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看到躺在地上的南宫霏儿时。
我想起了过去的魔剑后。
就是她,在淅淅沥沥的雨水中,在我怀里安静地咽了气。
“太安逸了。”
直到那时,我才责备自己的安逸。
看着世界因小小的蝴蝶效应而改变。
我不想涉足洪流,只是远远地观望,这是我的罪孽。
如果我当时只是静静地站着,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我什么都不想做,但又知道什么都不做是不行的,所以才做出了矛盾的举动。
又害怕又疲惫。
我经历了死亡,却没有丝毫改变。
“……到底在做什么呢。”
经历了回归,这些时间是为了什么而走过来的?
我,想杀死天魔吗?
如果是那样,就应该给魏雪儿的不是侍从服,而是剑。
因为我知道那是最好最快的方法。
明明知道这些,我做了什么?
以为剑尊会有自己的意图,所以看着魏雪儿笑着幸福的样子。
实际上,只是不希望魏雪儿拿起剑而已。
通过恶心的借口,得到了什么?
看到了前世未能看到的魏雪儿的笑容。
未能抓住的手就在旁边,仿佛随时都可以抓住一样,给予温暖。
不得不放开的手现在就在我身边。
就像现在就可以拥抱一样,在我面前伸出手。
那么,我是否有资格投入那个怀抱呢?
那美丽的笑容,最终,如果天魔出现,也会失去。
明知道这些却逃避的我,真的有那个资格吗?
我又问自己。
明明知道答案却反问,说明我仍然感到恐惧。
“我无法与天魔战斗。”
因为害怕,所以不想战斗。
“就算不是我,也没关系吧。”
那只是现在想休息而找的借口。
前世犯下了那么多杀戮和罪孽,却仅仅凭借一个有理由的借口,维系着今生的生命。
虽然我独自安慰自己,说这难道不是通过死亡获得的机会,可以幸福吗?
但反过来,因为已经知道答案,所以只是感到痛苦。
所以一直在逃避。
虽然减少了睡眠时间进行修炼,但其中并没有目的。
当潮流扭曲或被卷入时,我就考虑逃跑的方法。
努力转移思绪。
这样就够了吧?还有必要继续吗?
“所以,你满足了吗?”
一个陌生的声音问道。
“就这样,你现在满足了吗?”
“没有。”
什么都没有。
我什么都没放在心里。
这里仍然像第一天一样,对我来说一半像梦。
一个朦胧而清晰的梦,仿佛还没醒来。
虽然这么想,但最终行动是要承担责任的。
为了现在的逃避,我不得不回避数百件事。
必须清楚地承担未来发生的事情的责任。
如果不想让魏雪儿握剑。
就必须有人拿起剑。
如果想回避南宫霏儿对我的心意。
就必须放手。
诸如未婚夫之类的,实则有无数个理由可以断绝关系。
即便如此,也无法放手。
那是因为内心深处不想离开的丑陋自私。
周围层层堆积的包袱,都是我一个人必须承担的责任。
不能一直逃避躲藏。
所以如果我什么都不能放手,什么都不能失去。
现在是时候从梦中醒来了。
“……啊。”
是陌生的天花板。
***
一个看起来陌生却又熟悉的天花板映入眼帘。
“……你醒了啊。”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充满了视野。
是神医。
一睁眼就看到神医的脸……
我吓了一跳,想坐起来。
“……呃啊啊啊!”
全身传来的剧痛让我不自觉地尖叫起来。
大概是疼到眼泪都差点流出来的程度。
“喂,你怎么就一点都不小心呢?”
“这……这是怎么回事……”
关节的每一寸都像被谁啃噬了一样,痛得无法想象。
我痛苦地呻吟着,这才迟迟回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情。
“既然已经妥善解决了,就别担心了。”
不知是不是看出了我脸上的表情,神医给出了答案。
我是怎么昏过去的,夜血敌呢?
……还有南宫霏儿呢?
