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密会议室的淡蓝色能量屏障还未完全收起，星衍指尖划过悬浮的全息星图，母星“百万意识同步训练”的动态模拟画面在空气中展开——密密麻麻的光点汇聚成淡金色光流，瞬间包裹住一艘小型运输舰，下一秒便消失在星图标注的“阿尔法星系”坐标旁。光流消散的瞬间，星图上弹出一行数据：“意识同步率99.7%，传送误差0.03光年”。
“看见没？”星衍抬眼看向都鲁，指尖点了点那行数据，语气里带着点无奈，“我的母星练集体意识，从来都是百万人起步，少了这个数，意识波连稳定的能量场都形不成，更别说传送实物了。都鲁叔，你这能凑够人吗？”
都鲁伸手在星图上点了点，调出星球常住人口与军事力量分布图。红色的数字在全息屏上跳动：“百万人？这颗星球总人口刚过一亿，大半分布在赤道区的农业带，星核殿全域常住人口才刚过八十万，还得留四十万维持星核运转、防御巡逻和民生保障。最多只能从军队和科研院调人，你再想想，有没有办法减少人数？比如优化意识同步算法？”
“减少？”星衍从会议椅上站起身，顺手抓起林悦放在桌角的“地球风味烤肉店”电子优惠券，指尖在屏幕上戳了戳，把“星兽筋串”的选项标成了红色，“算法优化也得有基础人数撑着，母星试过五十万人训练，结果意识场崩了，把半艘运输舰传进了小行星带。今天能凑多少？”
“一百。”都鲁的声音低了半截，指尖在控制台上快速滑动，调出近卫营的人员档案，“我能从近卫营调一百名狙击手，他们能连续潜伏72小时不动，是专注力最强的兵种。”
星衍“嗤”了一声，伸手拽住润强和林悦的手腕就往门口走：“那别练了，你先凑人数吧，爸，妈，咱们吃烤肉去——昨天那家店的星兽筋串，我用意识记了味道，现在想起来还流口水呢，老板说今天有新烤的‘星虾丸’，是地球龙虾和星藻的杂交品种。”
“哎别走啊！”都鲁赶紧绕到能量屏障前，伸手激活临时通道，淡蓝色的屏障裂开一道缝隙，“两百人！我再从深空观测站调五十名观测员——他们能盯着星图看半个月不眨眼，再加五十名星核技师，两百总行吧？”
星衍脚步没停，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吃完烤肉我还想去银河汤泉，上次隔着铁壳子，16号技师的‘星藻能量流星锤按摩’都能让我芯片发烫，现在有身体了，肯定更舒服。两百人连意识场都搭不起来，纯属浪费时间。”
“五百！最多五百！”都鲁的声音又高了几分，快步追上三人，从星讯盘里调出防御部署图，“我把后勤部队的应急分队也调过来，五百人，这都是能调动的极限了——再抽人，北极区的防御岗就得空着，噬星族要是从那边来，我们连预警都来不及！你要是再走，我不让你进银河汤泉的门，16号也不行！”
星衍终于停下脚步，转身冲都鲁眨了眨眼，深褐色的眼睛里满是狡黠：“都鲁叔，那我问你个事——16号技师有没有对象？我现在有身体了，能陪她去看模拟景观区的桃花，还能帮她捏肩，比那些只会拿激光枪的士兵强多了，我还会用意识波给她编桃花形状的能量手环。”
都鲁愣了愣，随即翻了个白眼，伸手在星衍后脑勺轻轻拍了一下：“你小子就知道想这些！我最多能调一千人，是军队里专注力最拔尖的混合部队——有狙击手、观测员，还有星核数据运算员，这些人连算星核公式都能算一天不走神，你要是还不答应，那意识传送技术的事，就先搁置着，等凑够十万人再说。”
“一千人啊……”星衍摸了摸下巴，视线落在全息屏上“母星训练数据”的条目上，手指在“最低有效人数：五十万”的字样上划了划，语气终于正经了点，“行吧，但我得说清楚——一千人的意识波，撑死了能把一颗米粒传送一百米，还得所有人保持百分百专注，但凡有一个人走神，意识场就会崩，米粒说不定会传送到星核熔炉里，直接烧成灰。到时候别说是我技术不行。”
“能传就行！先试试！”都鲁立刻接话，生怕他又变卦，从星讯盘里调出训练场地的三维图，“训练场地我已经让人收拾好了，在北部荒原的‘意识屏蔽训练舱’——那是星核殿专门建的，能隔绝电磁干扰，还能实时监测每个人的意识波动，连你想‘星虾丸’都能测出来。”
星衍还想张嘴说什么，林悦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指尖在他手腕上的“意识感应手环”上碰了碰——那是润强特意为他定制的，能实时监测他的神经波动，避免意识过载。“先试试吧，就算成不了，也能看看问题在哪，有成果了再慢慢加人，好不好？等练完了，我陪你去吃烤肉，再去汤泉，要是16号有空，我帮你问问她愿不愿意去看桃花。”
