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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味和焦糊味被呼啸的北风卷向身后,脚下的冻土逐渐被松软的黄沙取代。每一步踏出,都带起细碎的沙尘,粘在三人褴褛的裤脚和渗血的伤口上。沉重的脚步声在无边无际的荒原上显得格外单调而绝望。

“哥…”柱子背着丫丫,怀里紧紧抱着又开始不安扭动、发出微弱啼哭的婴儿,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丫丫…烫得吓人…水…没水了…”他能感觉到背上妹妹的体温隔着薄薄的破布传来,灼热得异常,而怀里婴儿的哭声也渐渐微弱下去,小嘴无力地张合着。

石磊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在最后,塌陷的左肩被粗糙布条紧紧缠裹,每一次颠簸都让他嘴角抽搐一下,发出压抑不住的闷哼。汗水混着沙土在他脸上结出泥壳,完好的右手下意识想去摸腰间的水囊,却只摸到一片干瘪的空荡。他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哥…沙子…进嘴了…嗓子眼冒烟…”

李三笑没有停步,甚至没有回头。他后脑勺被剃秃的那块头皮在灼热的阳光下针扎似的疼,肩后盐灼过的伤口被风沙一刮,火辣辣如同撒了辣椒粉。心口处蝶梦簪传来的那点微弱暖意,成了这片死寂荒漠中唯一能感知到的活气。

“省点唾沫。”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被风沙磨砺后的粗粝,穿透干燥的风,“说话费水气。”他眯着眼,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视着前方。视野所及,只有连绵起伏、仿佛凝固的灰黄色沙丘,在毒辣的日头下蒸腾着扭曲的热浪。没有路标,没有绿意,连枯死的胡杨都看不到半棵。天地间只剩下死寂的黄沙和头顶那轮无情炙烤的烈日。

柱子看着怀里婴儿干瘪发青的小脸,眼泪混着脸上的沙土滚落:“哥…再没水…娃…娃撑不住了…”他声音里的哭腔再也压抑不住。

石磊看着柱子怀里婴儿微弱起伏的小胸脯,又看看柱子背上丫丫烧得通红的小脸,塌陷的肩膀剧烈地起伏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困兽般的低吼:“柱子!闭嘴!”他完好的右手猛地攥紧,骨节捏得发白,仿佛想抓住什么虚无的希望,“哥…哥说有办法…就一定有!”

李三笑依旧沉默地走着,脚步甚至没有一丝紊乱。他像一块被风沙打磨了千年的顽石,所有的情绪都被深埋进骨子里,只剩下最本能的生存意志在驱动着这具伤痕累累的躯壳。蝶梦簪的暖意似乎又清晰了一分,如同黑暗中微弱的烛火。

“本大侠渴不死。”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既成的事实,“你们,也别想死在这沙窝子里。”

石磊和柱子看着他被风沙勾勒得越发冷硬的侧脸,那平静到近乎冷酷的语气,反而奇迹般地压下了他们心头的恐慌。柱子用力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憋了回去,抱紧了怀里的婴儿。

又不知走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只有半个时辰,在荒漠中,时间的概念被高温和疲惫扭曲得模糊不清。太阳升到了头顶,毒辣的光线毫无遮拦地倾泻下来,脚下的沙砾滚烫,隔着破烂的草鞋都能感受到那股灼人的热度。空气干燥得仿佛要榨干肺里最后一丝水汽。

柱子背上的丫丫彻底没了声息,小脑袋无力地垂在哥哥汗湿的肩膀上,只有滚烫的体温证明她还活着。柱子自己也摇摇晃晃,嘴唇干裂发白,眼前阵阵发黑。石磊塌陷的左肩疼痛加剧,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那片灼伤的皮肉,沉重的脚步越来越慢,几乎是被李三笑拖着在走。

“哥…”石磊的声音带着濒临极限的颤抖,“歇…歇口气…行不?就…一小会儿…”

李三笑猛地停住脚步,身体绷紧如拉满的弓弦!他并非因为石磊的哀求停下,而是心口处的蝶梦簪,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极其清晰的灼烫!