“……那……是不是在附近。”
“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女人可比你健康多了,别担心,只管躺下吧。”
“是……谢谢。”
幸好南宫霏儿似乎没什么问题。
但我还没来得及问夜血敌的事情。
我正要再问些什么,神医就抢先对我说道。
“身体似乎没什么大问题,等疼痛缓解了,你就能立刻站起来。”
“谢谢您……”
“我说过,气血郁结,若是随意使用,可能会没命,你却把它用得一干二净。”
“啊。”
“总之,现在的年轻人是不是都以为自己是万年寒铁啊……明明中刀也会死,为什么都这么乱来呢?”
我听了神医的话,露出了尴尬的表情。
正如他所说,我确实是失去了理智,过度使用了。
“……我当时疯了。”
当时似乎没有考虑后果,只是先把它用了再说。
明明还有其他方法,但不知为何,当时就是无法平静下来。
即使考虑到南宫霏儿倒下了,也是如此。
“为什么会失去意识呢。”
明明还有气血,身体也没有特别疲惫。
当然,到最后的时候,可能是因为用得太多,身体甚至感到了剧烈的疼痛。
但与以前不同的是,他能够正常地活动。
而且。
“最后……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模糊不清。
明明好像听到了什么。
记不太清了。
越是想记起来,脑袋里就越是传来阵阵刺痛。
啪嗒。
随着碗碟放在旁边的声音,一股苦涩的香气扑鼻而来。
是汤药吗?
接着,有什么东西靠近了我的嘴。
原来是诸葛赫用勺子想喂我吃东西。
我观察了一下,然后吃了一口。
味道太苦了,我吓了一跳。
“这只是能稍微减轻痛苦的药,都喝了吧,这样才能活下去。”
我忍着神医的话,一口一口地吃了下去。
想到喂我的人是诸葛赫,这感觉有点微妙。
“你等着,会有人来的。大家都在等你醒来呢。”
“我昏迷了多久?”
“两天过去了,今晚一过就是第三天了。”
“……两,两天?”
竟然昏迷了两天?
我脑海里浮现出魏雪儿对我说“早去早回”的样子。
她大概会很担心吧。
“你小子醒了,那些孩子们也能松口气了。”
我顺着神医的话转过生疼的头。
“……啊。”
房间尽头,墙边,能看到互相依偎着睡觉的人。
是魏雪儿和南宫霏儿。
“觉也睡不好地等着,结果等你快醒的时候,反而睡着了呢。”
“...”
看着什么东西,胸口有种痒痒的感觉。
我呆呆地看着它,神医对我说。
“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请说。”
“你还记得我以前说你是活死人吗?”
“记得。”
正因为如此,我才想去找魔石,所以不可能不记得。
神医用一种奇怪的表情看着我,似乎有什么别的问题。
“我自认为是个出色的医生。”
乍一看可能觉得傲慢,但说这话的本人不是别人,正是神医,所以我觉得完全可以理解。
神医接着对我说。
“抱着这样的心,我作为医生度过了一生,但这种情况还是头一次。”
“……我的身体又出问题了吗?”
又?
我的身体是战场吗?为什么总是出事。
“是不是因为我总是惹麻烦。”
突然间的自我客观化让我有点头晕。
对于我的问题,神医表情苦恼地回答。
“……气息平静下来了。”
“啊?”
“原本恨不得吞噬彼此的气息,现在像死老鼠一样安静了。”
气息平息了?
明明才过了不到十天,却说随时可能爆发。
听到神医的话,我惊讶地想调动体内的气息,但也许是因为太累了,丹田只是颤抖,内气无法轻易运转。
反而,一股不同的气息扫过身体。
在毛骨悚然的感觉下,我立刻停止了内气的运转。
“魔气…?”
魔气在体内萦绕。
浑浊而又不稳定。
就像是夜血敌所拥有的那种魔气。
***
“少爷是傻瓜。”
“是啊……。”
“傻瓜,笨,大笨蛋!”
“嗯……。”
天亮后,他正被醒来的魏雪儿折磨着。
她一睁眼看到他就想哭,所以他赶紧哄了哄。
也许是没有完全哄好,她的眼眶湿润润的。
“为什么……总是在我不在的时候受伤呢?”
面对魏雪儿的问题,他无话可说。
确实好像是那样……。
“虽然也有尽量不把她带到危险境地的情况。”
这个理由很大。
总之就是这样。
魏雪儿用手背擦拭着噙着泪水的眼睛。
他本想摸摸她的头,但也许是身体还没好,动起来有些吃力。
“真是……个傻瓜。”
“等等……!”
