然笑了,眼底漾开细碎的光,像揉进了星星,“小时候你总扯着我的衣角撒娇,倔起来又像头不服软的小驴;现在呢?”
他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力道温柔得恰到好处,“还是会哭鼻子,还是爱钻牛角尖,可在我眼里,比小时候更招人疼了。”
他倾身靠近,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叶子能清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混着阳光晒过的暖意,绕得人鼻尖发紧。
“这几天的相处,我不是着迷,不是恋旧,是确认。”
他目光灼灼地锁住她,语气郑重得近乎虔诚,“也不是怀旧,是灵魂深处的确认——确认你就是我缺的那块拼图,是等我靠岸的那盏灯。
以前我是你的正严哥,往后,我想做你的依靠。”
“咚——”
叶子的心脏像被重锤撞了一下,猛地跳起来。她想别过脸躲开这灼热的目光,却被他轻轻捏住下巴,温柔却不容抗拒地强迫对视。
她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清晰映着自己的影子——慌乱的、无措的,却藏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
“我……”
她张了张嘴,喉咙像被什么堵住,声音发涩,“我配不上你。”
“配不配,我说了算。”
李正严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你是许叔叔和叶阿姨的女儿,是我等了二十年的人——这就够了。”
他松开手,指尖轻轻抚过她的头发,动作温柔得像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不用急着回答我,你需要时间想清楚,我等得起。
但我必须让你知道,我的心意从不是一时兴起,是攒了二十年的认真。”
叶子低下头,目光落在被自己拽皱的毛毯上,那些深深的折痕,像极了她心里被岁月压出的印记。
忽然,一段段儿时记忆涌上来——他背着她冒雨趟过积水,说“正严哥会永远保护你”;他把省下来的水果糖偷偷塞给她,说“宝宝吃了就不疼了”。
原来那些细碎的瞬间,早已在她心里生了根。
“正严哥。”
她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未散的哭腔,却透着前所未有的认真,“我想……我想试试。”
她本就不是犹豫的人,既然有人对她如此付出,不求回报的付出,她也有点心动了,为何不试试?
李正严心里只有她,这份纯粹的心意难能可贵;更何况他带着幸福主动靠近她,她没理由推开,也不想推开他。
更何况,从孟宴臣的事里她早已明白,自己才是自己的救赎,别人从不是靠山。
但此刻,她愿意试着相信,李正严的依靠,是可以安心停靠的港湾。
李正严猛地抬头,眼里的惊喜几乎要溢出来,他小心翼翼地问,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试什么?”
“试试让你做我的依靠。”
叶子的脸颊烧得通红,却迎着他的目光没有躲闪,每一个字都清晰而坚定。
车外的阳光忽然变得格外暖,透过玻璃洒进来,在两人身上镀上一层金边。
李正严的嘴角一点点扬起,像憋了二十年的烟花终于在这一刻绽放。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指尖与她的指尖相扣,紧紧缠绕:“好。”
他重新启动车子,吉普车缓缓汇入车流。
这一次,叶子没有再看窗外,她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他的掌心宽厚温暖,能将她的手完全包裹住,传来稳稳的安心感。
她心里那片荒芜已久的地方,仿佛有春风吹过,冒出大片大片的嫩芽。
原来被人等了二十年、找了二十年,是这样的感觉——踏实、安稳,像终于找回了回家的路,连灵魂都得到了安放。
润色版(强化博弈感与双向沉沦的甜)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柏油路上,李正言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飘向副驾驶座,落在叶子脸上。而叶子也似有感应,时不时抬眸回望,两人的视线在车厢里轻轻相撞,又像受惊的蝴蝶般慌忙错开,只留下满室悄然升温的暧昧。
这份心照不宣的靠近,热烈得像热恋中的情侣,早已打破了李正言最初“温水煮青蛙”的计划。
他本想慢慢渗透她的生活,让她习惯自己的存在,可这几天的相处让他清醒——叶子从不是寻常女孩。她经历过对孟宴臣的一场虚幻爱恋,那份真心错付的滋味,让她更懂分辨真心与假意。
作为政客,李正言的分析向来精准狠辣。他看过调查报告里的细节,孟宴臣对叶子的善意绝非偶然。孟宴臣是谁?国坤集团的掌权人,商人重利是天性,一个不能为他带来半分利益的女孩,能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释放善意,甚至给予靠近的机会,若非动心,又能是什么?
李正言笃定,孟宴臣定然是察觉到了叶子对他的好感,却始终不拒绝,默许着她一步步沉沦在自以为的爱情里。或许连孟宴臣自己都没察觉,内心深处早已对这个女孩动了心。若是再给他们一点时间,以叶子那如野草般坚韧的生命力——她从不是攀附他人的菟丝花,而是能在风雨中扎根生长的植株——孟宴臣迟早会彻底爱上她。
这个认知让李正言按捺不住。他对叶子的情愫,最初是儿时伙伴的牵挂,渐渐成了二十年寻而不得的执念。可再次相见,眼前的叶子早已不是那个被父母宠坏的邻家妹妹,她眼底的坚韧与脆弱,都让他灵魂深处喧嚣着一个声音:就是她,就是她。
看到她,他会心跳加速;看到她哭,他会心疼到想红眼眶;看到她笑,他的嘴角会不自觉上扬。他只想待在她身边,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偶尔望她一眼,就觉得满心都是踏实的幸福。
他怕,怕孟宴臣幡然醒悟,回过头来争抢;更怕叶子对孟宴臣的那点旧情未断,最终她选择了孟宴臣。
所以他不能等,必须尽快表白,尽快在她心里占据不可替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