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点的矿场里,流民们的劳作强度突然加倍。子多站在了望塔上,看着星晶矿石被源源不断地运进提炼炉,远处的突袭机正进行最后的调试,机翼下的粒子炮泛着冷光。他摸了摸石椅扶手上刻的“天枢王”三个字,指尖划过粗糙的刻痕,仿佛已经摸到了那些落后文明的金属矿脉。“很快,”他低声自语,声音里满是癫狂,“很快整个瑶光星云都会知道,我子多才是商族真正的主人!”了望塔下,流民们的呻吟和机械的轰鸣交织在一起,成了残星上最刺耳的“庆典乐章”,而这乐章的尽头,是即将被点燃的战火。
同一时间,瑶光星云东侧的“阿非利加星”轨道上,三十架涂着蝎形纹的突袭机正像嗅到血腥味的蝗群般密集俯冲,机身两侧的散热孔喷出淡紫色蒸汽,机翼下的粒子炮在穿透大气层时,拖出一道道暗红色火尾,那是能量过载的痕迹,像烧红的烙铁在碧蓝的天幕上划出狰狞伤口。子多站在卡隆借给他的“裂刃号”巡洋舰指挥舱内,指尖死死按在全息屏幕上阿非利加星的三维模型,指腹因用力而泛白,模型上赤道盆地的位置被他用猩红标记圈了三层,“铬铁矿!纯度68%的富矿!”他喉咙里滚出压抑的嘶吼,呼吸急促得像刚跑完星际马拉松,“这种矿脉,指甲盖大小的矿石就能驱动一台小型机甲,整颗星球挖空,足够我造一支碾压玄甲的舰队!”指挥舱的星晶能量屏反射着他扭曲的脸,舱壁上悬挂的商族皇室旗帜被他擅自改了纹样,玄鸟图腾的眼睛被他刻成了蝎形,与突袭机的纹路如出一辙。“给我炸!往死里炸!”他猛地拍向操控台,震得上面的能量饮料罐都跳了起来,“先把他们的起降场炸成灰,别让一只‘阿非利加耗子’逃进太空!我要让他们知道,反抗我的代价,是整个文明的陪葬!”
阿非利加星的原住民还困在化学燃料航天的桎梏里,他们最大的“空港”不过是雨林边缘一片被车轮碾硬的开阔地,地面的混凝土裂着蛛网般的缝隙,里面还嵌着几十年前的飞行器残骸。当突袭机的阴影笼罩大地时,十几架涂着部落图腾的飞翼机正慌乱地启动引擎,尾焰喷出的黑色烟雾混着雨林潮湿的水汽,在翠绿的树冠背景下凝成肮脏的云团。但这种原始的反抗,在星枢技术面前脆弱得像一张薄纸:子多的突袭机射出的能量束精准地扎进飞翼机的引擎舱,金属残骸带着熊熊火光砸进下方的雨林,瞬间点燃了成片的橡胶树,刺鼻的焦糊味顺着气流飘向聚落,惊得鸟群尖叫着冲向天空。卡隆派来的机甲手早已操控着“铁刃-III型”重型机甲踏碎了他们的城墙,三米高的机甲浑身覆盖着暗灰色装甲,肩甲上的铁刃标志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合金脚掌踩在松软的泥土上,每一步都震得地面的陶罐嗡嗡作响。一名年轻的阿非利加人举着部落最先进的激光步枪冲了上来,枪身还沾着清晨的露水,能量指示灯勉强亮起淡绿色,可他扣动扳机的瞬间,激光束打在机甲的防御护盾上,只泛起一圈微不足道的涟漪。机甲手的电子眼扫过他,机械臂猛地挥出,合金掌直接将步枪拍得变形,巨大的力量带着年轻人的身体撞在旁边的石屋上,石屑混着鲜血溅了一地。
“放下武器者活,反抗者,喂星蚀虫!”子多的声音通过架在广场的巨型扩音器炸开,翻译器的故障让他的话语混着“滋啦”的电流声,像生锈的齿轮在摩擦鼓膜。他坐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身下的“王座”是用阿非利加人最神圣的祭祀石柱改造的,柱身上原本雕刻着部落祖先与星神对话的图腾,如今被他用激光刀乱刻一气,填上了自己的“天枢王”名号。高台四周架着四挺粒子机枪,枪口的蓝光正对着广场上聚集的原住民,一名抱着婴儿的妇女下意识将孩子护在怀里,婴儿的哭声被机枪的预热嗡鸣压得断断续续。子多跷着腿,靴底还沾着刚才碾过步枪的金属碎屑,他漫不经心地指着人群:“老的小的,扔进北边的劳工营,用铁丝网围三层;青壮年都给我戴上项圈,”他挥了挥手,两名私兵抬来一箱泛着冷光的金属项圈,“这玩意儿灵得很,只要离矿场超过五公里,或者敢碰任何武器,立马让你们尝尝星晶电烤的滋味。”人群中,白发苍苍的老族长攥紧了手中的木杖,杖头嵌着的部落圣物,一块磨得光滑的天然星晶,正微微发烫,他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旁边的私兵用枪托砸中膝盖,硬生生跪伏在地。“别废话!”子多不耐烦地吐了口唾沫,“把矿场的坐标标出来,每十个人一组,每组配一个监工,三天内必须挖出第一块铬铁矿!挖不出来?那就让你们的女人孩子先去喂星蚀虫!”
阿非利加星的铬铁矿藏在地表下五十米处,那里的岩层坚硬如钢,原住民手里的铁镐是子多“恩赐”的劣质货,挖不了几下就会卷刃。矿洞深处闷热得像蒸笼,空气中漂浮着细密的矿石粉尘,吸一口都能呛得肺疼,不少劳工才挖了半天,就开始咳嗽不止,嘴角渗出血丝。监工们背着装满星晶溶液的皮鞭,每隔十分钟就会巡视一圈,看到动作慢的,二话不说就是一鞭子,星晶溶液沾在皮肤上,会瞬间烧出红肿的燎泡,疼得人满地打滚。子多把城市中心最肥沃的区域圈成了自己的“天枢城”,用开采出的星晶驱动能量墙,将清澈的淡水湖和成片的稻田都围在里面,城墙上的探照灯整夜亮着,照得墙外的劳工营像个阴森的牢笼。劳工们每天只能领到一块拳头大的合成营养膏,那是卡隆淘汰的劣质口粮,灰绿色的膏体带着一股金属腥味,嚼在嘴里像啃砂纸,不少孩子因为咽不下去,饿得哇哇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