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能转化实验的失败,让凌更加清晰地认识到他体内能量的特殊性。它无法被简单归类,也无法用常规手段补充。在巴顿帮的重压之下,他必须找到更有效运用这有限力量的方法。
他看着瑞娜在工作台上修复一块复杂的电路板。细小的金属线路在不同的元件之间蜿蜒连接,形成一条条清晰的路径,引导着电流有序地流动,实现特定的功能。电流的强弱、方向、时序,都被精确地设计在这些回路之中。
一个念头如同火花般在他脑海中闪现:他体内那丝灵能的流动,是否也能像这样被“设计”?
一直以来,他引导灵能都依赖于一种模糊的本能感觉,像是在黑暗中摸索一条若有若无的细线。过程艰涩,效率低下,而且充满不确定性。如果能像绘制电路图一样,在体内构建出稳定、优化的能量运行路径,是不是就能更精准、更高效地控制它?
这个想法让他精神一振。他闭上眼睛,不再急于去牵引那丝能量,而是将全部意识沉入体内,仔细“观察”灵能自然流转时走过的轨迹。
那轨迹非常模糊,断断续续,主要围绕着腹部那残破的灵根核心,形成一个极其微小且不完整的循环。路径狭窄而滞涩,如同干涸土地上勉强留下的车辙印。
他开始在脑海中尝试“绘制”。他想象着,如果这条路径能够更宽阔一些,拐角更平滑一些,是否能让能量流动更顺畅?是否能在路径上设置一些类似“节点”或“放大器”的结构,来增强能量的效应?甚至,能否构建多条路径,实现不同的功能导向,比如一条专注于强化身体,另一条专注于外部感知或物质影响?
这极其困难。他没有任何蓝图可以参考,全凭想象和对自身那点微弱感知的推演。每一次在脑海中调整虚拟的路径,他都试图与体内那实际的、模糊的流动感进行印证。精神上的负荷很大,如同在脑海中进行一场精密而抽象的架构设计。
瑞娜注意到他的异常安静和高度集中的状态,没有打扰,只是默默调整了环境监测器,更细致地记录他的生理数据,特别是脑波活动和能量核心的细微波动。
过了很久,凌才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中带着一丝疲惫,也有一丝明悟。
“有发现?”瑞娜问道。
“我在想……也许可以试着改变能量流动的路径。”凌组织着语言,尽量描述得清晰,“就像你设计电路一样。现在的流动方式很原始,效率低。如果能找到更优化的‘回路’,可能效果会不一样。”
瑞娜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类比电路吗?有意思的思路。能量在介质中的传导效率确实与路径规划密切相关。如果你的意识能够像设计图一样影响甚至重构这种内在的能量通道,理论上是有可能提升控制精度和能量利用率的。”
她调出凌之前的能量流动记录,那杂乱微弱的信号如同噪音。“但这需要极其精密的内部感知和控制力,而且存在风险。错误的‘回路’可能导致能量淤积、冲突,甚至损伤你那个本就脆弱的能量核心。”
“我知道有风险。”凌看着自己的手掌,“但这是我们目前唯一能主动优化它的方向。总比坐着等待,或者胡乱尝试要好。”
他没有立刻开始实践构建新的回路。这需要更谨慎的规划和准备,尤其是在刚刚经历了电能转化的失败之后。但他找到了一个理论上可行的方向,一个可能让他从被动适应灵根,转向主动规划和优化它的方向。
这个“灵能回路”的构想,如同一颗种子,在他心中埋下。它代表着一种可能性,一种将难以捉摸的本能力量,纳入更理性、更可控框架的可能性。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巴顿帮的战争机器,已经完成了最后的调试,沉重的履带开始碾过锈蚀的金属地面,朝着诊所的方向,缓缓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