星衍看着林悦眼里的笑意，撇了撇嘴：“那好吧，先试试；你们星球的人口素质，今天练完收工，你得把汤泉的16号技师介绍给我哈哈哈，不然下次我不教你们了。”
都鲁立刻对着星讯盘下令：“给我调一千人！近卫营三百狙击手、深空观测站两百观测员、星核院两百技师、后勤应急分队三百人，半小时内到北部荒原意识屏蔽训练舱集合！”指令发出的瞬间，星核殿上空的云层里，几百辆银灰色的太空飞车陆续升空，引擎喷出的淡蓝色尾焰在人造晨光里划出整齐的弧线，朝着北部荒原飞去。
半小时后，北部荒原的意识屏蔽训练舱内，一千名士兵穿着统一的银灰色“意识同步作战服”，围着中央的透明实验台站成圆形阵列。作战服的肩甲上嵌着淡蓝色的意识感应灯，随着呼吸的节奏闪烁，灯光明暗频率越统一，代表意识越集中；实验台中央，一颗经过星核能量处理的白色米粒被固定在红色标记点上——这颗米粒里掺了星核粉末，能被意识波捕捉，周围悬浮着八块全息监测屏，实时显示着每个人的意识波动曲线，曲线越平滑、频率越统一，同步率越高。
“所有人注意！”星衍站在阵列中央的高台上，声音通过作战服内置的“意识传音系统”传到每个人耳中，无需扩音设备，却清晰得像在耳边说话，“接下来十分钟，集中意识，只做一件事——让这颗米粒从红色标记点，移动到旁边的蓝色标记点，距离只有一厘米。别想任何无关的事，意识波动要保持平稳，跟着我给的频率走——现在，跟着引导灯的节奏呼吸。”
随着星衍指尖在控制台上一点，训练舱顶部的“意识引导灯”亮起淡金色光芒，规律的脉冲频率透过灯光扩散开来——每三秒亮一次，亮时吸气，暗时呼气。士兵们纷纷闭上眼睛，肩甲上的感应灯渐渐统一成同样的闪烁节奏，全息屏上的意识曲线也开始向同一个频率靠拢，同步率慢慢爬到了60%。
可没过三十秒，全息屏上就出现了第一道“杂音”——左侧第三排一名士兵的意识曲线突然变得尖锐，淡蓝色的线条里夹杂着一丝橙色，代表“饥饿”的意识波动在屏上跳个不停，同步率瞬间掉到了52%。
“左边第三排，编号073！”星衍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里带着点无奈，“你是不是在想中午吃的星藻粥？意识波都飘到‘食物’频段了，赶紧收回来！跟着引导灯的节奏，别走神！”
被点名的士兵猛地睁开眼，肩甲上的感应灯瞬间变成了红色，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对不起，早上为了赶过来，没吃早餐，刚才闻到训练舱通风口飘进来的烤肉香味，忍不住就想了……”
都鲁赶紧通过传音系统补充：“大家再坚持坚持，训练结束后，食堂准备了双倍的星兽肉罐头，还有热乎的星藻粥，保证管饱！谁要是能全程不走神，额外奖励一张银河汤泉的体验券！”
好不容易稳住节奏，同步率重新爬回58%，没过两分钟，右侧第五排又出了状况——一名士兵的意识曲线突然变得紊乱，淡蓝色里掺了点代表“焦虑”的紫色，还夹杂着细碎的“家庭”相关意识片段，同步率直接掉到了45%。
“右边第五排，编号198！”星衍皱起眉，盯着屏幕上的意识片段——里面有“孩子哭闹”“医疗舱仪器声”的画面，“你是不是在想家里的孩子？意识波里全是‘发烧’‘哭闹’的片段，训练呢，专心点！”
那士兵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肩甲上的感应灯闪烁得更乱了：“抱歉，孩子昨天突发星核过敏，还在医疗舱里，刚才收到妻子的消息，说孩子又烧起来了，我心里不踏实……”
林悦站在训练舱的观测室里，看着屏幕上的画面，轻声对润强说：“要不先让他去看看孩子？这样分心，不仅他自己练不好，还会影响其他人的意识同步，反而得不偿失。”
润强点点头，通过传音系统对那名士兵说：“编号198，准许你先去医疗舱，后续训练我让人给你补，放心，孩子那边我已经让医疗院的首席医生跟进了，有消息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看着那名士兵感激地敬了个礼，转身跑出训练舱，星衍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有八分钟，剩下的人，别再走神了！想想汤泉的体验券，想想星兽肉罐头！”
更离谱的还在后面——训练进行到第五分钟时，全息屏上突然出现了一道平缓得近乎直线的意识曲线，同步率直接掉到了38%。星衍调开对应的士兵画面，发现那名士兵靠在实验台边，头一点一点的，竟然睡着了，肩甲上的感应灯也变成了代表“休眠”的绿色，嘴角还挂着口水。
“都醒醒！”星衍的声音里带上了点哭笑不得，“才练了五分钟！有想吃饭的，有想孩子的，还有睡着的！还有失恋的！你们这样，别说传米粒了，传空气都传不动！”
