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将军要见你，一会儿问什么答什么，别乱说话知道吗？”
去将军大帐的路上，霍元通边走边交代。
秦授点点头。
到了中军大帐。
守卫通报之后，收了秦授的兵器，带他进入大帐。
“见过将军！”
一入大帐，就看到一位身穿明光铠的将军端坐在椅子上。
秦躬身行礼。
“你就是秦授？”
韩山左打量着秦授。
一身黑色甲衣，身高中上，比大部分士兵要高。
但体格并不像军中猛士那般健壮，相反，还有几分文弱。
若非亲眼看到秦授在城头力敌数十北莽士兵，韩山左都不敢信。
“你是苍梧县杏花村人对吧？”
韩山左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像是拉家常一般随口询问。
但是落在秦授耳中，却是一惊。
韩山左居然把他的底细都摸清楚了。
要么他是一位体恤下属，爱兵如子的好将领。
能清楚记得属下的个人身份信息，以示重视。
要么，就是另有别的目的。
“将军，你日理万机，想不到居然还记得卑职的籍贯，真是爱兵如子，卑职感激涕零，一定奋勇杀敌，以报将军知遇之恩。”
秦授瞬间热泪盈眶，激动不已。
一副愿意为韩山左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的架势。
韩山左微微颔首，很满意秦授的表现。
到底是乡下的泥腿子，没见过世面。
他稍稍假以颜色，就让其感激涕零。
“今天你表现得不错，我已经提拔你为副指挥使。”
“将军大恩，秦授此生都还不完！”
秦授右手握拳，放在胸口。
高喊：“忠诚！”
韩山左见状，古井无波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秦授跟前。
“好好干！我看好你！”
秦授激动的浑身发抖，声音都带着哽咽。
韩山左话锋一转，漫不经心的说道：“你今天在城头上使用的火器，还有吗？”
“有！”
秦授早有准备。
从拿出手雷那一刻，他就知道会有这一幕。
一定会引起军中高层的重视。
说着就从兜里掏出一颗手雷，双手奉上。
韩山左脸色微变，差点后退两步。
但他还是忍住了。
手雷的威力他亲眼所见，两人这个距离，如果秦授心怀不轨，当场引爆。
后果不堪设想。
“这就是手雷？”
韩山左不动声色的后退几步，双眼死死盯着秦授手中的球状物。
很难想象，这么小的一个手雷，能有如此大的威力。
爆炸时如平地惊雷，死伤一大片。
被炸死的北莽士兵尸体，韩山左亲自看过。
身上没一块好肉，皮开肉绽，东一块西一块的，几乎不成人形。
太惨了！
“是！”
“此物你从何得来，如何制作？”
虽然霍元通已经向他汇报过，韩山左还是重新问一遍。
“此物是卑职祖上传下来，一共有五颗，今日用掉两颗，还剩三颗，制作之法早已失传，卑职也无从知道。”
秦授把忽悠霍元通的话又重复一遍。
韩山左闻言，略显失望。
“卑职愿意拿出一颗献给将军。”
秦授双手托起手雷，身子弓着，高举过顶。
韩山左之所以找他一个大头兵，无非就是看中他的手雷。
既然如此，干脆直接献出一颗。
随便拿去研究仿制。
能造出来，算你厉害。
韩山左微微点头。
这个秦授说的话是真是假值得商榷，但态度还算可以。
知道主动献出手雷。
免去他一番敲打。
韩山左没有去接，而是让亲兵接过手雷。
“好了，你也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东西到手，韩山左也懒得敷衍，便让秦授退下。
秦授走后，他小心翼翼从亲兵手上接过手雷，研究了半天，也没看出门道。
当即让亲兵送到军械营，交给军中的工匠研究仿制。
“将军，敢死队已经组织好了，领队的人选还请将军定夺！”
副将走进大帐汇报。
韩山左眯起眼睛，皱眉沉思。
北莽的吕公车实在厉害，如果不能将其毁掉，野狐城很难守住。
但是吕公车防护力极强，不惧水火，想毁掉谈何容易。
秦授的手雷横空出世，让他看到了一丝希望。
但是手雷数量有限，上缴一颗之后，秦授仅剩两颗。
敌人吃过大亏，必然防护严密，仅仅两颗，在攻城之战中，很难有机会把吕公车完全毁掉。
韩山左之所以找秦授，体恤下属是假，真正的目的是想搞到秦授手中的手雷，最好把制作的方法弄到手。
但是秦授口风严密，一字未吐。
不过好在搞到一颗样本。
韩山左相信，只要召集全军的能工巧匠研究，肯定能仿制出来。
至于秦授的话有几分真假，并不重要。
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造出手雷的功劳，必须由他一人独享。
“就让新任的秦副指挥使带队吧，他武艺高强，手雷只有他会使用，是夜袭北莽大营，毁掉吕公车的不二人选。”
韩山左眸中的精光一闪而逝。
秦授如果能毁掉吕公车，自然最好。
要是不能，对他来说也没什么损失。
只要能造出手雷这等神兵利器，就算丢掉野狐城，也不算什么大事。
韩山左摆摆手，让副将去办。
副将领命而去。
秦授接到命令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
心中一万头草泥马狂奔。
韩山左这比崽子卸磨杀驴，简直该死。
想坑他，你特么想多了。
带领敢死队夜袭北莽大营，那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说白了，就是送死。
军中大佬的黑手，真特么脏。
赵虎赵牛等人也是一脸懵逼，他们想不通，为啥要夜袭敌营。
传令的副将解释是：为了守护野狐城，必须毁掉吕公车。
组织敢死队夜袭敌营，是不得已的办法。
战争，必须要有人付出和牺牲。
大乾的百姓会记住牺牲的勇士，他们的家人妻小也会得到优待。
军令如山，不容置疑。
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赵牛赵虎吵着要加入敢死队，与秦授同生共死。
秦简、秦小六等人犹犹豫豫。
“敢死队都是千挑万选的勇士，你们身上都有伤，老实在军营待着。”
副将一口回绝。
留着杏花村的人，还可以牵制秦授。
若是让他们一起出城，搞不好全都跑了。
又或者一起叛变投敌。
韩山左自然不能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敢死队的死士，要么给的足够多，要么拿他们最在乎的家人要挟。
否则，谁愿意去送死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