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给我。”
宁大力士在都知道她底细的几个人面前,丝毫不隐藏自己的力大无穷。
随手把红烧肉塞给宁淮景,“帮我看着它,还有爹的鹰。”
随后走过去,瞅着蛇尾还算干净,捞起来夹在咯吱窝下,冲着几人摆摆手,“你们赶紧跟上来。”
随即,就小腿倒腾地飞快,拖着死蛇,噔噔噔跑走了。
眼瞅着一人一蛇跑没影了。
有些事,习惯就好了。
振奋精神,宁淮景搓了把脸,转头冲身边发呆的三人喝道:“还愣着作甚,赶紧走啊,不怕遇到另一条蛇吗?”
好像,遇到蛇也没有宁二姑娘这么让人震惊。
即便是张旸、朱文浩亲身体验过二妹妹的绝世武功,此时仍是被震撼地眼睛发直。
三丈长的南疆蟒蛇,水桶粗的大长虫。
就这么被个子小小的小娘子拖走了,搁后面看,差不点都看不见人,就跟死蛇自己游走了一样。
至于杨飞飞,这姑娘和宁小啾一样心大。
她可是亲眼见识过宁小啾本事的人呐,桃菲园刺客那次,就足够她终生铭记。
刀劈蛇头不过是再次刷新了一下认知罢了。
她能一刀劈死蟒蛇,拖个蛇尸,不很正常吗?完全没必要震惊好吧。
还武侯总都尉之子,国公世子呢,瞅瞅那没见识的样儿。
宁淮景与杨飞飞齐齐跑走,后面张旸、朱文浩也赶紧跟了上去。
说实话,没有二妹妹在,他们好像没有了主心骨,心底有点怕怕的。
宁小啾拖着巨蟒,就像一只小蚂蚁拉着一根大辣条。
她走得不算快,因为她得等等后面的小伙伴们。
所以,蛇身拖过杂草灌木的声音,不是那么明显。
就‘唰唰’‘欻欻’这样子。
伴随着山林里鸟鸣声声,唰唰的动静不大能引起注意,特别是处在两方争吵中。
罗承远和顾重久五人,在回驻地的半途,就刚刚,与一头斑纹幼虎遭遇。
也幸亏这是条经验欠缺的幼虎,在林中刚露头,就被几人看见了。
好在,除了顾重久,几人都不是文弱书生。
特别是庞恒,没想到,看似文质彬彬的新科状元,挽得一手好弓。
几乎箭不虚发,根根命中。
不过,让顾重久自己都意外的是,他胡乱射出的一箭,竟成了老虎倒地的最后一根稻草——
瞎猫碰到死耗子,正中老虎右眼。
而就是这根箭,成了双方现在争吵的最大原因。
徐国公府世子徐炜,带着妹妹徐问嫣,宁家的宁函菲,还有十几个护院打扮的人,打马从林中冲了出来。
指着刚刚倒地的老虎,笑着说,“诸位无须感谢了,这老虎我们带走就可以了。”
罗承远几人刚准备歇口气,就被这人不要脸的话给说愣了。
房亥气道:“姓徐的你在说什么p话,带走老虎?这是我们的猎物!”
时嘉一也气不过,怎么还有这种不要脸的人。
“你们看清了,这里每一根箭可都是我们射出去的,每人的箭都有数你不会不知道吧,庞状元的箭还有标记,你拿走?可要点脸吧!”
庞恒点点头,“对,我的箭尾有标记。”
“怎么?”罗承远抬脚踢了下虎头,脸上还带着笑,“几日不见徐世子成了神箭手?这么大的喜事,怎么不广宴宾客?我等也好去给你贺喜。”
徐炜皮笑肉不笑,“倒也不必,不过是我身边来了位弓箭高手罢了,怎么,你堂堂丽昭长公主之子,这是输不起吗?”
徐问嫣一双妙目,从罗承远身上滑到站在后面的顾重久脸上,停留片刻,又滑到庞恒身上,然后快速移开。
顾重久自然感觉到了。
她的目光里带着打量和探究,让他极为反感,但,他保持面色不动,任她打量。
徐家这位大娘子,可不是个简单人物。
前世徐家成功踩着陈正、陈绍辅佐起了陈恪,本来他以为是徐国公和徐炜之功。
如今嘛,他认为,应该是这位除了美貌外,一切都很低调的徐问嫣局首功。
这是个貌若天仙,心若蛇蝎的毒美人。
严烨当时说,徐大娘子身边的嬷嬷,手指里夹着一个小瓶子对着他,她露出的手腕上,还缠了一条黑色的小蛇,当时若非宁小啾跑出来,他家秦掌柜当场就没命了。
宁小啾说过,徐问嫣与那蔷薇水有关联,苏白已经发现蔷薇水不对劲。
还有徐炜与那道士拿蛊虫喂蔡秀的事,那可是于大夫亲自确认的事。
再结合徐国公常年镇守南疆,道士称呼徐炜少主——这事不敢多想。
但种种迹象说明,徐家这个大娘子,绝不是个善茬。
徐国公府藏得可够深的。
感觉到徐问嫣目光移开,顾重久立即反打量回去。
当然,他打量的是跟在他们身后那些护院。
目光在宁小啾的妹妹,宁函菲身上直接略过。
现在他知道,前世宁函菲为何能成为陈恪的贵妃了。
不得不说,宁三娘眼光运气都极佳,当然,胆气也足。
只是,你心气足,想奔前程无可厚非,可攀附居心不正之人,却有可能把自己连同家族全带进深渊。
目光在十几个护卫里飞快逡巡一圈,其中一个年纪不小的矮个子老头,引起了他的注意。
又老又矮,还带着点罗锅,这样的人能进徐世子护卫队,首先就有问题。
其次,此人没有跟在徐炜身后,而是紧紧靠近徐问嫣的马侧。
再有,他一双绿豆眼闪烁不定,偷感甚重,与另外那些护院一心为主的样子完全不同。
移开视线的同时,顾重久确定,此人,定是宁小啾在山谷里看见的那个鬼道士。
若真是鼓捣蛊虫的,那他就要盯着点了。
两队人马就老虎到底是谁射死的,讲道理的讲道理,争吵的争吵。
场面一时有点乱糟糟。
“老虎明明是重久公子一箭射中眼睛才死的,你凭什么说那箭是你射的?欺负我们人少吗?”
这话是房亥的大嗓门吼出来的。
宁小啾走近的时候,听到的正是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