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修的私人飞机划破云层时，程夕瑶的指甲已经深深掐进掌心。**
舷窗外是翻滚的灰色云海，机舱内却安静得可怕。白若修坐在对面，修长的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滑动，调出卫星地图——一个闪烁的红点标记着程国栋飞机的实时位置，正朝着公海某处移动。
“他们减速了。”李修从驾驶舱回来，声音压得很低，“预测降落坐标在N17°22，E122°51，那片海域没有已知岛屿。”
白若修的眼神骤然变冷：“星辉号最后的求救信号就是从那个区域发出的。”
程夕瑶猛地抬头。二十年前母亲失踪的那艘船……
“你觉得实验室在那里？”她声音发紧。
白若修没有回答，只是突然伸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他的拇指按在她跳动的脉搏上，力道不轻不重，却让她无法挣脱。
“最后的机会，程夕瑶。”他盯着她的眼睛，“如果你母亲真的还活着，却二十年来放任你被程家折磨，甚至眼看着程阳染病——你准备怎么做？”
这个问题像刀子一样剐过程夕瑶的心脏。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白若修松开她，靠回座椅，目光转向窗外：“记住，情感是最大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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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时后，飞机开始下降。**
透过云层间隙，程夕瑶看到一片墨蓝色的海面，中央漂浮着一个模糊的黑点——那不是岛屿，而是一艘船。
“雷达显示是‘海鸥号’科研船，注册在程氏生物名下。”飞行员报告道，“但奇怪的是，没有检测到任何热源信号。”
白若修眯起眼：“绕飞一圈。”
飞机降低高度，那艘船的全貌逐渐清晰——锈迹斑斑的白色船体，甲板上散落着集装箱，主控室玻璃全部碎裂，整艘船死气沉沉，像一具漂浮的棺材。
更诡异的是，程国栋的飞机就停在船尾的直升机坪上，舱门大开，里面空无一人。
“他们弃机了？”程夕瑶皱眉。
白若修的表情却突然凝重起来：“不对……那是架无人机。”
李修迅速放大画面——机舱内部根本没有座椅，只有冰冷的金属支架。
“诱饵。”白若修冷笑，“程国栋不在这艘船上。”
话音刚落，飞行员突然大喊：“右侧有物体高速接近！”
程夕瑶还没反应过来，整架飞机就剧烈震颤起来。警报声刺破耳膜，氧气面罩哗啦啦落下。
“导弹锁定！是舰载防御系统！”飞行员拼命拉高操纵杆，“抓紧！”
白若修一把将程夕瑶按在座位上，自己挡在她身前。窗外，一道白烟划破天际，直奔他们而来——
“砰！”
剧烈的爆炸声中，飞机右侧引擎化作一团火球。机身疯狂旋转下坠，程夕瑶的视野里只剩下白若修绷紧的下颌和舱内闪烁的红光。
“跳伞！现在！”白若修怒吼着扯开紧急舱门。
狂风灌进来的瞬间，程夕瑶感觉腰间一紧——白若修用安全带将她和自己牢牢绑在一起，抱着她纵身跃入万丈高空。
冰冷的海风撕扯着脸颊，她死死闭着眼，只听到耳边白若修低沉的声音：
“数到三，拉这个环。”
她颤抖着抓住胸前的拉环。
“一、二——”
“三！”
“砰！”
降落伞猛然张开，下坠的势头骤然减缓。程夕瑶睁开眼，看到他们的飞机在远处海面炸成一团火球，而下方，那艘幽灵般的科研船正越来越近——
“准备撞击！”白若修收紧手臂。
下一秒，他们重重摔在甲板上。程夕瑶眼前一黑，只感觉白若修在落地瞬间硬生生转了个身，自己垫在了下面。
“白若修！”她慌忙爬起来，发现他脸色惨白，额角渗出血迹。
“没事。”他咬牙站起身，一把扯掉缠在身上的伞绳，“快走，这艘船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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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研船内部比外表更加破败。**
走廊墙壁上布满奇怪的刮痕，像是某种利器留下的。程夕瑶跟着白若修小心前进，每走一步，生锈的金属地板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有人来过。”李修捡起地上半截新鲜的烟头，“不超过两小时。”
他们来到主控室，门虚掩着，里面传出微弱的电流声。白若修示意他们后退，自己猛地踹开门——
空无一人。
控制台上积满灰尘，唯独一台老式显示器亮着，上面是不断闪烁的雪花点。白若修检查了设备，突然按下某个开关。
“滋啦”一声，屏幕跳出一段模糊的录像：
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背对镜头站在实验室里，长发微卷，肩膀瘦削。她正在匆忙地往试管架上放置样本，动作急促却有条不紊。
程夕瑶的血液瞬间凝固。
**那是林晚秋。**
录像没有声音，但能看到女人突然转头，似乎听到了什么警报。她快速从脖子上取下一个吊坠——和程夕瑶戴的一模一样的星辰吊坠——塞进某个装置里。
画面突然切换，出现一行闪烁的红字：
**“生物识别锁定解除倒计时：72小时”**
日期显示是2003年6月10日——星辉号沉没前三天。
“这是母亲留下的讯息……”程夕瑶声音发抖，“她在保护什么？”
白若修正要回答，门外突然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是枪械上膛的声音。
“精彩。”一个熟悉的男声从背后响起，“我还在想你们什么时候才会找到这里。”
程夕瑶浑身僵硬地转身。
程国栋站在门口，手中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白若修的胸口。而在他身后，两个穿防护服的人押着一个瘦弱的身影——
**是程阳！**
男孩脸色惨白，嘴唇干裂出血，却还强撑着对程夕瑶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姐……对不起……”
程国栋得意地晃了晃枪：“现在，把吊坠交出来。0613就要到了，该让星辰归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