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宸缓缓转动了一下头,似乎在回忆什么,他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沉吟片刻后,看向萧烨问道:“孤,怎么了?为何会在此处?”
“殿下您忘了,您遭遇北魏埋伏,对方用巨石砸中了您的后背,您当场便昏迷了过去,是属下拼死将您救回雁门关,您已昏迷整整三天三夜。”
“巨石砸中后背?”夜宸低声重复着这句话,脑海里似乎有什么画面要浮现,可转瞬又被一片模糊取代,只有后背那阵隐约的痛感还残留在记忆里。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缓缓向后背摸去,手指触到的是一片光滑的肌肤,没有预想中的疼痛。
“这?”夜宸转头看向萧烨问道,“为何孤的后背,并无伤口?”
萧烨早已料到夜宸会有疑问,他把刚才沐星然给小玉瓶递到夜宸面前解释道:“殿下,刚才,沐院判曾来过大帐,为您处理了后背的伤口。这瓶水便是她留下的,说能治外伤,您后背的伤能好得这么快,全靠这个。”
夜宸的目光落在小玉瓶上,他接过玉瓶,拔开瓶塞,凑近闻了一下,便觉得心神都安宁了许多。
他想到自己的右手臂上,那里有一道三寸长的疤痕,是去年被敌人的匕首划伤留下的,当时伤口深得见骨,痊愈后便留下了这道狰狞的疤痕,平日里穿长袖衣物倒也能遮住,可每逢阴雨天,伤口处总会隐隐作痛。
夜宸倾斜玉瓶,倒了一点液体在疤痕上,液体顺着皮肤的纹理缓缓渗透,他用指尖轻轻涂抹均匀,目光紧紧盯着那道疤痕。
不过瞬息之间,原本疤痕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不过片刻的功夫,那道困扰了他许久的疤痕竟然彻底消失了,只留下一片光洁的肌肤,仿佛从未受过伤。
“这……”夜宸的指尖停在手臂上,眼神里满是震惊,他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液体,这哪里是普通的治伤药,简直称得上是神药。
夜宸抬头看向萧烨:“此事,不许和任何人提起,尤其是沐院判留下这神水一事,绝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萧烨立刻单膝跪地,“属下明白!此事天知地知,殿下知,属下知,绝不会向任何人透露半个字,若有违背,萧烨甘受军法处置!”
夜宸将小玉瓶重新塞好,小心翼翼地收进贴身的衣襟里,“这水太过神奇,若是被有心人知晓,不仅会给沐院判带来杀身之祸,恐怕还会引发更大的纷争。”
而北魏军营,正扎营在雁门关外三十里的恶狼谷,此刻,拓跋率身披铠甲,他手按在腰间的弯刀上。
拓跋率走上营地中央,目光扫过周围黑压压的士兵,放声大笑,“哈哈哈,方才探子来报,大夏那个自命不凡的太子夜宸,前日被咱们的滚石砸中后背,还中了咱们特制的毒箭,此刻正躺在雁门关的军帐里苟延残喘,能不能熬过今夜都难说!”
这话一出,周围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北魏士兵们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眼中纷纷亮起贪婪的光。
拓跋率目光扫过周围的将领:“趁着大夏太子重伤昏迷,雁门关群龙无首,这正是咱们的机会,趁他病,拿他命!拿下雁门关,生擒夜宸,今日咱们不仅能洗刷前耻,还能直捣大夏腹地,让他们也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拿下雁门关!生擒夜宸!”北魏士兵们的呐喊声此起彼伏。
“都听好了!现在开始整军,半个时辰后,全军出发!”
拓跋率的目光落在左手边一个身材魁梧的将领身上:“拓跋烨!你率五千重甲骑兵为先锋,务必在半个时辰内砸开雁门关的侧门!”
“末将领命!”
拓展烨应道,立即转身喊道,重甲营集合!带好撞城锤,半个时辰后出发!”
拓跋率又看向右手边一个面容精瘦的将领:“拓巴图!你率三千轻骑兵,绕到雁门关东侧,那里是大夏军防御的薄弱点,你们从那里悄悄摸进去,截断他们的退路,绝不能让一个大夏兵跑掉!”
“末将明白!”
拓巴图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躬身领命后,立刻召集手下的士兵为出发做准备。
随后,拓跋率又陆续下令,在他看来,夜宸重伤,大夏军军心涣散,今夜拿下雁门关,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
一个时辰之后,负责传令的北魏士兵单膝跪地:“大将军!三万将士,列队毕!”
拓跋率按在腰间弯刀的手微微一紧,他的目光扫过前排的重甲骑兵,他们如移动的钢铁堡垒,玄铁打造的铠甲泛着冷硬的光。
中间的轻骑兵身姿矫健,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马侧悬挂的弯刀锋利无比,后排的弓箭手,每人背后的箭囊都塞得满满当当,箭镞在暗处泛着青黑色,那是因为浸过草原的剧毒。
“非常好!”拓跋率的声音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周围瞬间安静下来,他翻身上战马,手中弯刀直指雁门关的方向大喊:“出发!今日,咱们踏平雁门关,让大夏人知道,我北魏的厉害!”
“踏平雁门关!”
“踏平雁门关!”
北魏士兵们的呐喊声响起,紧接着,三万北魏大军开始朝着雁门关的方向出发,马蹄声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血战,开始敲响了前奏。
拓跋率骑在战马上,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在他看来,今日之后雁门关将易主,大夏太子将成为他的阶下囚,而他拓跋率,也将成为北魏史上最耀眼的将领。
“大夏太子……”
拓跋率低声呢喃,眼中闪过一丝轻蔑,那大夏太子夜宸不过二十出头,这样的对手,根本不配与他拓跋率为敌。
等他攻破雁门关,擒了夜宸,送到北魏皇帝面前,到时候,整个北魏都会知道他拓跋率的名字,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站在雁门关城头的场景,想到这里,拓跋率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他勒紧缰绳朝着雁门关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