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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七点，陈默的车准时停在苏小暖楼下。他摇下车窗，看见她已经在楼道口等候，手里拿着两个热气腾腾的煎饼果子。
“今天换我请客。”苏小暖钻进车里，将其中一个递给他，“加两个蛋，没错吧？”
陈默有些意外地接过，煎饼的温热透过包装纸传到掌心：“谢谢。”
“不客气，陈总监。”苏小暖系好安全带，咬了一口自己的那份，“今天有什么安排？”
陈默发动车子，目光扫过后视镜：“技术部九点有安全会议，讨论昨天的数据异常。你的设计评审改到下午两点，林薇会参加。”
苏小暖点点头，从包里拿出平板：“正好，我昨晚对交互流程做了些调整，想听听你的意见。”
车在红灯前停下，陈默侧头看她：“你睡得比我还晚。”
不是疑问，是陈述。苏小暖挑眉：“你怎么知道？”
“系统显示你昨晚十一点还在访问项目文件。”陈默说完，立刻补充，“安全日志是自动推送的。”
苏小暖忍住笑意：“陈总监，承认你在关心我的作息有这么难吗？”
陈默没有回答，专注地看着前方路况，但耳根微微泛红。
到公司后，两人在电梯前分开。苏小暖注意到魏子清正站在大厅另一端与林薇交谈，看见她时，魏子清露出一个过分热情的笑容。
“苏设计师，早啊。”他高声打招呼，“昨天你的演示非常精彩。”
林薇转过身，目光在苏小暖身上停留片刻，轻轻点头算是致意。
“早，魏总监、林总监。”苏小暖礼貌回应，径直走向设计部。
工位上的新电脑已经设置完毕，苏小暖开机后首先检查了安全系统。陈默的技术团队确实做得滴水不漏，连网络流量都做了加密。
她调出昨晚发现的照片证据，沉思片刻，没有立即采取行动。直接对峙只会让魏子清否认，她需要更巧妙的办法。
上午十点，苏小暖端着水杯经过休息区，无意中听到魏子清团队的两个程序员在聊天。
“...魏总监要求重新设计权限模块，说是有安全漏洞。”
“又是加班？这都第几次了...”
苏小暖放慢脚步，假装查看手机。权限模块重新设计？这正好与陈默发现的可疑代码位置吻合。
她转身走向技术部，在走廊恰好遇见从会议室出来的陈默。
“安全会议结束了？”她轻声问。
陈默点头，示意她跟上，两人走进空无一人的茶水间。
“魏子清提出要全面重构权限系统，理由是提升安全性。”陈默压低声音，“但这会影响到你项目的数据接口。”
苏小暖皱眉：“什么时候提出来的？”
“就在刚才的会议上。”陈默的眼神变得锐利，“更巧的是，他要求下周一就启动重构，正好是你项目进入关键测试阶段的时候。”
苏小暖靠在料理台上，若有所思：“如果他真的关心系统安全，为什么不在数据危机刚爆发时就提出重构？”
“好问题。”陈默赞赏地看她一眼，“我也提出了同样的疑问。他的解释是，最近才发现问题的严重性。”
“你信吗？”
“不信。”陈默干脆地说，“但我需要证据。”
苏小暖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才凑近低语：“我可能找到了。那些照片里，有一张拍到了摄影者的倒影，他戴着魏子清团队的徽章。”
陈默的眼神骤然冷峻：“确定吗？”
“九成把握。”苏小暖打开手机，放大照片细节，“你看这个反光。”
陈默仔细查看后，表情凝重：“这确实是证据，但还不够。我们需要更直接的关联。”
苏小暖抿了抿唇，突然灵光一闪：“如果他想要重构权限系统，我们何不将计就计？”
陈默挑眉：“什么意思？”
“我们可以准备一个‘特别’的测试版本，专门用来迎接他的重构。”苏小暖眼中闪过狡黠的光，“一个会留下清晰痕迹的版本。”
陈默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嘴角微微上扬：“你比我想象的更...”
