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交锋、试探与警局“邀请”
阿鬼带来的消息像一块冰，投入了据点略显沉闷的空气里。警方监控级别的提升，以及那指向性明确的搜索关键词，无疑证实了他们之前的行动已经引起了官方层面，很可能是杨锦荣或其下属部门的注意。
“能量异常，未知金属……”林琛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锐利，“看来，我们的小动作，到底还是惊动了一些嗅觉灵敏的猎犬。”
陈浩冷哼一声：“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惹急了老子，直接……”
“直接什么？”林琛打断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里是港岛，不是焦灼荒原。规则不同，解决问题的方式也要变。”他看向阿鬼，“能确定监控源的具体指向和范围吗？”
阿鬼摇了摇头，面色惭愧：“对方手段很高明，反追踪能力很强，我只能捕捉到一些边缘流量异常，无法精确定位。不过，从模式上看，不像是o记程国斌那种大刀阔斧的风格，更像是……保安部杨锦荣惯用的精细织网。”
杨锦荣……果然是他。林琛心中了然。这个神秘的高级警司，从一开始就似乎对他“另眼相看”。
“暂时停止所有敏感信息的主动搜集，通讯保持最低限度。”林琛迅速做出决策，“阿鬼，你的任务是确保我们现有网络和通讯的绝对安全，转入全面防御状态。”
“明白！”阿鬼重重点头。
“浩子，烂命华那边，让他和他的人最近都收敛点，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有任何出格举动。”
“好。”
“莎莲娜，‘星河’那边加快整合速度，尽快产生稳定现金流。另外，留意有没有背景干净、可以快速变现的小生意，我们需要更多的合法资金渠道来分散注意力。”
一道道指令清晰下达，这个初生的组织如同受惊的刺猬，迅速蜷缩起来，将锋芒暂时隐藏。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星河夜总会”刚刚结束白天的歇业准备，莎莲娜正在办公室里核对账目，烂命华带着几个小弟在门口巡视。几辆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街对面。
车门打开，下来七八个穿着普通夹克或西装，但眼神锐利、行动干练的男子。为首一人，约莫四十岁年纪，面容刚毅，眼神如同鹰隼，正是o记新任主管——程国斌。
他没有带大队人马，只带了几个亲信，但那股久居上位、不怒自威的气势，瞬间让夜总会门口的气氛凝固了。
烂命华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就想上前阻拦，却被身边一个机灵点的小弟拉住，低声道：“华哥，是o记的程sir，硬顶不得！”
程国斌目光扫过烂命华等人，没有停留，直接带着人就要往夜总会里面走。
“程sir，什么事这么大阵仗？我们这可是合法经营。”莎莲娜得到消息，快步从里面迎了出来，脸上带着职业化的笑容，但眼神深处藏着一丝紧张。她没想到警方会来得这么快，而且是程国斌亲自出面。
程国斌停下脚步，打量了一下莎莲娜，拿出一张搜查令在她眼前晃了晃：“莎莲娜小姐是吧？我们接到线报，怀疑这里藏有违禁品，并且与几起伤人案有关。麻烦配合调查。”他的语气公事公办，没有任何转圜余地。
“程sir，这一定是误会……”莎莲娜试图周旋。
“是不是误会，查过就知道。”程国斌不再理会她，一挥手，“搜！仔细点！”
o记的警员们立刻如狼似虎地散开，开始对夜总会进行地毯式搜查。吧台、卡座、仓库、甚至员工休息室都不放过，动作粗暴，显然是有备而来。
烂命华和他手下的小弟敢怒不敢言，只能眼睁睁看着。莎莲娜脸色难看，知道这是对方的下马威，目的就是敲打和示威。
搜查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自然是一无所获。林琛早就吩咐过，“星河”在初期必须绝对干净，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程国斌脸色不变，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他走到莎莲娜面前，淡淡道：“看来线报有误，打扰了。”
就在他准备带人离开时，目光却似无意地扫过夜总会角落一个不起眼的装饰品——那是一个林琛让阿鬼弄来的、带有微弱能量感应功能的摆件，用于监控场内有无比寻常的能量波动。这东西本身无害，但其内部结构用了些非常规材料。
程国斌的脚步顿住了，他走到那个摆件前，仔细看了看，甚至用手摸了摸，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精光。
“这个东西……”他看向莎莲娜，“哪里来的？”
莎莲娜心中咯噔一下，强自镇定道：“一个朋友送的工艺品，有什么问题吗，程sir？”
程国斌没有回答，只是对旁边一个戴着白手套的警员使了个眼色。那名警员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将那个摆件取下，放入一个特制的证物袋中。
“这个东西，我们需要带回去检查一下。”程国斌看着莎莲娜，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另外，请转告你们真正的老板，有些东西，不是他能碰的。玩火，容易烧身。”
说完，他不再停留，带着手下和那个被收走的摆件，上车离去。
夜总会门口，只剩下脸色发白的莎莲娜和一脸愤懑的烂命华。
消息很快传到了林琛那里。
“程国斌……他拿走了那个能量感应器？”林琛听完陈浩的汇报，眼神微眯。他没想到程国斌的嗅觉如此敏锐，一个看似普通的装饰品都能引起他的注意。这绝不仅仅是o记的常规办案思路。
“琛哥，那玩意会不会暴露什么？”陈浩有些担心。
“那只是一个低级感应器，材料特殊了点，但查不出具体来源和用途。”林琛摇了摇头，“程国斌这是在敲山震虎，也是在试探。他可能不确定我们的底细，但已经将我们列为高度可疑目标了。”
他沉吟片刻，对陈浩道：“告诉莎莲娜和烂命华，夜总会正常营业，不必惊慌。程国斌短期内不会再有大动作，但他肯定会加大对我们，尤其是对我个人的调查力度。”
果然，随后的几天，林琛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又出现了，而且比之前更加频繁和大胆。不止一处，仿佛有多双眼睛，从不同的角度，在不同的时间，注视着城寨据点和他偶尔外出的行踪。
对方很谨慎，始终保持着安全距离，没有采取任何过激行动，但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依旧让人极为不适。
林琛没有试图去清除这些眼线，那只会暴露更多。他依旧按部就班地活动，去“星河”查看经营情况，去阿鬼那里了解通讯安全进展，偶尔也会去一些公共场所露面，表现得就像一个试图重新起步、略带神秘的商人。
他在等，等一个契机，等对方先露出破绽，或者……等一个不得不正面交锋的时刻。
这个时刻，来得比预想中更快。
三天后的下午，林琛刚从一家茶餐厅出来，准备返回据点。一辆普通的私家车无声地滑到他身边停下。车窗降下，露出两张陌生的面孔，但眼神中的锐利和那种特有的气质，让林琛瞬间确认了他们的身份——警方，而且很可能是杨锦荣直接下属的人。
“林琛先生？”副驾驶座上的人开口，语气还算客气，但带着不容拒绝的味道，“我们老板想请你喝杯茶，聊一聊。请上车。”
没有出示证件，没有说明身份，但那种无形的压力已经弥漫开来。
林琛看着他们，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他早就料到，杨锦荣不会一直只在暗处观察。
他点了点头，拉开车门，从容地坐进了后座。
车子平稳地驶离，汇入车流，方向并非是o记总部，而是朝着更加隐秘的港岛某处驶去。
真正的交锋，似乎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