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中的混战仍在持续,噬星族探测器的金属外壳在能量炮的轰击下迸出刺眼的火星,有的探测器失去核心控制,机械臂胡乱挥舞着,狠狠砸向身旁的同类;有的能源舱被击穿,蓝色的能量液在宇宙中化作缕缕荧光,像破碎的星云般飘散。最终,两艘残存的探测器也没能逃脱“内斗”的命运——其中一艘的前端炮管对准同伴的驾驶舱,一发能量炮轰出,对方瞬间炸开,而它自己也因后坐力失控,拖着滚滚黑烟,像两颗燃烧的流星般坠向蓝色星球,在距离医疗中心不远的空地上砸出两个深坑,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
地面上,躲在防御工事后的星民们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有人手里的星核步枪滑落在地,有人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看到的是幻觉。被长老从战舰驾驶舱劝出来的林悦,正扶着舱壁站在原地,泪水还挂在眼角,视线却死死锁着那片烟尘——就在这时,她身前的空气突然泛起一层淡淡的涟漪,没有任何预兆,两道熟悉的身影瞬间出现在她面前。
润强和星衍就站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身上的银灰色防护服破了好几处,裤腿和袖口沾着深褐色的小行星尘,星衍的头盔侧面还划着一道长长的口子,露出里面的星核晶体。可他们的眼神亮得惊人,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笑容,连呼吸都带着鲜活的气息,绝不是只有意识的虚影。
“悦悦!”润强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像惊雷般炸在林悦耳边。她几乎是踉跄着冲过去,双手紧紧攥住润强的胳膊,指尖能清晰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和防护服下的肌肉轮廓,眼泪再次汹涌而出,这次却带着失而复得的滚烫:“你们……你们的身体好好的?没有消失?太好了……太好了……”
星衍伸手抱住林悦的腰,把脸贴在她的小腹上,声音里满是雀跃:“妈,我和爸怎么会有事!我还能感觉到小弟弟在动呢!就是防护服被小行星上的石头刮破了点,一点伤都没有!”
润强轻轻抚摸着林悦的头发,眼神里满是温柔与愧疚:“让你担心了,对不起。长老和都鲁还在议事厅等着,我们现在就过去,把所有事说清楚。”
议事厅内,气氛仍沉在防御战的凝重中。长老坐在主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角的星核摆件;都鲁缠着绷带靠在椅背上,胸口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却依旧直着腰板;几名核心研究员围在全息投影前,反复回放着探测器自相残杀的画面,眉头紧锁。直到润强推开议事厅的大门,带着星衍走进来,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连呼吸都停了半秒。
“润强?星衍?”长老猛地站起身,快步走过来,伸手碰了碰润强的肩膀——温热的触感传来,他才彻底松了口气,往后退了半步,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你们真的没事!身体……身体也完好无损?你们这算不算诈尸?”星衍尴尬的笑出了声。
“长老,没有尸体哪来的诈尸?您这文化还得好好学呀哈哈哈,您放心我们没事。”润强拉着星衍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都鲁立刻凑过来,拍了拍他的胳膊,笑着骂道:“好小子,你俩要是再晚回来一会儿,你俩的塑像都快雕刻好了哈哈哈!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反物质怎么没把你们俩湮灭了?”
润强拿起桌上的星核水杯,喝了一口温水,才缓缓开口:“当时反物质的球形能量场裹住我们的时候,我确实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灼热感,像是皮肤要被烧穿一样,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但就在我以为身体要跟着意识一起消散时,头上的意识交流器突然发出一阵暖流——你们看。”他指了指自己和星衍头上的头盔,头盔的银灰色外壳虽被能量灼烧得有些发黑,但侧面的星核晶体按钮依旧闪烁着微弱的蓝光,“星衍在制作这个头盔时,用了星核晶体做核心,而星核晶体本身就有稳定能量、储存意识的特性,刚好在反物质能量中形成了一层无形的屏障,不仅护住了我们的意识,还抵消了能量对身体的湮灭,让我们的身体没有跟着消散。”
“对!我当时感觉后脑勺暖暖的,像是有个小太阳贴在那里!”星衍兴奋地坐直身子,手舞足蹈地比划着,“等我再睁开眼,发现我和爸手拉手躺在一颗小行星上,周围全是大大小小的碎石——那些碎石本来都顺着轨道慢慢飘,结果我们一落地,它们就像被惊动的蚂蚁一样,开始到处乱撞,还不断有石头砸向我们。有一次,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朝着我的后背飞来,我爸来不及推开我,只能急得大喊‘停下来’,结果你猜怎么着?那块石头居然真的悬在半空中,一动不动,过了几秒才慢慢飘走!”
润强笑着点点头,接过话头:“刚开始我以为是巧合,直到又有几块碎石朝着我们飞来,我试着用意识去‘推’它们,那些碎石居然真的跟着我的想法改变了方向。后来我们才发现,被反物质能量激发后,我们的意识好像和宇宙中的物质建立了某种连接——不仅能控制这些星际碎石,还能感知到周围物质的运动轨迹。而且在太空中,我们根本不需要戴氧气面罩,呼吸特别顺畅,像是能直接从宇宙中吸收能量,支撑身体活动。”
说着,润强拿起桌上的一支星核笔,指尖轻轻搭在笔杆上,闭上眼睛集中注意力。几秒钟后,那支星核笔突然从桌面缓缓升起,悬在半空中,还顺着他的手势慢慢旋转了两圈,最后轻轻落在了都鲁面前的桌子上。都鲁挑了挑眉,伸手拿起笔,掂了掂重量,笑着说:“好家伙,这能力可比我们星民的意识交流厉害多了!”
