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这个速度，天亮之前，就能架好浮桥。
官军居然还有这种手段？
杜少元无比震撼，心中不安。
”卢元庆，靠你了！“
杜少元望着对岸忙碌的官军，喃喃自语。
下一刻。
”轰轰轰！“
官军悍然开火。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此起彼伏。
瞬间把南岸的大片区域覆盖。
爆炸产生的火光密集闪烁。
”啊……“
硝烟弥漫，起浪席卷。
猛烈的冲击波横扫四方。
被击中的人马全都被掀飞，升到高空，再重重砸下。
惨叫声此起彼伏。
哀嚎遍野。
好在，杜少元学了乖，没有让人群扎堆。
否则一轮炮击，就将它们全部带走。
官军的火炮实在是太变态了。
射程远，火力猛，杀伤力巨大。
光爆炸的冲击波，就让人难以招架。
不少趴在地上躲避的士兵，内脏全被震碎。
再也爬不起来。
“散开，都散开！”
杜少元被爆炸的碎片擦中了耳朵，半边脸全是血。
他根本顾不上这些，嘶声大吼。
“散开，卧倒，收起胸腹！”
太平圣王曾传授过躲避轰炸的方法。
不过很多人都没认真听。
因为他们只见过红衣大炮，威力也并没有大到离谱。
而且，这种犀利火器掌握在太平军手中。
太平军在江南起义，攻城掠地，无往不胜，势如破竹。
发现大乾的军队，根本没有火器。
遇上太平军的火器，全都望风而逃，毫无抵抗之力。
故而压根用不着。
万万没想到，这一次南下的大乾军队，不仅有火器，而且威力比红衣大炮还要离谱。
简直是丧心病狂。
大炮一响，就是接连不断轰炸。
根本停不下来，丝毫不给敌人喘息之机。
杜少元的五百人，被死死压制。
连头都不敢抬。
让他们绝望的是，官军的大炮，就跟不需要装填弹药一样。
根本就不带停的。
完全没有轰炸的间隔。
十几门大炮，比上百门红衣大炮还要凶猛。
直接对南岸展开地毯式轰炸。
弹幕徐进犁地。
躲都没地方躲。
那些趴在地上躲避的叛军，再也没能站起。
时不时有人被炸飞，撕裂。
连逃跑都没有机会。
方圆两公里的地方，被反复轰炸。
地皮都被翻了一遍。
一刻钟后，官军停止了炮击。
硝烟散去。
山猫子通过望远镜，看着对岸的修罗场。
嘴角直抽抽。
被轰炸的区域，彻底沦为焦土。
五百人的叛军，全都被轰成渣渣。
就连三门红衣大炮都被炸的稀烂。
在这种密集的轰炸下，别说是人，就算地里的老鼠，都不可能存活。
另一边。
卢元庆带着千余人的水师，杨帆挥桨，顺流而下。
速度极快。
“快，再快一点！”
卢元庆恨不能把船划的飞起。
不停的催促。
“咻……”
突然，漆黑的夜空中传来尖锐的破空声。
“什么东西？”
卢元庆站在甲板上，仰头望着虚空。
什么都看不到。
作为一个老兵，久经战阵，卢元庆对危险有一种天然的警觉。
”传令，加强警戒！“
下一刻，传令的旗手还没来得及挥舞令旗。
身边的水面突然炸开。
一道雪白粗壮的水柱冲天而起。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陡然响起。
冲击波横扫四方。
距离最近的一艘战船剧烈摇晃，桅杆瞬间断裂。
呼啦啦砸到了甲板上。
几名士兵被突然的爆炸吓懵了，趴在甲板上不敢妄动。
被倒下桅杆砸个正着。
脑浆都崩了出来。
红的白的流了一地。
”敌袭！“
卢元庆脸色骤变。
”速速散开，准备迎战！“
为了快速接近目标偷袭，三十条战船排成密集阵型。
此时遭遇炮击，如果不及时分散，后果非常严重。
开船的都是有经验的水手。
将令未到，已经开始转舵。
卢元庆慌慌张张拿出千里目，在江面和岸边四处巡视。
并未发现任何敌人的影子。
他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心中慌乱。
看不到的敌人，才是最危险的。
你不知道如何应对。
那种未知的恐惧，最让人胆寒。
第一声爆炸刚刚结束。
空中又传了密集的”咻咻“声。
这一次，所有人都听到了。
千余人集体变色。
根本不知道往哪里躲。
“轰轰轰！”
这一次攻击，一下子砸下来十发炮弹。
一道又一道的水柱冲天而起。
战船剧烈摇晃。
其中两艘战船在爆炸水柱附近，船底被震出一个大窟窿。
冰冷的江水汹涌而入。
船体迅速倾斜。
飞快开始下沉。
船上的士兵惊慌失措，等不到附近的船只救援，纷纷跳江逃命。
“轰轰轰！”
第一轮爆炸的余波还未结束，第二轮轰炸接踵而至。
船队所在的区域，江水如同沸腾一般。
无数水柱冲天而起，随后在空中散开，化作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甲板上的太平军士卒，全都成了落汤鸡。
战船接二连三的中弹沉没。
官军的炮火威力极其恐怖。
只要一发命中，无论大小战船，当场报销。
大一些的战船，被炸出一个大窟窿，江水滔滔灌入，缓缓下沉。
稍小的战船，只要中炮，当场散架，四分五裂。
成了一堆碎木块。
船上的士兵哭爹喊娘，乱成一团。
“敌人！敌人在哪？”
卢元庆一边竭力约束部下，一边寻找开炮的敌人。
“卢大人，根本看不到敌人，会不会是我们惹怒了钱江龙王……”
一个老船长跪在甲板上，磕头祷告，浑身筛糠。
“放屁，哪来的龙王？！”
卢元庆大怒，一刀将船长斩首。
“胆敢扰乱军心者，这就是下场！”
他拎着血淋淋的人头，如同魔神。
杀气腾腾。
“所有人，迅速分散开，给我找到躲在暗中的敌人，开炮还击！”
卢元庆嘶哑着嗓子大喊。
炮手手忙脚乱的调整炮口，直接就开始点火。
朝着远方黑黢黢的江面，胡乱射击。
“轰！”
红衣大炮喷出一团火球。
巨响震天。
船舱的炮口处硝烟弥漫，旋即被浩浩江风吹散。
紧接着，远处的江面就传来一声爆炸。
只不过，红衣大炮的威力跟榴弹炮相比，一个天上一个下地。
根本不是一个时代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