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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砺锋谷深处的神机坊建设工地却反常地陷入了一片死寂。白日里的喧嚣仿佛被这浓重的黑暗吞噬,只有巡逻队铠甲摩擦的细碎声响和远处偶尔响起的刁斗声,证明着此地依然处于高度戒备之中。原本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研发区核心地带,此刻被划为绝对禁区,数丈高的厚重帆布将其层层笼罩,隔绝了内外视线。帆布之外,是影羽卫精锐组成的铁桶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兵士们手持强弓劲弩,眼神锐利如鹰,在火把跳动的光芒映照下,如同沉默的雕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力,任何未经云琮亲口允许试图靠近者,得到的只会是格杀勿论的冰冷命令。

禁区中心,那白日里暴露出的矿道入口,此刻更像是一头蛰伏巨兽张开的口,幽深,黑暗,从中不断渗出混合着泥土腥气、矿物锈蚀以及岁月腐朽的冰冷气息。云琮一身玄色紧身劲装,外罩暗纹软甲,腰间佩着他那柄随他征战多年的“断水”剑,亲自站在洞口边缘。他身后,是同样装束、神情肃杀如铁的影七,以及十名精挑细选出来的影羽卫精锐。这些人不仅是百里挑一的高手,更经历过北狄战火的洗礼,忠诚与勇毅毋庸置疑。他们配备了全套装备:强弓、连弩、长刀、淬毒短匕、数盘特制的浸油长绳、多个亮度稳定且带有遮光罩的气死风灯、以及秦佳喻根据有限条件紧急调配的、用多层浸过解毒药液的细棉布制成的简易防毒面罩,甚至还有一个装着几只敏感雀鸟的小笼子,用于测试前方空气。

“规则再确认一遍,”云琮的声音在压抑的寂静中低沉响起,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下去之后,三人一组,呈品字形交替掩护前进,视线交错,无死角。时刻注意脚下虚实、头顶岩层、两侧壁障。绳索每隔十丈必须做一个独特的标记。遇到任何岔路,优先探查主道走向,分支留待后续清理,不得冒进。若空气使雀鸟萎靡,或听到任何非自然的异响,抑或是发现人为痕迹,立刻按预定信号撤回,不得有误。我们此行的首要目的,是摸清这条矿道的整体结构、主要走向和潜在出口,非必要,绝不接战。都清楚了吗?”

“清楚!誓死完成任务!”众人齐声低喝,声音虽被刻意压低,却带着钢铁般的意志。

云琮不再多言,深吸一口带着泥土味的冰冷空气,第一个将那略显粗糙的面罩戴好,接过一盏点燃并调节好光线的气死风灯,毫不犹豫地弯腰,踏入了那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之中。影七如同他的影子,立刻紧随其后,然后是三名打头的精锐。粗长的绳索开始伴随着细微的摩擦声,缓缓向那未知的深邃洞穴内延伸。

矿道内部的情况比站在洞口预估的更为恶劣。大部分地段狭窄逼仄,仅容一人勉强弯腰通行,个别地方甚至需要匍匐爬过。岩壁触手冰凉潮湿,布满了滑腻的苔藓和层层叠叠的破败蛛网。脚下是深浅不一的松散碎石和不知积攒了多少年的黏稠淤泥,行走间异常艰难,稍有不慎便会滑倒。空气污浊沉闷,带着浓重得化不开的土腥和一种陈年霉烂的味道,即使戴着浸药面罩,也让人感到胸口发闷,呼吸不畅。昏黄的灯光所能照亮的范围极其有限,光圈之外便是无边无际、仿佛有生命的浓稠黑暗,压抑得让人心悸。在这绝对的寂静与隔绝中,只有他们自己沉重的呼吸声、衣物摩擦粗糙岩壁的窸窣声、以及脚下碎石滚动的细微声响在狭窄的通道内被放大、回荡,更添几分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森。

前行约五十丈后,矿道开始出现明显的缓坡,趋势是向着地底更深处延伸。两侧岩壁上的凿痕也逐渐变得规整、有力,显示出当年开凿此道的矿工,不仅人数众多,而且具备相当的技术水准和组织性,这绝非小打小闹的私采所能为。

