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的龙涎香混着淡淡的墨香,却压不住皇帝脸上的怒色。案上摊着两份文书:一份是林越呈报的 “柳荫巷刺杀案详情”,朱批的 “严查” 二字力透纸背;另一份是锦衣卫密报的 “李嵩大牢异动”,写着 “囚室频发黑煞,传煞符仍在运作,似与中州余党联络”。皇帝指尖敲击着案面,声音沉得能滴出水来:“李嵩好大的胆子!身陷囹圄还敢派人行刺钦差,妄图断我皇室解咒之路,真当朕不敢动他?”
殿内的内阁大臣皆躬身肃立,无人敢接话 —— 自李嵩因阴煞聚魂阵案入狱,虽削去爵位,却因 “李玄后裔” 的身份暂未问斩,如今他铤而走险行刺,显然是赌定皇室需留他查解咒线索,这份狂妄彻底激怒了皇帝。
“传朕旨意!” 皇帝突然起身,龙袍下摆扫过案边的镇纸,“将李嵩移至‘天牢水牢’,断绝所有传讯渠道,水牢的寒铁锁链能压制阴煞,看他还怎么用传煞符联系余党!若再敢异动,无需禀报,直接用镇厄玉圭碎片破其体内阴煞 —— 朕倒要看看,没了阴煞护体,他还能嚣张多久!”
太监领旨疾步退出,皇帝的目光落在林越呈报的 “州府阴物线索清单” 上,指尖划过 “镇煞碑(泰安)、水煞解(江南)” 等条目,语气稍缓:“林卿查得仔细,这些阴物竟是克制李嵩阵眼的关键。此前朕还担心赴州府查案风险太大,如今看来,若不尽快拿到这些阴物,等李嵩补完阵,不仅皇室诅咒难解,天下灵脉都要被阴煞污染。”
他转头对兵部尚书道:“再调三百禁军给林越,配十匹‘灵脉快马’—— 此马能在阴煞区域奔行,不受灵脉紊乱影响,让林越的队伍能尽快抵达泰安。另外,传檄各州府知府,凡林越所到之处,需将州府灵脉库的物资尽数开放,若有推诿不配合者,以‘通逆’论处!”
“陛下,” 户部尚书这时出列,躬身道,“司天监奏报,近日皇室成员的阴煞残留又增了一成,若不能在三月内找到至少三件克制阴物,怕是……” 话未说完,却让殿内气氛更凝重。皇帝点点头,取过案上的 “钦差查宝使” 银印,用锦盒装好:“这印再添一道‘如朕亲临’的朱批,林越可凭此印调动边军,遇妖族或余党大规模反扑,无需奏请,可直接下令围剿。”
此时,林越已按约在午门等候御旨。不多时,传旨太监捧着锦盒与明黄卷轴走出,身后跟着两名抬着物资清单的小太监。林越跪地接旨,太监清朗的声音在午门广场回荡:“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柳荫巷刺杀案,系李嵩谋逆所致,已将其囚于天牢水牢,断其联络。今准林越以钦差查宝使身份,率灵脉师、禁军赴州府查案,持印如朕亲临,可调各州府物资、边军…… 务于三月内寻获镇煞碑、水煞解等阴物,补全十二宝线索,解皇室诅咒,钦此!”
“臣林越领旨!谢陛下恩典!” 林越双手高举锦盒,额头触地,心中满是激荡 —— 这道圣旨不仅赋予他全权,更定下 “三月之期”,既是压力,也是动力。起身时,他接过太监递来的物资清单,上面列明:灵脉草织物两百匹、融煞剂百桶、火行灵脉草种子一袋,甚至还有三枚备用的 “镇厄玉圭残片”,皆是赴州府查案的急需之物。
“陛下还说,” 太监凑近林越,压低声音道,“中州黑风寨的阴物录,是破李嵩阴谋的关键,若有机会,可优先取录,再寻土行三宝 —— 陛下已命锦衣卫提前去中州探查,会给大人传讯。”
林越点头应下,目送太监返回皇宫,转身望向午门外整装待发的队伍:苏清鸢的东北分队已牵着灵脉快马等候,陈九的西北分队派来的联络员正与灵脉师核对路线,陈武带着护卫们检查着武器与药剂,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肃穆与坚定。
“出发!” 林越翻身上马,举起手中的钦差银印,阳光洒在印文上,泛出耀眼的金光。队伍缓缓开动,灵脉快马的马蹄声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整齐的声响,朝着泰安方向行进。
午门城楼上,皇帝凭栏远眺,看着队伍渐渐消失在街道尽头,身旁的太监轻声道:“陛下放心,林大人有勇有谋,定能不负圣望。” 皇帝点点头,目光望向远方的天际,轻声道:“朕不仅盼他解咒,更盼他能还天下一个无阴煞的太平 —— 李玄的诅咒,该在这一代了结了。”
天牢水牢内,李嵩被锁在寒铁锁链上,体内的阴煞被锁链压制,再也无法凝聚。他望着潮湿的石壁,耳边似乎还能听到传煞符的嗡鸣,却再也传不出任何消息。当听到林越已率队赴州府的消息时,他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声音在水牢中回荡,却只引来狱卒冷漠的目光 —— 他的阴谋,从这一刻起,已注定走向覆灭。
林越的队伍渐渐远离京城,朝着泰安的方向疾驰。队伍前方,一面绣着 “钦差查宝使” 的旗帜在风中飘扬,指引着方向。第二卷的故事,在皇帝的重托与林越的决心的交织中落下帷幕,而州府决战,已在前方的道路上,悄然等待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