那热度并非滚烫,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如同细密的针尖,瞬间刺破了他因干渴和疲惫而麻木的神经!

“趴下!”李三笑的低吼如同炸雷,带着不容置疑的凌厉!

几乎在他出声的同时,他猛地回身,完好的左臂如同铁钳般横扫而出,狠狠地将摇摇欲坠的石磊和柱子连同他们背上的丫丫一起扑倒在滚烫的沙地上!

噗!噗!噗! 三道灰黄色的影子如同毒箭般从他们刚才站立位置前方的沙丘后激射而出!那东西只有巴掌长短,通体覆盖着灰黄色的硬质甲壳,与沙地融为一体,八只细长尖锐的步足快如闪电,前端两对巨大的、如同铁钳般的螯肢闪着幽暗的寒光,末端还带着倒刺!最诡异的是它尾部高高翘起的一根乌黑发亮的毒针!

沙蝎!而且是荒漠中最致命、最善于潜伏猎杀的铁甲沙蝎!

那三道灰影扑了个空,落在滚烫的沙地上,发出“沙沙”的摩擦声。它们似乎没料到猎物能躲开这蓄势已久的伏击,细小的复眼闪烁着冰冷的光,尾部毒针微微颤动,调整着方向,八足发力,再次化作三道致命的灰黄闪电,分别扑向倒地的三人!

“抱紧娃!”李三笑在扑倒他们的瞬间就已经借势翻滚起身,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他根本没时间去拔腰后的断刀,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迎着扑向柱子怀里的那道灰影撞去!

柱子被扑倒在地,巨大的冲击让他脑子一片空白,但李三笑那声“抱紧娃!”如同烙印般刻在脑海,他几乎是本能地用尽最后力气蜷缩身体,双臂死死护住怀里的婴儿,用自己的后背迎向扑来的死亡!

李三笑的目标却不是柱子身前的那只沙蝎!就在他扑出的瞬间,他沾满沙土的左脚猛地一勾旁边一块半埋在沙里的风蚀岩石!那块人头大小的石头被他精准地挑起,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砸向扑向石磊的那只沙蝎!

砰! 一声闷响!石块精准地砸在沙蝎坚硬的背甲上,虽然没能砸碎,但巨大的冲击力将它砸得一个趔趄,扑击的方向瞬间歪斜,擦着石磊塌陷的左肩刺入了旁边的沙地!

与此同时,李三笑的右手快如闪电般探出,五指如同铁钩,并非抓向扑向柱子的沙蝎,而是精准无比地抓向扑向他自己面门的那只!

嗤啦!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起!李三笑布满老茧和血痂的手掌死死攥住了那只沙蝎尾部甩来的毒针!尖锐的毒针几乎刺穿他的掌心,剧痛传来,但他指如钢钳,纹丝不动!

“呃!”李三笑闷哼一声,左手化掌为刀,带着一股狠厉的劲风,狠狠劈在被他攥住毒针的沙蝎头胸连接处!

咔嚓! 坚硬的甲壳碎裂声响起!那只沙蝎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头胸部瞬间被劈得凹陷下去,八只步足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腥臭的汁液溅了李三笑一手。

被石块砸偏的沙蝎晃了晃脑袋,再次扬起毒针,发出尖锐的嘶鸣,扑向刚刚挣扎着抬起头的石磊!

“石娃!右边!”李三笑甩掉手上那只死蝎子,厉声喝道,同时身体猛地前扑,完好的左拳带着破空声,砸向扑向柱子的那只沙蝎!

石磊听到李三笑的吼声,几乎是本能地抬起完好的右臂,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李三笑示意的方向狠狠一抡!

砰! 他巨大的力量在这一刻爆发!那只扑向他的沙蝎被他粗壮的右臂如同拍苍蝇般狠狠抡中!灰黄色的甲壳瞬间变形,整个身体被砸飞出去,在沙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步足抽搐着,显然也活不成了。

而扑向柱子的那只沙蝎,螯肢已经快要触碰到柱子护住婴儿的后背!李三笑的拳头也到了!

