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越听，脸色越是苍白，身体摇摇欲坠。
她与先帝感情深厚，当年先帝驾崩，她悲痛欲绝，却从未怀疑过是被人所害。
如今真相大白，凶手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她如何能接受？
“子轩，”
太后颤抖着声音，看向谢子轩：
“寒儿说的……都是真的吗？”
谢子轩看着太后悲痛的眼神，心中最后一丝理智也消失殆尽。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是又如何！”
谢子轩疯狂大笑起来，笑声凄厉：
“母后，朕也是被逼的！若不是先帝偏心，若不是谢烬寒功高震主，朕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朕想要皇位，想要权力，有错吗？”
“你……你这个孽障！”
太后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谢子轩：
“先帝待你那般好，你竟然为了皇位，毒杀生父，通敌叛国！你对得起先帝吗？对得起天启的百姓吗？对得起哀家吗？”
“对得起又如何，对不起又如何！”
谢子轩眼神疯狂：
“朕已经是皇帝了！谁也不能把朕怎么样！”
他突然对着殿外大喊：
“来人！禁军何在！将这殿内所有叛逆，包括太后，全部拿下！一个不留！”
殿外禁军立刻涌入，将整个太和殿团团包围。百官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跪地求饶。
太后看着包围上来的禁军，看着谢子轩狰狞的面容，心中彻底绝望。
她踉跄着后退一步，泪水夺眶而出：
“子轩，你真的……无可救药了。”
谢烬寒看着悲痛欲绝的母后，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有对母后的心疼，有对谢子轩的失望，更有一丝物是人非的怅然。
他还记得，小时候，谢子轩待他极好，如父如兄，教他读书，教他骑马，可如今，那个温柔的兄长，却变成了这般模样。
他缓缓握紧拳头，眸中寒芒毕露。
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禁军的刀光映亮了太和殿的金砖，寒气逼人。
百官蜷缩在地，瑟瑟发抖，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局势，无人敢出声。
谢子轩手持佩剑，站在御座前，眼神疯狂地扫视着殿内众人：
“谢烬寒，你以为凭这些证据就能扳倒朕？朕有禁军在手，今日便让你们所有人都为朕陪葬！”
他挥了挥手，厉声道：
“动手！将谢烬寒和所有知情者，全部杀了！”
禁军们面面相觑，有些犹豫。
一边是皇帝，一边是手握重兵、威望极高的摄政王，更有太后在场，他们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怎么？你们敢抗旨？”
谢子轩怒喝：
“朕是天子，违抗圣旨者，诛九族！”
禁军们心中一凛，只好举起刀，朝着谢烬寒等人围了上去。
“呵。”
谢烬寒冷哼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强大的威慑力，让禁军们的动作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他缓缓向前一步，玄色蟒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俊美的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带着一丝尽在掌握的从容：
“皇兄，你以为，这些禁军真的会听你的吗？”
谢子轩一愣，随即冷笑：
“他们是朕的禁军，自然听朕的号令！”
“是吗？”
谢烬寒抬手，从怀中掏出一枚金色虎符，高高举起：
“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是什么！”
金色虎符在晨光中熠熠生辉，上面刻着“天启兵权”四个大字，正是调动京城所有兵力的信物。
谢子轩瞳孔骤缩，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虎符？不可能！这虎符明明在朕的御书房密匣中！你怎么会有？”
“御书房密匣中的，不过是仿造的赝品。”
谢烬寒语气平淡，却字字诛心：
“当年先帝驾崩，你急于掌控兵权，却不知先帝早已将真虎符托付给臣弟，言明若有一日朝堂动荡，可凭虎符稳定大局。
你以为的天衣无缝，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犹豫不决的禁军：
“你们都是天启的将士，当为天下百姓着想，而非助纣为虐。
今日之事，皆是谢子轩一人之过，与尔等无关。若尔等放下兵器，既往不咎；若执意追随逆贼，休怪本王手下无情！”
禁军们闻言，纷纷看向领头的禁军统领。
统领脸色苍白，看着谢烬寒手中的虎符，又看了看状若癫狂的谢子轩，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他猛地跪倒在地，高声道：
“末将参见摄政王！愿听摄政王调遣！”
历代禁军都只听从皇帝调遣，可是虎符是绝对权力的象征，这个不在皇帝手中反而在谢烬寒手中，就证明，当初先皇本来最想立的皇帝应该是谢烬寒。
所以统领没有再犹豫。
有了统领带头，其他禁军也纷纷放下兵器，跪地臣服：
“愿听摄政王调遣！”
局势瞬间逆转。
“啪啪。”
谢烬寒拍了拍手，从四面八方涌进来的暗卫将禁军的外围也围上了。
谢子轩看着眼前的一切，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几步，瘫坐在御座前的台阶上。
这些暗卫，是父皇的人，可是父皇全部，全部都留给了他！
他手中的佩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地，眼神空洞，嘴里喃喃道：
“不可能……这不可能……”
凭什么，凭什么什么都给了他？
我们，都是他的孩子啊。
“没什么不可能的。”
明渊帝本来会给谢烬寒保命的底气，但绝不会连虎符也交给谢烬寒，可是，就是因为知道谢子轩才是给自己下毒的人。
明渊帝失望，但他对谢子轩也是真心爱护的，所以在最后，他也没有告诉谢烬寒真相，而是封锁了消息。
他也没有颁布遗嘱，皇位他知道，谢烬寒一定会让给谢子轩的。
作为父亲，明渊帝对谢子轩，可谓是做到仁至义尽了。
谢烬寒一步步走向他，每一步都像踩在谢子轩的心上：
“皇兄，你机关算尽，却终究没能算过人心，算不过天道昭昭。”
“父皇待你不薄，我没有称帝的打算，你一直，一直都是他的首选啊。”
谢子轩根本不信，大声嘶吼道：
“不可能，怎么可能！他连虎符都给了你，暗卫营也给了你，象征着皇权的所有都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