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高三（ 七 ）班讲台上，班主任唾沫星子横飞。
地中海发型在吊扇转动的风里颤了颤！
“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
“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大夏全民高武百年整！”
“当年百年之约到期，妖兽踏破防线，你们祖宗拼着命才换了这百年喘息，结果呢？”
他猛一拍讲台，粉笔灰簌簌往下掉：
“全班三十六人，六岁接触武道，十二岁正式开炼，现在十八了——暗劲境，一个！”
“赵昊，你出列！”
角落里刘海微分的男子站了起来，下巴微扬。
老王扫了他一眼，语气稍缓：
“就你还算没丢我的脸，top3武道大学的特招名额稳了，top2也有机会。”
“但别飘，到了那边是龙是虫还两说！”
接着，他话锋一转，眼神扫过教室：
“金身境——俩！”
“柳如烟，叶芊芊，你们俩……”
看着二人他顿了顿，叹了口气：
“差口气到暗劲，放假三个月给我死命练！”
“别以为金身境就够看了，出去找个像样的武道馆当助教都嫌你嫩！”
青眉弯弯的柳如烟坐在窗边，指尖无意识转着笔。
闻言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旁边的叶芊芊则攥紧了拳头，脸颊泛红。
老王目光一转，落在教室最后一排：“还有你，陈默！”
那里坐着个身形清瘦的少年，正是我们的主角。
他正低着头在草稿纸上写着什么，听到动静，抬头冲老王咧嘴一笑。
老王的声音陡然拔高：
“还笑，铜皮境。堪堪摸到门坎。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别说最差的武道大学了，就连小区保安都没人要！”
“你以为你文化理论考满分就有用？”
“妖兽打过来，你跟它们讲能量守恒还是能量转化？”
全班哄然大笑，陈默也不恼，挠了挠头：
“王老师，万一我研究出能自动修复护具的材料呢？
到时候您打架受伤了，喷一下就好，省钱！”
“你还贫！”老王瞪了他一眼，却没真生气：
“我知道你家里条件一般，炼武缺资源，受伤了连营养剂都舍不得买。”
说到这他再次顿了顿，又扫了所有人一圈：
“但我把话放这—放假三个月，没被提前录取的，开学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说着，他走到教室中间，声音沉了些：
“别以为我天天骂你们是看你们不顺眼。高武时代，没实力就是待宰的羔羊！”
“妖兽那边的崽子长得比野草还快，今年的兽潮比去年猛了三成，你们要是再不上进……”
“叮玲玲——”
话没说完，下课铃响了。
老王看了眼腕表，挥了挥手：
“滚吧！记住了，三个月后，我不想在落榜名单上看到你们任何一个人的名字！”
“尤其是你，陈默，就算不当武者，搞科研也得有副好身板，不然熬不住夜！”
陈默收拾着书包，听着同学们讨论暑假要去哪个武馆特训。
哪个牌子的能量液效果最好。
摸了摸口袋里皱巴巴的零钱，眼底却没半点沮丧。
看了眼窗外，阳光正好！
虽然自己现在才铜皮境，但谁说铜皮就不能有春天？
反正自己理论扎实，大不了曲线救国！
而此时，柳如烟的眼神却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
泛起细碎波澜。
望着后排那个正低头整理书包的清瘦身影。
指尖转动的笔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铜皮、铁骨、金身……
三道武道入门坎像三座大山，牢牢挡住了陈默。
后面武道真正境界，暗劲、内劲，内劲大成。
乃至遥不可及的宗师。
对于陈默这辈子来说，恐怕比课本上最难的能量转化公式还要虚幻。
炼武哪是光靠嘴贫和乐观就能成的？
她为了在十八岁前稳稳到达金身境。
每个月消耗的能量液都够普通家庭吃一年。
更别说那些能快速修复暗伤的珍稀药材。
陈默口袋那点零钱，怕是连最差的淬体汤都买不起。
“唉……”
她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先前因老王训斥而起的那点波澜渐渐平息。
眼神掠过陈默桌上摊开的理论试卷——
上面鲜红的满分刺痛了她的眼。
是挺厉害的！
可这是高武时代。
厉害的理论知识护不住自己，更挡不住妖兽的利爪。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的笔被攥紧。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该早点认清现实。”
下一秒，她站起身，径直走向陈默。
步伐不快，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决绝。
见状，教室瞬间安静，连吊扇转动的嗡嗡声都清晰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像被磁石吸住，齐齐砸向二人。
一旁的叶芊芊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
嘴唇动了几次，最终还是把到口的话咽了回去！
陈默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刚抬起头，就撞见柳如烟那决绝的双眼。
他愣了半秒，随即挠了挠头，脸上挤出一抹惯常的笑：
“柳大校花，找我……有事？”
看见陈默那没有掺半点杂质的眼神，柳如烟心头莫名一慌。
像有什么东西要挣脱控制。
但慌乱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漠：
“陈默，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以前我说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
“哇——！”
“嘶——”
教室里瞬间炸开锅，抽气声和惊呼声此起彼伏。
众人脸上先是震惊，随即很快便换上“果然如此”的了然。
班里谁不知道柳如烟和陈默是打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刚上高中那会，柳如烟甚至当着全班的面放话。
说等高中毕业，就向陈默表白，做他女朋友。
那时候，大家武道上的差距还没拉开，陈默又在理论课上次次断层第一。
所有人都觉得他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不在一起天理不容。
多少男生因此暗自神伤，却也只能认栽。
可现在……
众人瞥了眼陈默那洗得发白的校服。
又看了看柳如烟手腕上价值不菲的淬体护符。
心里跟明镜似的。
高武时代！
唯有武道才是安身立命之本。
理论？
那玩意能挡得住妖兽的尖牙利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