“殿下,请看这里。”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的影七忽然压低声音,将手中灯光聚焦指向右侧一处略显干燥的岩壁。只见那里,在矿镐痕迹之上,有一道深深刻入岩石的、绝非自然形成的印记。那印记形状古怪扭曲,像是一只没有瞳孔的眼睛,又像某种抽象化的触手,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邪气。“不像是矿工定位或计数的记号,也非寻常用的暗号。”

云琮凑近,借着灯光仔细查看,指尖轻轻拂过那冰冷的刻痕,眉头紧紧锁起。这符号带着一种异域的、令人不适的气息,绝非中原正道流派所用。“拓下来。”他沉声吩咐。队伍中一名擅长此道的影羽卫立刻上前,动作娴熟地用炭笔和特制的薄纸,小心翼翼地将这诡异的符号完整拓印下来。

继续小心翼翼地向深处推进,又前行了约三十丈,前方豁然稍显开阔,出现了一个约莫半间屋子大小的岔路口。主道依旧执着地向下方黑暗延伸,而左侧,则赫然出现了一条更为狭窄、入口处被大量坍塌的碎石和腐朽的坑木堵塞了近半的支道,仅留下一个窄小的缝隙,仅容瘦小之人勉强钻入。

“按原计划,优先探查主道走向。”云琮目光扫过那被堵的支道,毫不犹豫地下令。然而,就在队伍调整阵型,准备继续沿主道深入时,负责殿后警戒的一名影羽卫忽然发出了极轻却尖锐的警示嘘声,同时打出了一个代表“极度危险”的手势。

所有人瞬间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立在原地,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在骤然降临的、几乎令人耳鸣的绝对寂静中,一阵极其细微、开始若有若无,但迅速变得清晰的“沙沙”声,仿佛从四面八方、从岩壁内部、从地底深处渗透出来,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什么声音?”影七瞬间将长刀半出鞘,眼神锐利如隼,警惕地扫视着前后左右的黑暗,身体微微下蹲,进入了最佳的防御反击姿态。

那“沙沙”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密集,仿佛潮水涨涌,又像是无数细小的、坚硬的爪子在疯狂地摩擦、抓挠着岩石。突然,在前方主道灯光摇曳的边缘,那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中,猛地涌出了一片令人头皮发麻的、蠕动着的黑色潮水——是老鼠!成千上万只眼睛在黑暗中泛着饥饿嗜血的赤红光芒、体型远比寻常家鼠硕大强壮、尖牙外露的地鼠!它们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水,沿着矿道,带着一股疯狂的势头,向着云琮一行人发起了亡命般的冲锋!

“退!交替掩护,快退!”云琮临危不乱,厉声喝道,同时手腕一抖,“断水”剑出鞘,在昏黄的灯光下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精准地将冲在最前方的几只硕大地鼠斩为两段。然而,鼠群数量实在太多,斩杀的几只瞬间就被后续涌上的同类淹没。这些地鼠似乎完全丧失了恐惧,悍不畏死地涌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吱”尖叫和密集的啮咬声,试图攻击他们的腿脚、甚至试图顺着裤腿向上攀爬!

训练有素的队伍立刻转为防御阵型,边战边退。但鼠群的速度快得惊人,而且仿佛受到某种无形力量的驱使,异常狂暴和执着。一名影羽卫因脚下碎石绊了一下,动作稍慢半拍,厚重的牛皮军靴便被几只地鼠死死咬住,虽然特制的皮革未被立刻咬穿,但那疯狂撕扯的力道和架势,也足以让人心惊胆战。

“用火!阻隔它们!”云琮当机立断。一名负责支援的影羽卫反应极快,迅速从背后的皮囊中掏出引火之物和一小罐猛火油,看准时机,向前方鼠群最密集处猛地泼洒而出,另一人几乎同时将点燃的火折子掷出。

“轰——!”