砰!噗嗤! 李三笑的左拳结结实实砸在沙蝎坚硬的背甲上,同时,他攥紧的右拳中指指节突出,如同短刺,借着拳势狠狠凿进了沙蝎头胸甲壳的缝隙!

腥臭的汁液再次喷溅!那只沙蝎发出一声短促的嘶鸣,螯肢无力地垂下,软倒在柱子的背上。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从沙蝎暴起到三只毙命,不过短短几个呼吸!

死寂重新笼罩了这片沙丘。只有滚烫的风卷着沙粒,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柱子惊魂未定地抬起头,脸上沾满了沙子和腥臭的蝎子体液,他第一反应是低头查看怀里的婴儿。婴儿似乎被吓到了,发出小猫般微弱的呜咽,但奇迹般地还活着。

石磊喘着粗气,塌陷的左肩因为刚才剧烈的动作,伤口崩裂,鲜血再次染红了布条,但他顾不上疼痛,挣扎着坐起,警惕地环顾四周:“哥…还有没?”

李三笑没有立刻回答。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掌心,刚才攥住毒针的地方,两个细小的血洞正在渗出暗红色的血珠,伤口周围迅速泛起一圈不祥的乌青色。一股麻痹感正顺着手臂缓缓向上蔓延。

“毒…”柱子看到李三笑手上的伤口,失声惊呼。

李三笑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那伤口不是长在自己手上。他飞快地从怀里掏出那块从商队营地捡回来的、沾满血污的盐砖,用牙齿狠狠咬下一小块坚硬的盐块。

他将沾着沙土的盐块毫不犹豫地按在掌心的毒针伤口上!

嗤——! 一股极其轻微的白烟伴随着刺鼻的焦糊味升起!伤口处传来钻心刺骨的剧痛,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烫过!那蔓延的麻痹感被这剧痛硬生生地遏制住了!

李三笑紧咬着牙关,腮帮子鼓起坚硬的线条,额头上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他死死按住盐块,在伤口处用力碾磨,直到乌青的毒血被盐分逼出,变成暗红的颜色,才松开手。掌心的伤口被盐粒灼烧得一片焦黑,边缘翻卷,惨不忍睹。

“死不了。”他甩了甩剧痛的右手,声音依旧平静,只有微微急促的呼吸暴露了刚才承受的痛苦。他弯腰,用左手捡起那只被他劈碎头胸的沙蝎尸体,掂量了一下,然后丢给石磊:“剥壳,肉能吃。”

石磊接过那只腥臭的沙蝎尸体,看着李三笑那只还在微微颤抖、焦黑一片的右手,塌陷的肩膀剧烈起伏着,黑亮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憋闷,喉咙里“嗬嗬”作响,最终只重重地点了点头。

柱子也挣扎着爬起,把背上的丫丫解下来抱在怀里,看着妹妹烧得通红的小脸和干裂的嘴唇,眼泪又涌了上来:“哥…丫丫…水…”

李三笑没有看柱子。他站在原地,目光沉沉地扫过这片死寂的沙海。心口处,蝶梦簪的灼烫感非但没有消退,反而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强烈!那热度并非均匀发散,而是如同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偏向了他的左前方!

他下意识地抬手,按在胸前藏匿蝶梦簪的位置。那枚冰冷的簪子,此刻却像一块温热的玉,隔着薄薄的、沾满血污的衣衫,清晰地传递着它的热度指向。

李三笑的心脏猛地一跳!一个荒谬绝伦却又带着一丝渺茫希望的念头瞬间划过脑海。

他猛地抬头,锐利的目光死死锁定左前方一座相对较高、坡度平缓的沙丘。蝶梦簪的灼热感,正不偏不倚地指向那个方向!