那名睡着的士兵被旁边的人叫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还没反应过来：“啊？训练结束了？可以去吃罐头了吗？我刚才梦到吃星虾丸了，比烤肉还香……”
周围的士兵忍不住低笑起来，原本好不容易统一的意识节奏，瞬间又乱了套。更让星衍无奈的是，右侧第一排突然有个士兵开始抹眼泪，肩甲上的感应灯变成了代表“悲伤”的深蓝色，意识曲线里全是“女友说要分手”“她喜欢上了星际飞行员”的片段。
“这怎么又来了个失恋的？！”星衍扶着额头，感觉头都大了，“失恋也先忍忍！训练结束你去汤泉泡个澡，找16号按按肩，比在这哭管用！”
又是一阵哄笑，同步率直接跌到了30%以下。
都鲁赶紧跑上高台，对着传音系统喊：“大家再坚持最后三分钟！集中注意力，想想我们为什么练这个——掌握了意识传送技术，就能更快地运送物资，要是噬星族来了，我们能瞬间把武器传到前线，保护家人和星球！别让之前的努力白费！”
可话音刚落，全息屏上突然冒出两道异常的意识波动——右侧第二排的两名士兵，意识曲线竟然开始“互动”，淡蓝色的线条里夹杂着代表“娱乐”的粉色，还传出细碎的意识交流：
“等会儿训练结束，去银河汤泉不？我听说新来的8号技师，长得是真漂亮，皮肤是地球人那种白，头发是淡金色的，比16号还好看！手法也厉害，用的是地球进口的精油，闻起来是桃花味的，按完浑身都软。”
“真的？那可得去试试！上次找16号，她按完我肩甲还酸了两天，要是8号真这么好，以后就找她了，还能跟她聊地球的事——听说她在地球待过五年，知道好多地球小吃的做法。”
星衍原本还皱着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眼睛一亮，直接从高台上跳下来——动作比训练时灵活多了，快步走到那两名士兵身边，伸手搂住他们的肩膀，完全忘了自己是“训练指导”：“哎？8号技师真比16号好？她会不会流星锤按摩？漂亮吗？头发是淡金色的？我上次找16号，她用的能量强度刚好，要是8号更柔和，我也想试试！她知道地球的烧烤怎么烤吗？我还想吃烤鸡翅。”
那两名士兵被突然凑近的星衍吓了一跳，下意识点头：“对啊对啊，听说8号以前在地球的按摩店待过，会按‘穴位’，比16号的手法还舒服，她还会用星藻能量编小饰品，上次有个士兵让她编了个桃花手链，特别好看！人也漂亮，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比16号温柔多了嘿嘿。”
“穴位？是不是地球人说的‘肩井穴’？我在数据库里见过，按对了能缓解疲劳，是真的吗？她编的桃花手链能不能送给我？我想送给16号，说不定她会跟我去看桃花。”星衍越问越起劲，完全把训练的事抛到了脑后，连肩甲上的感应灯都开始跟着粉色线条跳动。
都鲁站在高台上，看着原本严肃的训练现场变成了“技师交流大会”，气得扶额，对着传音系统大喊：“收工收工！今天就到这！再练下去，别说米粒了，你们能把汤泉的技师名单、擅长的手法、喜欢的精油味道都背下来！明天重新筛选人，谁再走神，直接取消汤泉体验券资格！”
星衍一听“收工”，立刻拉着那两名士兵的胳膊往外走：“走走走！现在就去汤泉，正好赶在饭点前，先按摩再吃烤肉，完美！8号要是真这么好，我以后就找她了，顺便问问她能不能教我编桃花手链。”
三人勾肩搭背地往训练舱外走，星衍还不忘回头冲润强和林悦挥挥手，声音里满是兴奋：“爸，妈！我去玩了，要是8号真比16号好，我今晚说不定在汤泉住了，不一定回啊哈哈哈！今晚不用等我吃饭了！”
训练舱的门缓缓合上，留下一千名士兵面面相觑，还有站在观测室里的润强和林悦。两人对视一眼，无奈地笑了——原本严肃的意识训练，最后竟变成了这样一场闹剧，那颗米粒还稳稳地躺在红色标记点上，连一毫米都没动。
都鲁走到两人身边，叹了口气：“算了，今天先这样，明天我再筛选一批更专注的士兵——把那些刚失恋的、没吃早餐的、容易犯困的都筛掉，争取把人数提到两千人，总能成的。”
润强看着星衍远去的方向，笑着摇摇头：“没事，慢慢来，至少今天知道了问题在哪——下次训练前，先让大家吃饱饭、处理好私事，再把汤泉技师的话题提前禁了，说不定能好点。”
训练舱外的人造夕阳渐渐沉下去，淡橙色的光芒洒在三人身上，原本因训练失败的愁绪，竟被这突如其来的插曲冲得烟消云散。远处的天空中，星衍和那两名士兵的笑声隐约传来，混着太空飞车的引擎声，成了这片荒原上最鲜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