一道橘红色的火墙瞬间在狭窄的矿道中升腾而起,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狂暴的鼠群撞上火焰,立刻发出凄厉刺耳的惨嚎,皮毛被点燃,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一股焦糊恶臭。老鼠们天性畏火,攻势顿时一滞,在火墙前焦躁不堪地窜动、堆积,发出混乱的嘶叫,却不敢再越雷池一步。

借着这短暂燃起的、跳动不安的火光,云琮敏锐的目光捕捉到了一些细节:这些地鼠的毛发并非纯黑,而是沾染着一些亮晶晶的、类似某种矿物结晶的细微粉末。而且,它们疯狂涌来的方向,似乎正是那条被大量落石堵塞的左侧支道深处!

“那支道里有东西。”云琮紧紧盯着火墙后方那无数双赤红的眼睛和那条幽深诡异的支道入口,目光深沉如夜。如此庞大而狂暴的鼠群,绝不可能是自然聚集,它们更像是被什么东西惊扰,或者说,是在本能地守护着支道深处的某些东西,那亮晶晶的粉末,或许是关键。

然而,火油的燃烧时间有限,鼠群数量庞大且状态诡异,继续强行探查风险过高。云琮当机立断,趁着火墙尚未熄灭,下令全员保持警戒阵型,沿原路迅速撤回。

退出阴森压抑的矿道,重新呼吸到山谷中清冷新鲜的空气,所有人都有种恍如隔世之感。云琮立刻下令,用混合了生石灰、硫磺粉和黏土的三合土,暂时将洞口牢牢封堵,并加派了双倍精锐人手,十二个时辰不间断轮班看守,严禁任何无关人员靠近。

回到越王府时,东方已现出鱼肚白。云琮毫无睡意,甚至来不及更换沾染了尘土和硝烟气息的衣袍,立刻找到了同样一夜未眠、仍在研究图纸的秦佳喻。他将那拓印下来的诡异符号递到她面前。

秦佳喻对着明亮的烛光,仔细审视那扭曲的、仿佛带有某种不祥生命力的符号,她秀美的眉头微微蹙起。她又起身,从书架上翻出几本厚厚的、涉及西域杂学、古老宗教符号乃至一些禁忌巫蛊记录的笔记,快速而专注地对照翻阅。良久,她轻轻合上最后一本书,摇了摇头,神色凝重:“这个符号,我所知的典籍中并无明确记载。但它给我的感觉……非常不好,透着一股阴冷邪戾之气,其构图风格,不似中原佛道正统,也迥异于寻常江湖帮派印记,倒有些像……流传于西域极西之地、或是漠北某些信奉原始自然力、甚至进行血祭的古老萨满教派中,用于标识圣地或封印禁忌之物的邪异印记。”

联想到赫连朔的西域背景,以及矿道中那群狂暴的、可能沾染了特殊矿物粉末的地鼠,云琮心中那个关于“暗巢”和“地藏”利用此地进行某种隐秘活动的猜想,变得越来越清晰和具体。

“鼠群是从那条被堵塞的支道深处涌出来的,”云琮沉声道,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冷静的分析,“它们的行为不像觅食,更像是在守护那支道深处的什么东西,阻止外人进入。而且,我注意到,那些地鼠的毛发上,沾着一些亮晶晶的奇特粉末。” 他顿了顿,看向秦佳喻,眼中带着探询,“佳喻,你之前曾提及,有些特殊矿物,可能会对动物的行为乃至形态产生影响?”

秦佳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错。某些罕见的放射性矿物,或者含有特殊毒性金属成分的矿石,确实可能刺激生物的神经系统,使其变得极具攻击性,或者产生其他生理异变。殿下带回的地鼠样本在哪里?或许我可以立刻查验一下它们毛发上沾染的粉末成分,这可能是关键线索。”

很快,两只被活捉、关在特制铁笼中的硕大地鼠被小心地送了进来。它们即使在笼中,也依旧焦躁不安,赤红的眼睛充满敌意地四处张望。秦佳喻戴上自制的细棉手套,拿起一套小巧精致的银质工具,小心翼翼地用银针从地鼠毛发上刮取那些亮晶晶的粉末,放在一片光滑的黑色陶片上。她先是凑在灯下仔细观察粉末的色泽和晶体形态,然后又取极少量,分别溶于水和几种不同的酸液中进行测试,仔细观察其反应和沉淀物的变化。