“柱子,看好丫丫和娃。”李三笑的声音带着一种异样的紧绷,他迈开脚步,不再理会脚下的沙蝎尸体,也不再顾及掌心的剧痛和全身的疲惫,拖着沉重的步子,径直朝着那座沙丘走去。步伐甚至比之前还要快了几分。

石磊愣了一下,看着李三笑反常的举动,又看看手里腥臭的沙蝎尸体,茫然地喊:“哥?你去哪?蝎子肉…”

李三笑头也没回,脚步没有丝毫停顿:“跟上!”语气不容置疑。

石磊和柱子面面相觑,虽然不明所以,但对李三笑近乎本能的信任让他们不敢犹豫。柱子抱起丫丫,石磊将那只死沙蝎胡乱塞进怀里,也顾不上腥臭,拖着伤肩快步跟上。

爬上那座沙丘并不容易。松软的沙子吞噬着脚力,每一步都陷得很深。李三笑却像感觉不到疲惫,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胸口那枚越来越烫、越来越清晰地指向沙丘顶端的簪子上。

终于,他登上了沙丘顶端。放眼望去,依旧是无边无际的黄沙,在毒辣的阳光下反射着刺目的白光,没有任何水源的迹象。

石磊和柱子也气喘吁吁地爬了上来。柱子抱着丫丫,几乎虚脱,绝望地看着这片毫无生机的沙海:“哥…没…没水啊…”

李三笑没有理会。他站在沙丘顶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心口那一点灼热的指引上。那感觉是如此清晰,如同黑暗中唯一的灯塔,明确无误地告诉他,指引的源头,就在他脚下的这片沙丘之下!而且并非垂直向下,而是斜斜地指向沙丘背风坡的中段位置!

他猛地睁开眼,眼中精光爆射!

“石磊!柱子!”李三笑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指向沙丘背风坡,“挖!就这儿!往下挖!”他一边说,一边已经蹲下身,完好的左手开始疯狂地刨挖脚下滚烫的沙子!

石磊和柱子彻底懵了!

“挖…挖沙?”石磊看着李三笑近乎疯狂的举动,塌陷的左肩疼痛让他动作不便,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哥…挖沙子…干嘛?”干渴让他声音嘶哑。

柱子抱着丫丫,也完全无法理解:“哥…没用的…沙子…越挖越干…”丫丫滚烫的额头贴着他的脸颊,让他心如刀绞。

“少废话!”李三笑头也没抬,左手刨沙的速度更快了,滚烫的沙砾钻进指甲缝,磨蹭着掌心的伤口,带来一阵阵刺痛,他却浑然不觉。心口蝶梦簪的灼热感如同火焰般燃烧,催促着他。“想活命就挖!给本大侠挖下去!挖!”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疯狂。石磊和柱子看着他那双布满血丝、却闪烁着一种奇异光芒的眼睛,看着他那不顾一切刨沙的左手,一股莫名的力量也涌了上来。

“挖!”石磊猛地低吼一声,完好的右手也加入了刨沙的行列!他用不了左手,就用右手拼命地扒拉!滚烫的沙子灌进他的袖口,烫得他龇牙咧嘴,但他毫不停歇!

柱子把丫丫小心地放在旁边背阴的沙地上,也扑了过来,双手并用,不顾指甲翻裂,疯狂地挖掘!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哥说挖,就一定有希望!

三个伤痕累累的身影,在这座死寂的沙丘上,如同三只绝望的土拨鼠,用血肉模糊的双手,疯狂地挖掘着滚烫的黄沙!汗水混着沙土滚落,浸湿了破烂的衣衫,又在灼热的阳光下迅速蒸干,留下一道道白色的盐渍。粗重的喘息声、指甲刮过沙砾的“沙沙”声,成了这片荒原上唯一的声响。

沙坑越来越深,很快就没过了膝盖。挖出的沙子堆在周围,又不断地滑落下来。除了干燥滚烫的沙子,还是沙子。

柱子看着深不见底的沙坑,又看看坑底依旧只有黄沙,手臂已经酸痛得抬不起来,指甲缝里全是血和沙粒,绝望再次攫住了他:“哥…没…没有啊…”声音带着哭腔。

石磊的右手也磨出了血泡,塌陷的左肩因为用力而剧烈疼痛,汗水流进眼睛,刺得他睁不开。他咬着牙,看向李三笑。

李三笑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唯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蝶梦簪的灼热感不仅没有减弱,反而在他挖掘到沙丘背风坡中段这个位置时,达到了顶峰!如同滚烫的烙铁紧贴着心口!他甚至能感觉到簪子在微微震动!

