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厌看着登天阁外那层若隐若现的结界,又瞥了眼还在打量的百里东君,没好气地开口:“这个结界不用你费心传送灵气,它自己就能吸收天地灵气维持,而且和你十六层那个主阵法是连着的,一荣俱荣,稳固得很。”他顿了顿,故意加重语气,“傻子!这点事都想不明白?”
百里东君被骂也不恼,反而摸着下巴笑了:“我这不是关心则乱嘛。连着主阵就好,省得日后还要分开维护,倒是省事。”
朱厌哼了一声,转身往回走,脚步轻快了些,显然是彻底松了口气。走了没几步,他忽然想起什么,回头问道:“对了,那百花大会是后天开始吧?可别记错了日子,耽误了我看热闹。”
离仑跟上他,温和道:“确实是后天。雪月城的百花大会,据说会有各地的江湖人士前来,不仅有赏花宴,还有武学交流,倒是热闹得很。”
司空长风也道:“每年百花大会,城主都会亲自主持,今年有离师叔和朱厌先生在,想必会更热闹。”
李寒衣点头附和:“城中已开始布置,城西的梅林和城东的花海都打理好了,就等后天宾客临门。”
朱厌眼睛一亮,加快了脚步:“那更得早点休息,养足精神才能好好看看。”
一行人说说笑笑往客栈走去,夜色中的雪月城格外静谧,只有偶尔传来的巡夜弟子脚步声,以及风吹过梅林的轻响。登天阁外的结界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如同一层薄纱,默默吸收着天地间的灵气,与十六层的主阵法遥相呼应,形成一个稳固的循环。
回到客栈时,英磊已等在门口,见他们回来,连忙迎上前:“孩子们都睡熟了,我留了些宵夜,要不要热一热?”
朱厌本想说不用,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只好硬着头皮道:“那就热一点点,别太多。”
离仑失笑,对英磊道:“简单弄些就好,不用麻烦。”
宵夜是几碗清淡的肉丝面,撒着翠绿的葱花,热气腾腾的。朱厌呼噜呼噜吃了大半碗,才觉得浑身的疲惫消散了些,看向百里东君:“后天的百花大会,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节目?总不能光是赏花喝酒吧?”
百里东君咽下一口面,笑道:“自然有。除了武学交流,还有猜谜、品茗,甚至还有个‘百花魁首’的评选,不过不是选美人,是选各家培育的奇花异草,去年夺冠的是城南张老圃的‘醉流霞’,一株花开七色,惊艳得很。”
“培育花草?”离仑眼中闪过一丝兴趣,“这个倒是可以看看。”
朱厌却没什么兴致:“花草有什么好看的,还是武学交流有意思。有没有厉害的角色来?”
“不好说。”司空长风道,“每年都会有些隐世的高手不请自来,去年就有位老剑客,在交流会上露了一手,剑法精妙,至今没人知道他的来历。”
李寒衣放下筷子,淡淡道:“不管有谁来,雪月城都接得住。”
朱厌挑眉:“这话说得在理。”
吃完宵夜,众人各自回房休息。离仑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色,听着隔壁朱厌平稳的呼吸声,嘴角噙着笑意。来到雪月城的这些日子,虽然时有波折,却也热闹温馨,倒让他想起了在大荒时,与朱厌并肩看星河的日子。
第二天一早,朱厌就拉着离仑去城西的梅林转了转。此时梅花正盛,红梅似火,白梅如雪,暗香浮动,引得不少弟子在林中练剑赏花。叶安世、雷无桀和司空千落三个小家伙也跟着跑来,在梅林里追逐嬉闹,笑声清脆。
朱厌看着满林繁花,撇撇嘴:“也就这样吧,比大荒的火莲差远了。”话虽如此,却还是顺手折了一枝白梅,塞给离仑,“拿着,凑个热闹。”
离仑笑着接过,插在衣襟上:“确实不错。”
远处,百里东君正指挥着弟子布置赏花宴的场地,见他们过来,挥手道:“过来帮忙看看,这桌子摆在这里合适吗?”
朱厌翻了个白眼:“这种事问阿离,我不懂。”
离仑走上前,看了看地形:“放在梅林中央的空地上正好,既能看到四周的花,又不至于太挤。”
众人忙碌着,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便到了傍晚。夕阳染红了梅林,也染红了每个人的笑脸。
朱厌靠在一棵老梅树下,看着离仑和百里东君讨论着明日的流程,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似乎也没那么难熬。
百花大会的前夜,雪月城沉浸在一片期待与祥和之中。而那座被结界守护的登天阁,也在夜色中静静矗立,仿佛在等待着新的故事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