时间在寂静的检验中一点点流逝。终于,秦佳喻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但更多的是一种找到关键证据的确定:“殿下,这粉末……经过初步检验,其中含有一种结晶形态非常独特的铋盐!这种特殊的铋盐结晶,通常只伴生于极深地脉中的某种罕见银矿附近,形成条件极为苛刻!这种铋盐本身对成年人的急性毒性不算剧烈,但若生物长时间接触或通过食物链富集,确实会严重干扰神经系统,导致焦躁、攻击性增强甚至出现幻觉。更重要的是,”她加重了语气,目光炯炯,“根据将作监秘藏的《天下矿脉图志》残卷记载,这种特性独特的铋盐伴生银矿脉,在整个胤朝境内,有明确记载的仅有一处——位于京城西郊,栖凤山南麓的深谷之中,而那片区域……从地理上看,正好大半都被圈在了平阳侯府后山的范围之内!”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如同被一道无形的线串联起来,彻底交汇,指向了一个明确得令人心惊的方向!

诡异的矿道、邪异的符号、狂暴守护某物的地鼠、稀有的含铋矿物粉末、以及所有这些最终指向的地理位置——平阳侯府后山!这条废弃矿道,极有可能就是“暗巢”组织用来秘密联络、运输的特殊通道之一,而其重要的一个节点、仓库,甚至核心据点,很可能就隐藏在那条被堵塞的支道深处,或者通过支道与平阳侯府内部相连!那些地鼠,或许就是长期接触了从那个隐秘据点或矿脉深处泄露的、含有特殊铋盐的矿物废料或粉尘,才变得如此硕大和狂暴,并本能地守护着那片区域。

“看来,我们终于揪住‘地藏’那根隐藏最深的尾巴了。”云琮眼中寒光四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锐利的弧度,“那条被刻意堵塞的支道,必须尽快、但也要万分谨慎地打通!里面藏着的,很可能就是直捣黄龙、揭开‘地藏’真面目的最关键证据,甚至可能是通往其老巢的捷径!”

天色大亮,简单梳洗并用过些点心后,一夜未眠的云琮正准备调集更多可靠人手和专业的挖掘、支撑工具,筹划对矿道支道的二次探索时,宫里来了人。来的并非寻常传旨内侍,而是皇帝身边最神秘、鲜少在人前露面、直接对皇帝负责的暗卫统领,代号“宏”。他如同真正的影子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书房外,带来了一份没有经过任何部门、直接来自皇帝云霄的密旨。

“越王殿下,”宏的声音如同他整个人一样,飘忽、平淡,缺乏常人应有的情绪起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陛下已知晓昨夜矿道探查之事,以及初步发现的线索与平阳侯府的关联。陛下有令:着越王云琮,全权负责清查此废弃矿道及与之关联的一切人事,若查证确凿,涉及谋逆大罪,许你先斩后奏,不必另行请旨,以免贻误战机,惊扰主犯。” 他微微停顿,那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视灵魂的目光落在云琮脸上,“然,陛下亦有一问,命臣务必带到,”宏的语调没有任何变化,但云琮却感受到了那话语背后沉甸甸的分量,“此‘神兵’之利,究竟还需多少时日,方能成建制、规模化装备我北疆边军?北狄边境,近来异动频频,小股骑兵扰边日甚,虽未大规模犯境,然其挑衅之意已明。赫连朔虽暂匿锋芒,其部族气焰未减。边军将士压力巨大,朝廷维稳边境之耗费亦与日俱增。陛下……等得起,却也不愿等得太久。”

这既是前所未有的信任和授权,将铲除内奸的尚方宝剑亲手交予他,同时也是最直接、最迫切的催促。皇帝将稳固内部的重担压在他的肩上,也将抵御外辱、扭转边境态势的期望,寄托在了神机坊的成果之上。

云琮心中凛然,深深躬身,双手接过那封轻飘飘却重若千钧的密旨:“臣弟领旨!请皇兄放心,内奸不除,国无宁日!臣弟必当竭尽全力,将此獠连根拔起,以安社稷!至于神兵……”他略一沉吟,字斟句酌地谨慎答道,“核心工艺难关已初步攻克,规模化生产之工坊正在日夜赶工筹建,然此物威力过大,关乎国运兴衰,臣弟不敢有丝毫轻忽,务必确保其性能稳定、使用万全,方可交付将士之手。臣弟在此向皇兄立下军令状,必在最短时间内,完成首批量产,交付边军试用,扬我国威,定鼎北疆!”

