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墟的冰晶迷宫在暮色中折射出幽蓝光晕,刘美婷的翡翠玉珏突然浮空,裂纹中渗出的液态星光在冰面上流淌成双鱼太极。李添一手中的青铜剑残片嗡鸣不止,剑柄螭吻吞口处新生的裂痕,竟与玉珏裂纹完全镜像对称。李镇河腕间的相柳魂珠突然明灭如心跳,珠内封印的天眼碎片穿透冰层,在虚空中映出平行时空的场景——那个世界的刘美婷正用逆鳞剖开李镇河的胸膛,取出被蛇鳞覆盖的心脏。
坎离易位,镜界当开......李添一蘸着溃烂天师印渗出的金红血液,在冰面画出《连山易》禁术。最后一笔落下的刹那,整座迷宫突然透明如琉璃,三百面冰镜同时映出众人身影——每个镜像的动作都不同步,最右侧的冰镜里,李镇河已然化作九首相柳。
第一面冰镜突然龟裂,裂纹中伸出青鳞覆盖的手掌。刘美婷的白发缠住那手腕的瞬间,整面冰镜轰然炸裂,另一个时空的李镇河跌落而出——那是个十五岁少年,眉心血痣已化作蛇瞳,后背锁链刺青正吞噬着龙脉精气。少年手中的青铜剑沾满黑血,剑尖挑着的竟是这个时空刘美婷的翡翠玉珏。
娘......少年露出森白獠牙,这个时空的您,闻起来更干净。他话音未落,冰镜接连炸裂,十二个不同年龄段的李镇河从裂隙走出,有的身缠蛇鳞,有的只剩半具龙化残躯。每个镜像手中都握着染血的逆鳞,鳞面刻着弑亲证道的暹罗咒文。
刘美婷的龙纹胎记突然脱离皮肤,逆鳞化作光刃斩向最近的黑化镜像。鳞片穿透虚影的刹那,三百里外黄河突然掀起浊浪,镇河铁牛的左眼珠迸裂——牛眼内部竟是微缩的昆仑墟模型。李添一将青铜剑刺入冰面,剑身二十八宿星辉脱离剑体,在虚空铺就银河,将十二个镜像暂时定住。
他们在用镇河做跨时空锚点!李添一嘶吼着扯开衣襟,溃烂的天师血印突然浮空,化作浑天仪核心部件。当部件嵌入冰层时,整座迷宫突然倾斜,众人坠入量子泡沫翻滚的镜界夹缝——这里没有天地之分,只有无数冰晶棱面倒悬如钟乳,每个棱面都映着张家人的不同命运。
第一块棱面映出未被血誓污染的张家:少年李添一正在祠堂研习星象,门外站着胎记完整的刘美婷,她怀中抱着天眼未启的李镇河。当李添一伸手触碰棱面时,镜像突然龟裂,靛蓝色毒血从裂缝渗出,在空中凝成窥天者死的篆文。
第二块棱面展示着最黑暗的可能:李镇河五岁生辰那日,刘美婷的逆鳞剖开他的胸膛,用染血的天眼激活相柳真身。当镜像中的九首蛇魔冲破昆仑墟时,现实中的冰晶棱面突然渗出黑色黏液,黏液里裹着密密麻麻的蛇卵。
这才是血誓要阻止的未来......刘美婷的白发刺入棱面,强行将毒血引入量子泡沫。泡沫炸裂的瞬间,整片镜界突然响起婴儿啼哭——那是三百个平行时空的李镇河在同时降生。
镜界中央升起青铜祭坛,坛上悬浮着阴阳双鱼玉珏。当刘美婷的逆鳞触及阳鱼时,祭坛突然分裂成两半——左半坛浮现剜目救子的场景,右半坛映着以身为祭的终局。李添一的天师血突然沸腾,金红血液在空中凝成第三条路:将李镇河永久放逐量子虚空。
爹爹选的路,总是最无趣。十五岁的黑化李镇河突然现身祭坛,手中的青铜剑刺穿浑天仪部件。当部件炸裂时,所有冰晶棱面同时映出同一画面:二十岁的李镇河站在黄河源头,手中逆鳞正将九鼎残片钉入刘美婷的龙纹胎记。
刘美婷的胎记突然暴起,龙纹脱离皮肤缠住黑化镜像。当逆鳞刺入镜像心口时,现实中的李镇河突然呕出靛蓝色血液。婴孩背后的锁链刺青浮出体表,链节处睁开密密麻麻的蛇瞳。娘亲......黑化镜像露出诡异笑容,您每伤我一次,这个时空的镇河就靠近相柳一步......
李添一折断第九根青铜钉插入祭坛,钉尖携带的相柳毒液突然活化。毒液侵蚀处,镜界开始坍缩,所有棱面中的李镇河突然齐声尖叫。当尖叫声达到顶点时,冰渊深处传来锁链断裂的轰鸣——那是相柳真身正在啃噬最后一根应龙锁链。
当最后一块棱面熄灭时,众人跌落回冰晶迷宫。李添一发现掌心攥着块镜界残片,内部封存着未被污染的张家未来——少年李添一正在教导幼子观星,翡翠玉珏完好无损地挂在刘美婷颈间。刘美婷的白发间缠绕着黑化镜像的半截逆鳞,鳞面浮现出黄河镇河铁牛的内部密钥图。
李镇河腕间新生的魂珠泛起青金双色,每颗珠子都映出镜界深处的秘密:在某个未被污染的平行时空,应龙主魂正用尾骨雕刻着破局之法。当婴孩的啼哭再次响起时,昆仑墟深处传来龙吟——那声音不再暴戾,反而带着悲悯的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