“我们在小行星带待了两天,每天都在练习控制能力。”润强的语气渐渐变得严肃,“刚开始只能移动指甲盖大小的碎石,后来慢慢能控制拳头大的石头;刚开始只能控制身边一米内的东西,后来能把控制范围扩大到十几米。有一次,一颗比议事厅还大的岩石朝着我们飞来,我和星衍一起集中注意力,试着‘推’它,结果那岩石真的改变了轨道,擦着我们身边飘走了。”
“最有意思的是,我们还能‘听’到那些碎石的‘声音’!”星衍抢着说,眼睛亮晶晶的,“它们会通过意识传递信息,告诉我们哪里有更大的岩石群,哪里的引力场不稳定。有一次,一颗小碎石‘提醒’我们,前面有个小型陨石雨,我们赶紧躲到一块大岩石后面,才没被砸到!”
润强喝了口水,继续说道:“我俩就盼着巡逻飞船能发现我们,可是等了两天也没见到一艘飞船,直到昨天早上,突然感觉到远处有一股强烈的能量波动——抬头一看,就看到大批噬星族探测器朝着蓝色星球的方向飞去,它们的能量信号和我们之前在柯伊伯带发现的探测器一模一样。星衍当时急得都快哭了,拉着我的手说‘爸,我们得赶紧回去保护妈妈’。我也急得不行,心里只想着‘马上回到蓝色星球’,结果刚想完,眼前突然一白,再睁眼,就出现在了星空中,刚好看到那些探测器在攻击咱们的战舰。”
“然后我就跟爸说,‘咱们试试控制那些探测器吧’!”星衍的脸上满是自豪,“我和爸一起集中注意力,盯着那些探测器的核心装置,心里想着‘让它们调转炮口,攻击身边的同伴’。刚开始的时候,只有几艘探测器有反应,有的转了一半又停住了,还有一艘甚至朝着星球的防御塔开了一炮,幸好没击中。后来我们越来越熟练,能同时控制十几艘探测器,让它们互相攻击,直到最后两艘坠落到地面。”
长老听完,双手合十,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真是命运的眷顾啊!反物质本是毁灭性的力量,却没想到激活了你们体内的潜能,不仅让你们平安归来,还为咱们蓝色星球带来了对抗噬星族的新希望。以后咱们有反物质武器,再加上你们的意识操控能力,就算噬星族再来,咱们也有底气应对了!”
都鲁拍了拍润强的肩膀,笑着说:“好小子,没白让我在你坟前哭一回!下次再打仗,你俩可得冲在前头,让那些噬星族尝尝咱们的厉害!反正你俩也死不了哈哈哈哈哈哈”
几名研究员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着控制能力的细节,议事厅里的凝重气氛渐渐被兴奋和期待取代。
当天晚上,测试场的草地上洒满了星尘的微光。星衍躺在草地上,望着地球方向的星空,突然坐起来,拽了拽身边润强的袖子:“爸,咱们现在能靠意识瞬移,我想去地球找个女友。”
润强正在调试星核探测器,闻言愣了一下,伸手敲了敲他的脑袋:“你连地球在哪都没去过,就想找女友?再说了,咱们的能力还没练熟,万一出了意外怎么办?”
“试试嘛!”星衍拉着润强的胳膊,摇来摇去地撒娇,“咱们就瞬移一次,能到哪算哪,要是不行,咱们马上回来,好不好?”
耐不住星衍的软磨硬泡,润强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两人站起身,面对面站好,闭上眼睛,集中全部注意力,心里只想着“往地球的方向走”。几秒钟后,眼前突然一白,身体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瞬间穿越了层层空间——再次睁眼时,他们已经身处一片冰冷的区域,周围漂浮着大大小小的冰块和岩石,远处还能看到几颗矮行星的模糊轮廓。
“这是……柯伊伯带?”润强皱起眉头,刚想说话,突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眩晕,意识像是被无数根线拉扯着,周围的冰块和岩石开始不受控制地晃动,有的甚至朝着他们撞过来。
“爸,我头好晕!控制不住周围的东西了!”星衍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紧紧抓住润强的手,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
“别慌!我们马上回去!”润强深吸一口气,强行稳住意识,心里默念“回到蓝色星球的测试场”。眼前又是一白,两人瞬间跌坐在测试场的地上,大口喘着气,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流。
星衍瘫坐在地上,揉着太阳穴,脸上满是失望:“怎么刚到柯伊伯带就不行了?还以为能直接到地球呢。”
润强拍了拍他的后背,无奈地笑了笑:“咱们的能力还没练熟,柯伊伯带的引力场太复杂,超出了咱们现在的控制范围。等以后咱们能稳定控制更远的空间能量,再带你去地球找女友,好不好?”
星衍点了点头,虽然有些失落,却也知道润强说得对。他抬头望向星空,眼里满是期待——总有一天,他要靠自己的能力,去到地球,找一个能和他一起看星尘花、一起聊意识操控的女友,还要把地球的故事,讲给未出生的小弟弟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