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废庙的大殿内,灵脉师们正用磁吸网最后一遍清理腐煞晶残留,阳光透过破损的窗棂,在供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越刚核对完腐煞晶的收集数量,突然听到一名灵脉师的惊呼:“大人!供桌底下有暗格!”
众人循声围过去 —— 方才清理供桌时,只注意到表面的黑布包,此刻灵脉师用银制探针撬开供桌侧面的木板,露出一个半尺见方的暗格,格内铺着一层黑色绸缎,上面散落着几样细碎物件:一小撮灰黑色木屑、几片泛黄的符纸碎片、还有一点黏腻的深褐色膏状物,都泛着淡淡的黑煞气息。
“这些不是普通杂物!” 苏清鸢立刻取出阴物解读手册,同时从行囊里掏出两个小琉璃瓶 —— 一个装着 “泰安古坟阴棺木屑”(此前从古坟阴棺边角刮取的样本),另一个装着 “京城天牢传煞符残渣”(赵峥派人送来的李嵩囚室残留物)。她先拿起暗格里的木屑,与泰安样本比对:两者颜色、纹理完全一致,放在鼻尖轻嗅,都带着阴棺特有的腐木腥气。
灵脉师将暗格木屑放入检测仪,屏幕上瞬间跳出 “灵脉波动频率:1.2hz”—— 与泰安阴棺木屑的检测数据分毫不差。“是同一具阴棺的木屑!” 灵脉师激动道,“余党在这里处理过阴棺部件,这些木屑是切割时留下的,还带着阴棺的原始灵脉!”
接着,苏清鸢捡起符纸碎片,对着光查看 —— 碎片边缘有特殊的 “锯齿纹”,与天牢传煞符的符边工艺一致,且碎片上残留的黑煞,用银制探针检测后显墨黑,与传煞符的阴煞成分完全同源。“这是李嵩特制的传煞符碎片!” 苏清鸢翻到手册中 “传煞符” 条目,指着图示的锯齿纹:“这种符只有李嵩的核心余党能使用,符纸用阴煞浸泡过,能跨区域传递指令,暗格里的碎片,应该是余党传递消息后撕碎丢弃的。”
最后,她用棉签蘸取暗格中的深褐色膏状物,与此前在青柳驿阴煞盒里发现的 “腐煞膏” 对比 —— 膏体遇灵脉草汁后,都变成黑褐色,且干燥后形成的硬块,检测出的 “腐煞纯度” 均为 0.7,与李嵩常用的腐煞膏配方完全吻合。“这是用来涂抹阴煞聚容器的腐煞膏,” 苏清鸢解释道,“余党用它保养聚容器,防止阴煞泄漏,和泰安古坟阴棺外的防腐膏是同一种!”
林越蹲在暗格旁,指尖拂过黑色绸缎 —— 绸缎上绣着一个细小的 “李” 字,与黑狼甲胄、青柳驿黑瓷瓶的标记一致。“现在所有线索都串起来了,” 他起身对众人道,“李嵩从泰安古坟获取阴棺→切割阴棺制作阴煞聚容器,留下木屑→用传煞符向江南余党传递指令→余党用阴棺木屑、传煞符、腐煞膏,在废庙建立据点,制作腐煞晶、混合水煞蛊→再将毒素投往芦苇村、布防水镜石 —— 这整个链条,所有材料都来自李嵩的阴物储备,且都带着他的专属标记。”
为进一步确认,林越让传讯兵激活灵脉传讯符,将暗格残留物的检测数据、照片传给京城的赵峥,同时附上泰安阴棺、天牢传煞符的对比数据。半个时辰后,赵峥的回复传来:“司天监比对后确认,暗格残留物与李嵩阴物材料的‘灵脉指纹’完全一致,尤其是传煞符的锯齿纹,是李嵩家族独有的符艺,绝无仿造可能。另外,从暗格木屑的新鲜度判断,余党半个月前刚在这里处理过阴棺部件,与芦苇村怪病的爆发时间吻合。”
“这意味着什么?” 护卫队长问道。林越走到大殿门口,望着翠屏山的方向:“意味着观音废庙不是普通的临时据点,而是李嵩连接泰安、江南的‘阴物中转站’—— 他把各州府的阴物材料集中到这里,加工成毒素、陷阱,再扩散到周边,目的就是用阴物网络拖住咱们查案的脚步,为他补全阴煞聚魂阵争取时间。”
苏清鸢补充道:“还有一个关键点 —— 暗格里的传煞符碎片,上面残留的指令痕迹显示,余党下一步计划是‘用水煞解要挟妖族’,说明他们知道水煞解对水行阵眼的重要性,也清楚妖族需要水煞解来中和青鳞煞,这就是他们在水镜石布防的真正目的:既要抢水煞解,又要逼妖族与他们合作。”
林越立刻调整后续计划:
物证留存:将暗格残留物分类装入密封琉璃瓶,标注 “阴棺木屑”“传煞符碎片”“腐煞膏”,派专人护送回京城,作为指控李嵩的关键证据;
妖族预警:传讯给瘦猴,让他联系青鳞潭妖族,告知 “余党用水煞解要挟” 的计划,避免妖族被蒙蔽,同时争取妖族中立,减少水镜石查案的阻力;
水镜石加防:让沈棠知府增派衙役,除清理腐煞晶外,重点排查水镜石周边是否有 “阴棺部件制作的陷阱”(如阴煞钉、腐木刺),用灵脉仪扫查所有可疑区域。
待所有残留物清理、封存完毕,夕阳已西斜。林越站在废庙门前,望着远处渐渐落下的太阳,心中愈发清晰:从泰安古坟到江南废庙,从阴棺到传煞符,李嵩的阴物网络远比想象中庞大,但每一次发现,都让他们离真相更近一步。
“出发去水镜石!” 林越翻身上马,手中的鱼符泛着淡青微光,与暗格残留物的黑煞形成鲜明对比,“咱们不仅要取水煞解,还要彻底斩断李嵩在江南的阴物链条,让他的中转站,变成他阴谋败露的起点!”
队伍沿着山路下山,灵脉快马的蹄声在暮色中格外清晰。前方太湖的水波已被夕阳染成金色,水镜石的轮廓在余晖中若隐若现,滩涂上衙役们的身影仍在忙碌 —— 清理腐煞晶、排查陷阱、联络妖族,一切都在按计划推进。林越摸出怀中的检测报告,上面 “与李嵩材料同” 的结论格外醒目,他知道,这场围绕阴物与正义的较量,即将在水镜石迎来关键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