送走来去无声的“宏”,云琮独自在书房中站立良久,感受到肩上的担子前所未有的沉重。他知道,朝堂之上,那些原本就对神机坊耗费巨额资金、占用大量资源颇有微词的声音,在皇帝这番明确甚至带有警告意味的支持后,暂时会偃旗息鼓,但暗地里的嫉妒、非议和潜在的阻挠绝不会停止,只会隐藏得更深。他必须更快,更稳,以无可辩驳的成果,来回应所有的期待与压力。

遥远的苍国皇宫,晨曦透过雕花长窗,洒在光可鉴人的金砖地面上。苍珏刚刚结束晨练,身着宽松的常服,坐在案前品着一盏清茶。他听着心腹侍从低声禀报着来自胤朝的最新消息,包括平阳侯府的风波、越王府对京郊某处山谷的持续严密封锁,以及关于地下发现废弃矿道和异常现象的零星传闻。

“矿道……平阳侯府……”苍珏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温热的茶杯边缘,深邃的凤眸中闪过一丝了然与玩味,“云琮的动作,倒是雷厉风行。这么快就摸到了这么深的线索。看来,胤朝这位越王,比他表面上看起来的,还要敏锐果决。” 他沉吟片刻,并非在谋划什么阴谋,而是基于苍国利益的通盘考量。一个稳定而强大的胤朝,不符合苍国长远的发展利益,但一个被赫连朔这等枭雄搅得天翻地覆、乃至内乱频发的胤朝,同样会给苍国带来边境压力和不确定性。让云琮有能力压制甚至清除赫连朔的势力,但对胤朝自身也有所损耗,这才是对苍国最有利的局面。

“既然如此,”苍珏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对侍立一旁的密探头领吩咐道,“让我们在胤朝的人,找个不起眼的机会,比如通过市井流言,或者让某个‘偶然’被抓获的西域商人‘不经意’地透露一些……关于西域某些信奉邪神的古老教派,喜欢在隐秘之地刻画特定符号以作标识和庇护的‘常识’。记住,要做得自然,像是他们自己费劲查到的,我们只是恰好‘帮’他们确认了一下。另外,”他顿了顿,“永昌号那个王管事,让他‘病’得再重一些,卧床休养一段时间,暂时无法处理外界事务即可。” 他并非要帮助云琮,也非要保护赫连朔,只是要让这潭水按照对他有利的方向流动,顺势而为,方为上策。

而在胤朝京城,那个隐藏得更深、代号“地藏”的神秘存在,也几乎在同一时间,通过其独有的渠道,收到了矿道被深入探查、甚至可能已经引起越王高度警惕的紧急传书。他隐藏在宽大兜帽下的面容模糊不清,只有一双枯瘦如柴、指节却异常粗大突出、布满老茧和细微伤痕的手,在昏暗的灯光下,缓缓摩挲着一块散发着幽幽寒气的黑色奇异矿石。

“越王……云琮……”一个沙哑、低沉,仿佛两块生锈铁片在摩擦的声音,在密闭的暗室中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竟然能摸到那个深度……还注意到了那些‘守护者’……看来,栖凤山下的那个备用据点……已经不安全了。” 他沉默了片刻,那摩挲矿石的手指骤然收紧,声音变得更加冰冷刺骨,“启动‘断尾’预案。那条暴露的矿道,以及那个越来越不听话、可能留下痕迹的侯府……该彻底清理干净了。记住,要做得……天衣无缝,像是一场不幸的意外,一场……突如其来的地火,或者矿难。”

一场围绕着废弃矿道、平阳侯府和神秘“地藏”的激烈博弈,在阳光照射不到的阴影下,骤然加速,进入了更凶险的阶段。云琮的利剑已然出鞘,直指要害;而隐藏在暗处的毒蛇,也感受到了威胁,开始收缩盘踞,并亮出了更加致命的毒牙,准备发动雷霆一击。地底深处的秘密即将揭晓,而随之而来的,必然是更加残酷、更加直接的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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