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更人总署的审讯室里,油灯的光被玄铁栏切割成细碎的光斑,疤脸被铁链锁在嵌着灵煞石的椅子上,手腕与脚踝处的铁环泛着淡金微光 —— 这是专门压制阴物煞气的刑具,他体内残留的聚阴砂气息正被一点点吸走,脸色从最初的桀骜变得愈发苍白。
林越坐在案后,面前摊着三样证物:装着噬魂钉的玄铁盒、半块玉如意残片、还有从义庄搜出的黑鸦商会令牌。他指尖敲了敲令牌上的 “嵩” 字,声音平静却带着压迫感:“疤脸,左手疤带着玉如意残片跑了,你觉得他会回来救你吗?还是说,等李嵩用不上你了,会派影杀来灭口?”
疤脸梗着脖子,眼神却有些躲闪:“我不知道什么李嵩!我只是个卖货的,左手疤给我钱,我就帮他转卖噬魂钉,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一概不知?” 苏清鸢这时走上前,将灵煞探测仪的探头贴近疤脸的脖颈 —— 仪器屏幕瞬间跳出刺眼的红纹,“灵煞仪不会说谎,你刚才提到‘左手疤’时,煞气波动异常,明显在隐瞒。而且你腰间的荷包里,除了碎银,还有这个。”
她从证物袋里掏出一枚小小的木牌,上面刻着 “祭天” 二字,边缘还沾着未清理干净的朱砂:“这是太庙祭天节的祭司通行木牌,普通黑市贩子怎么会有?你不仅帮李嵩卖阴物,还帮他打探祭天节的布防,对吧?”
木牌落在案上的声响,像重锤砸在疤脸的心上。他喉结滚动着,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 祭天节是大雍每年最重要的祭祀,定在五月初九午时,在太庙祭天台举行,届时皇帝会亲自到场,祈求国泰民安。若李嵩想在这天动手,后果不堪设想。
林越看出他的动摇,放缓了语气:“疤脸,你也是穷苦出身,之前在城南开杂货铺,后来被黑鸦商会逼着入伙。只要你说实话,李嵩想在祭天节做什么,我们可以向陛下求请,免你部分罪责,让你回老家过日子,总比在这里等着被灭口强。”
这句话戳中了疤脸的软肋。他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挣扎:“我…… 我要是说了,李嵩的影杀不会放过我家人的!”
“你家人我们已经派人保护起来了。” 赵峥从门外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条,“你妻子和儿子现在在总署后院的安全屋,刚才还托我们给你带话,让你别硬扛,好好认罪,一家人还能团聚。”
纸条上是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 “夫君,别再犯错,我们等你回家”,落款是疤脸妻子的名字。看着熟悉的字迹,疤脸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眼泪顺着脸颊滚落,哽咽道:“我说…… 我全说!”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颤抖,缓缓道出了惊天秘密:“李嵩让左手疤买噬魂钉,不只是为了闯太庙找镇煞镜,他还想在祭天节午时施法!祭天节那天,太庙的灵气最盛,祭天台又是京城的灵脉枢纽,他要用法阵激活镇煞镜,再用噬魂钉的阴煞和玉如意残片的力量,打开‘阴煞通道’,让阴邪之气涌入京城,到时候整个京城的人都会被阴煞控制,他就能趁机夺权!”
“施法需要什么条件?” 林越立刻追问,笔尖在纸上快速记录。
“需要三样东西:完整的镇煞镜、一对玉如意残片、还有七七四十九枚噬魂钉做祭品,另外还得有个‘活祭’—— 要是找不到,就用祭天节的祭司代替!” 疤脸的声音越来越低,“他还说,五月初七闯太庙,就是为了提前在祭天台埋下聚阴砂,做好施法前的准备,左手疤带玉如意残片跑,也是为了去确认聚阴砂的位置。”
苏清鸢用灵煞仪再次检测,屏幕上的纹路恢复成稳定的淡白色 —— 证明疤脸没有说谎。“那他有没有说,激活镇煞镜的咒语,或者法阵的具体位置?” 她追问道。
“没…… 没说,这些只有他和左手疤知道。但他提过,法阵的核心在祭天台的中央石台下,那里有个暗格,专门用来存放祭祀用的灵物,他要把聚阴砂埋在暗格里。” 疤脸补充道。
审讯结束时,天已微亮。疤脸被押回牢房后,审讯室里的气氛格外凝重。林越将供词整理好,递给赵峥:“立刻把供词呈给陛下,祭天节离现在只有两天,我们不仅要防五月初七的太庙之险,还得提前加固祭天台的防线,绝不能让李嵩的阴谋得逞。”
赵峥点头,攥着供词快步走向皇宫。苏清鸢则拿出玉如意残片,放在灵煞探测仪旁:“我现在就通知李砚,用残片的共鸣定位左手疤的位置,只要找到他,就能问出法阵的具体细节,还有聚阴砂的埋藏点。”
林越走到窗边,望着远处太庙的方向。疤脸的供词,彻底揭开了李嵩的最终阴谋 —— 闯太庙找镇煞镜只是第一步,祭天节施法才是他的真正目的。五月初七的伏击战,不仅要擒住李嵩,还要毁掉他埋下的聚阴砂,拆穿他的法阵,否则整个京城都会陷入阴煞之灾。
晨光透过窗棂洒在案上的供词上,每一个字都像警钟,提醒着林越和众人:接下来的两天,将是决定京城安危的关键,他们必须与时间赛跑,在祭天节前,彻底粉碎李嵩的阴邪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