“更什么？”苏小暖期待地问。
“更有战略思维。”陈默给出一个相当专业的评价，但眼中的笑意泄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下午的设计评审会，林薇果然准时出席。她坐在主位，面无表情地听取苏小暖的进度汇报。
“考虑到预算调整，我重新规划了实施阶段。”苏小暖展示新的时间表，“核心功能将在第一阶段交付，优化部分放在后续迭代。”
林薇轻轻转动手中的笔：“这个调整会影响用户体验吗？”
“短期内会有轻微影响，但长远来看更可持续。”苏小暖坦然回答，“毕竟，系统稳定性是第一位的，正如魏总监昨天强调的。”
魏子清坐在林薇旁边，闻言微笑点头：“苏设计师能理解技术实现的限制，这很好。”
会议进行到一半，苏小暖故意在演示时“不小心”点错了一个文件，屏幕上瞬间闪过一页代码注释。
“抱歉，点错了。”她急忙切换回设计稿。
但魏子清已经坐直了身体：“刚才那是...权限模块的代码？”
苏小暖装作尴尬：“是的，陈总监分享了一些技术细节，帮助我理解系统限制。”
林薇敏锐地看向魏子清，后者立刻恢复平静：“原来如此。不过这些技术细节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比较好。”
会议结束后，魏子清快步离开会议室。苏小暖与陈默交换了一个眼神——鱼上钩了。
果不其然，一小时后，技术部监控系统发出警报，有人试图访问权限模块的测试服务器。陈默立刻锁定Ip地址，追踪到魏子清的办公室。
“他现在应该发现那个特别准备的测试版本了。”苏小暖通过内部通讯对陈默说。
“版本里埋的追踪代码已经激活。”陈默回复，“只要他将这个版本整合进重构计划，我们就能拿到确凿证据。”
下班时，苏小暖收到陈默的消息：“他在加班，预计两小时后会尝试下载测试版本。”
“需要我留下来吗？”苏小暖问。
“不必。安全团队在监控。我送你回家。”
今晚的陈默比平时沉默。车驶过繁华的街道，霓虹灯在他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
“今天谢谢你。”他突然开口。
苏小暖惊讶转头：“谢我什么？”
“你的...”陈默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机智。还有勇气。”
苏小暖笑了：“我们不是搭档吗？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陈默等红灯时转头看她：“只是搭档？”
车内空气突然变得粘稠，苏小暖感到自己的心跳声在狭小空间里异常清晰。
“合同上是的。”她轻声说。
“合同。”陈默重复这个词，语气微妙，“也许我们需要重新审视那份合同了。”
车停在她公寓楼下，但两人都没有立刻下车。夜色深沉，车内灯没有打开，只有仪表盘发出微弱的光芒。
“苏小暖。”陈默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我...”
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打破这一刻的静谧。陈默皱眉接听，脸色逐渐严肃。
“明白了，继续监控。”他挂断电话，看向苏小暖，“他下载了测试版本，还尝试破解加密。”
“证据确凿了？”
“足够让他在董事会面前解释一阵子了。”陈默解锁车门，“早点休息，明天可能有一场硬仗。”
苏小暖下车，看着他的车驶远，才转身走进楼道。她感到一种奇异的兴奋与不安交织的情绪——为即将到来的对决兴奋，为与陈默之间那层未捅破的窗户纸而不安。
回到公寓，她打开新电脑，发现陈默已经发来一封加密邮件，里面是魏子清下载测试版本的完整日志。
附言只有简单一句：“明天早餐想吃什么？”
苏小暖回复：“豆汁焦圈，挑战一下陈总监的品味。”
这次，陈默发来了一个系统自发的哈哈大笑表情。
看着那个滑稽的表情符号，苏小暖忍不住笑出声。无论明天面对什么，至少今晚，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而城市的另一头，陈默坐在书房里，看着屏幕上苏小暖的回复，眼中浮现淡淡的笑意。他点开手机相册，里面有一张不经意保存的照片——苏小暖在会议室里专注讲解的侧影。
他看了很久，才关掉屏幕，继续工作。夜还很长，而某些情感的萌芽，正悄然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