最终,魏雪儿哗啦啦地流下了眼泪。
她伤心地哭着,旁边静静坐着的南宫霏儿递过一张手帕。
南宫霏儿的一只胳膊也缠着绷带。
听神医说,除了这个,她身体其他地方都好好的,胳膊也只要休息几天,作为武人很快就会痊愈。
魏雪儿用手帕擦着眼睛,鼻音浓重地叫了南宫霏儿。
“……姐姐。”
“嗯?”
“我可以擤鼻涕吗……”
问得好小心翼翼。
也许是出乎意料的问题,南宫霏儿短暂地愣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说没关系。
接着,短促地传来“噗!”的一声。
总觉得不该看,于是转过了头。
“谢谢您……”
魏雪儿把毛巾递回去,南宫霏儿接过毛巾,脸上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
那条毛巾的钱回头得给她……
他呆了半天,神医走了进来,皱起了眉头。
“现在要诊察了,你们都出去吧。”
“再……再待一会儿不行吗?”
“你们在旁边会让我分心,怎么好好诊察?都出去!”
平时,魏雪儿因为长得好看,总是受人喜爱,但是神医也毫不客气地对她大吼。
最终,垂头丧气的魏雪儿和南宫霏儿一起出去了。
直到最后,她还是带着依依不舍的目光看着我,让我心里很不舒服。
两人出去后,神医自然地抓住了我的手臂。
“身体怎么样?”
“比昨天好多了。”
“不过现在还不能让你出去,老实躺着吧。”
“…是。”
他好像察觉到我想起来。
这里好像不是上次看到的那个小木屋。是在华山派里面吗?
我正安静地躺着,神医突然开口对我说话。
“我还没对你说谢谢呢。”
这是神医对我这个安静躺着的人突然说出的话。
我有些慌张地回答道。
“那是什么……?”
“你是不是和那个觊觎小木屋的家伙打架才变成这样的?”
觊觎小木屋的家伙?
夜血敌的目的地是小木屋吗?
说实话,我只是因为生气才打起来的,不像神医说的那样有什么宏大的理由。
“详细情况要等梅花那小子来了才能知道……不过现在情况特殊,可能要等一段时间。”
“情况?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话好像不该由我来说。等梅花那小子来了会告诉你的。”
说话的神医表情尤其阴沉。
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但又不知道,所以有点郁闷。
神医揉搓了很久手臂,好像是诊断结束了,便起身了。
“好像好多了,很快就能起来了。以防万一,今天就不要动了。”
“知道了。谢谢。”
神医出去后,我静静地思考着情况。
是关于我身体的想法。
“神医感受不到魔气。”
明明刚才还在检查经脉,却没有提及魔气的部分。
当然,神医也可能故意不提。
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小。
不知道魔气是如何开始在我体内流转的,但幸运的是,魔气正在逐渐净化。
就像之前用魔道天吸功吸收魔石的气息,剧炎火轮功吞噬魔气并净化一样。
现在的魔气并非像魔石或天魔所给予的那样纯粹。
和黑夜宫,特别是夜血敌所拥有的污浊气息非常相似。
就好像我把那家伙的气息抢过来了一样。
难道我把夜血敌的气息抢过来了?
“不是魔石,而是别人的气息?”
从未听说过这种能力。
虽然这话不该由抽取魔石魔气来用的我说。
而且,神医所说的气息平息下来,我想也和这有关。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魔气,难道是魔功在平息气息吗?”
这样一来,最终就需要寻找魔石并持续摄取了。
来到这一生,似乎也无法摆脱天魔的魔功束缚,这让我感到有些苦涩。
但现在,是时候下定决心了。
“话说回来。”
我心里有一件事放不下。
从我醒来之后就一直这样。
“老头。”
我在心里呼唤着神老头,但他没有回应。
“老头……”
我又呼唤了一次。
果然,还是没有回应。
昨晚醒来后没多久,我就一直在呼唤神老头,但老头的声音始终没有回来。
我直接用声音呼唤过,也一直在心里呼唤过。
但都没有听到回应。
“……这老头子跑哪儿去了。”
神老头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