“挖!继续挖!”他嘶声低吼,声音因为干渴而嘶哑变形,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偏执,“就在下面!给本大侠挖下去!”他手上的动作更加疯狂,左手五指如钩,每一次刨起都带起大蓬的沙土,仿佛在与这该死的荒漠争夺最后一线生机!

石磊和柱子被他的疯狂感染,或者说被逼到了绝境,也再次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埋头猛挖!

沙坑很快深及胸口。石磊和柱子已经只能站在坑边往下扒拉沙子。李三笑站在坑底,半截身子埋在沙里,依旧在疯狂地向下挖掘!汗水如同小溪般从他额头淌下,混着沙土,在他脸上冲出泥泞的沟壑。

突然!

李三笑感觉左手五指触及的沙砾,不再是那种干燥松散的触感!而是变得有些粘稠、湿润!一股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凉意从指尖传来!

他身体猛地一震!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停!”他低吼一声,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石磊和柱子立刻停下动作,紧张地看着坑底。

李三笑小心翼翼地用左手拨开上面一层干燥的沙子。随着他的动作,一小片深褐色、带着明显湿痕的沙土露了出来!那湿痕还在极其缓慢地扩大!

“湿…湿的!”柱子失声叫道,声音因为激动而变了调!

石磊也看到了,塌陷的左肩都忘了疼,黑亮的眼睛瞬间瞪圆!

李三笑的动作更加小心。他屏住呼吸,用左手一点点地清理着那片湿沙。湿痕越来越清晰,范围也在扩大。他小心翼翼地往下挖去,湿沙越来越深,指尖传来的凉意也越来越明显!

终于!

当李三笑再次拨开一层湿漉漉的沙土时,一小汪浑浊的、带着泥沙的水,如同最珍贵的宝石般,在他挖出的浅坑底部,缓缓地渗了出来!虽然只有浅浅的一层,还在不断被周围的沙土吸收,但那确确实实是水!

“水!是水!哥!有水!”柱子看清坑底那浑浊的水渍,巨大的狂喜瞬间冲垮了所有的疲惫和绝望,他猛地跪倒在沙坑边,眼泪汹涌而出,声音嘶哑地哭喊着,“丫丫!有水了!有水了!”

石磊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塌陷的左肩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他张着嘴,想喊什么,却只发出“嗬嗬”的声响,黑亮的眼睛里瞬间布满了泪水!

李三笑站在浑浊的水洼边,滚烫的风吹动他染血的破旧衣襟和鬓角散乱的白发。他缓缓抬起那只沾满湿泥、伤痕累累的左手,轻轻按在胸前心口的位置——蝶梦簪正静静躺在那里,那股清晰的灼热感已经悄然褪去,只剩下一种温润的暖意。

他低头看着坑底那汪浑浊却代表着生机的浊水,又抬头望向这片浩瀚无垠、仿佛要吞噬一切的死亡荒漠。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和更深沉的疑惑,如同种子般在他心底悄然萌发。

这簪子…这指引…是巧合?还是…苏小蛮残魂不灭的执念,依旧在冥冥之中,守护着他?

滚烫的沙风卷过,吹动他染血的白发,也吹散了坑底浊水那微弱的涟漪。心口蝶梦簪的暖意微微跳动了一下,似乎在无声地印证着什么。

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而疲惫的弧度,俯下身,用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一掬浑浊的泥水,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

“石娃,拿东西来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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