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州府的议事厅内,烛火彻夜未熄。案桌上摊着两叠卷宗,一叠是各州府上报的 “水鬼” 案记录 —— 自三月以来,太湖及支流已有十七名渔民失踪、九艘渔船被撞毁,渔民皆传是 “水鬼” 作祟,不敢夜间行船;另一叠是刚整理好的阴物查抄清单,潜龙寨的阴煞粉末、常州窑厂的阴煞钩、苏州水井的阴煞残留,每一项都与 “水鬼” 案的时间线高度重合。
林越指尖划过 “水鬼” 案的首份记录 —— 三月十五,湖州渔民王老三夜间捕鱼时失踪,渔船在三日后被发现,船底有不规则破洞,洞周沾着黑绿色黏液,当时勘验的衙役只当是水生物啃咬,未深究。“这不是水生物咬的,” 苏清鸢将一瓶阴煞膏放在卷宗旁,膏体与船底黏液颜色一致,“是黑水堂的人用阴煞膏混合水胶,涂在特制的铁爪上,划开船底后,黏液会快速融入水中,让人误以为是水鬼所为。”
周捕头这时推门而入,带来了湖州捕快的最新回报:“在湖州芦苇荡的水下,找到了三名失踪渔民的遗体,遗体手腕有黑煞勒痕,身上没伤口,但肺里全是阴煞水 —— 应该是被人用阴煞网缠住后,强行按入水中溺亡,再伪造成水鬼拖人下水的假象。” 他将一份验尸报告递过来,报告上的黑煞勒痕样本,与潜龙寨查获的阴煞网纹路完全匹配。
“‘水鬼’就是黑水堂的人,” 林越将验尸报告与阴物清单并排放置,脉络瞬间清晰,“他们白天伪装成渔民,夜间用阴煞网、铁爪作案,一是为了阻止渔民靠近潜龙寨和阴物布防点,二是为了制造恐慌,让官府把精力放在‘捉鬼’上,忽略真正的阴物阴谋。” 敖长老补充道,用水纹珠投影出太湖水域图,图上 “水鬼” 案发地点恰好围成一个圈,将潜龙寨护在中央:“这些案发点都是阴物运输的必经之路,他们是在‘清场’,确保残片和阴物能安全运到潜龙寨。”
苏清鸢突然想起之前俘虏的供词,翻出记录册:“俘虏说过,‘三月起,分舵每月要处理三个‘碍事’的渔民’—— 这里的‘处理’,就是指制造水鬼案!” 她用灵脉仪检测渔民遗体的衣物,仪器屏幕立刻亮起红光,显示出微弱的阴煞残留:“衣物纤维里的阴煞,和潜龙寨的阴煞粉末成分相同,铁证如山。”
随着各州府的后续回报传来,“水鬼” 案的细节愈发完整 —— 苏州水井的内应供认,曾故意往井里投少量阴煞粉末,让取水的渔民出现幻觉,更坚信 “水鬼作祟”;常州窑厂的看守交代,曾将破损的阴煞钩丢入江中,误导官府以为是水鬼的 “爪牙”;杭州渡口的阴煞引信旁,还发现了用于伪造水鬼叫声的哨子,哨声混着江风,能传出三里远。
“现在证据链全了,” 林越合上卷宗,案桌上的玄渊鱼符完整件泛着温润碧光,似在呼应这桩悬案的告破,“‘水鬼’案的直接凶手是黑水堂分舵成员,主谋是李嵩和潜龙寨寨主,目的是掩盖阴物布局。如今分舵成员被抓、阴物被销毁、内应落网,这案子算是初破了。” 周捕头点头,却仍有顾虑:“只是寨主跑了,他是除李嵩外,唯一知道黑水堂江南布局全貌的人,还带着鱼符残片,不追上他,始终是个隐患。”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落在洛水方向 —— 根据水纹珠追踪的寨主逃亡轨迹,他正沿着太湖支流往西北走,目标明确:洛水祭坛。“他肯定是去给李嵩报信,” 敖长老用水纹珠更新轨迹,珠身映出的红点离洛水已不足百里,“现在离七月十五鬼节只剩五日,他若在鬼节前赶到祭坛,李嵩就能提前调整阴煞引渠,咱们之前的部署就会被动。”
林越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江南的晨雾中已听不到渔民对 “水鬼” 的恐慌议论,取而代之的是渔船启航的号子声 —— 州府已贴出告示,告知百姓 “水鬼” 真相,安抚民心。“案子初破,民心安定,这是好事,” 他转过身,语气坚定,“但寨主一日不抓,阴煞本源的威胁就多一分。周捕头,你留两人处理‘水鬼’案的后续卷宗,上报京城;我、苏清鸢和敖长老,带着妖族子弟即刻出发,追寨主去洛水。”
苏清鸢立刻收拾验尸包,将 “水鬼” 案的证据样本小心收好:“这些样本能证明李嵩的阴物害人,到了洛水,说不定能用来揭穿他的伪装,让祭坛附近的百姓警惕。” 敖长老则联系了在洛水附近探查的妖族子弟,让他们提前在寨主可能经过的渡口设伏,延缓其行程。
临行前,林越站在州府门口,望着恢复生机的江南水域 —— 渔船在晨光中穿梭,渔民们撒网捕鱼,再也没有 “水鬼” 的阴影。他握紧手中的鱼符,心中清楚:“水鬼” 案的初破,只是对抗李嵩阴谋的一小步,真正的硬仗还在洛水祭坛。而逃亡的寨主,就是通往这场硬仗的关键线索,必须追上。
马蹄声响起,林越、苏清鸢与敖长老带着妖族子弟,朝着洛水方向疾驰而去。身后的江南渐渐远去,前方的洛水在晨雾中若隐若现,一场围绕寨主追捕、阴煞本源封印的决战,已在前方等待着他们。而 “水鬼” 案的卷宗,则被留在州府,成为江南百姓摆脱阴煞阴影、重获安宁的见证,也为后续清算李嵩的罪行,留下了关键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