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仑挑眉:“哦?是吗?”他伸手往朱厌脸颊上一抹,指尖沾了点灰,“那这是什么?锅底灰?”
朱厌的脸“腾”地红了,昨晚急得没顾上擦脸,想来是蹭了灶膛灰。他拍开离仑的手:“要你管!”嘴上硬气,却往离仑身边凑了凑,肩膀几乎要碰到他。
赵玉真忍着笑,指着爬山虎的卷须:“你看这卷须,像不像安世练剑时用的墨尺?”
叶安世立刻点头:“像!就是小了点!等它长大,我就用它练无量剑法!”
“可别。”离仑笑着摇头,“这藤嫩得很,经不住你折腾。”
几人正说着,英磊端着个木盘走过来,上面放着几碗酸梅汤:“天热了,喝点酸的解解暑。”他把一碗递给朱厌,特意多加了两勺糖,“刚洗了碗辛苦,多喝点。”
朱厌接过碗,瞥见离仑碗里的酸梅汤没加多少糖,心里那点别扭忽然就散了——还是英磊懂事。
叶安世喝了两口,忽然指着篱笆拐角:“你们看!柳师叔他们回来啦!”
众人抬头望去,柳月与墨晓黑正往这边走,手里还提着个油纸包,香气顺着风飘过来,是糖葫芦的甜香。
“给你的。”柳月把一串糖葫芦递给叶安世,见他眼睛亮得像星星,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
叶安世接过糖葫芦,举到离仑面前:“阿离叔叔,你先吃!”
离仑笑着咬了一口,山楂的酸混着糖衣的甜在舌尖散开,他刚要说话,就见朱厌凑过来,也张着嘴等着,眼神亮晶晶的像只讨食的小兽。
离仑无奈,又咬下一颗喂到他嘴里:“多大的人了,还跟孩子抢。”
朱厌含着山楂,含糊道:“谁抢了……这是你喂我的,不一样。”
叶安世在一旁看得直笑:“远舟叔叔真像我家隔壁的小奶狗!”
朱厌瞪他:“再胡说,下次不给你引风放风筝了!”
“你敢!”离仑拍了他一下,“安世说的是实话。”
朱厌:“……” 行吧,老婆说什么都对。
阳光正好,爬山虎的嫩芽在风里轻轻晃,糖葫芦的甜香混着槐花香漫了满院。朱厌看着离仑眼角的笑意,忽然觉得刚才洗碗的委屈和吃醋的别扭,都像酸梅汤里的冰块,慢慢化在了这暖融融的晨光里。
或许这样也不错,有吵有闹,有酸有甜,身边有他,眼前有光,连带着这寻常的日子,都变得像糖葫芦一样,裹着层让人舍不得咬碎的甜。
柳月给完叶安世糖葫芦便回了屋,临进门时叮嘱道:“你墨师叔在后面,朱厌要是抢你糖葫芦,马背上还有备份,去接他一把。”
叶安世应着跑出去,正见墨晓黑牵着马慢悠悠走来,马背上驮着鼓鼓囊囊的包袱,还晃悠着两串裹着晶莹糖衣的糖葫芦。他几步冲过去,刚要伸手,就被墨晓黑按住脑袋:“就知道你惦记这个。说吧,是不是又欺负朱厌了?不然他那双眼怎么跟瞪仇人似的。”
叶安世把糖葫芦往身后藏了藏,理直气壮道:“我没有!是他自己小气,我就跟阿离叔叔亲了一下,他就把我扔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