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你妈……
别骂了……您一个道人,嘴巴怎么这么脏?
真是厚颜无耻天下第一啊……把这种事交给一个老头子,脸皮竟然一点都没破。
您房租都没交,帮点忙不好吗?
干脆去死吧……
申澈的叹息声不绝于耳。他嘴上这么说,最终还是拿起了剑。
我一定会夺走这副身体,你给我听好了。
您是义贼吗?竟然提前发警告信。
身体的控制权转移到了申澈身上。
申澈说这种事不能经常做。
现在看来,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
我没有撒谎,我确实不能在你身体里待太久。
握剑的姿势和呼吸都变了。
这真是一种神奇的体验。
上次也是,能感觉到很多东西。
这难道也是一种领悟吗?如果是这样,我在这里应该得到什么呢?
明明不拿剑也能打,为什么要特意交给我呢?
理由吗。
这个嘛。
既是选择了更极端的选项,也是为了引人放松警惕而说的话。
毕竟世上没有人知道老头在我身体里。
我想你不会觉得武斗派胜算小。你也不是那种没眼力见的家伙。
我知道。
必须进行一场不用内力的比武。为此,我认为拿剑刺激南宫震是更好的方式。
结果呢,虽然如预期般发展,但多少还是有些遗憾。
没打成架感到遗憾了吧,推脱事情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现在就给你换回来?
好歹也是个武人。在与强者的战斗面前,我心里产生了一点贪念。知道现在时机不对,便硬生生压了下去。
不是。拜托您了。
啧……
申澈静静地站着,看着南宫震。看来他是气得不轻,眉间紧蹙,丝毫没有放松的迹象。
怎么会跟这种家伙在一起……神肯定是死了。
老头慢慢举起剑。看到这一幕,南宫震眼中闪过一丝异彩。
南宫震问道:
你学过剑吗?
难道仅仅是看到这个平平无奇的姿势,他就感受到了什么吗?果然,剑王的称号并非虚传。
反正得回答,我悄悄地对老头耳语道:
以前。
……以前。
闹着玩学了一点。
闹、闹、闹着玩学了一点?
老头……您的语气。
我难道还要对那个小屁孩用敬语吗?!
老头剩下的自尊心不允许,但幸运的是,并没有出什么问题。
反而像是起到了更好的刺激作用,南宫震的表情可怕地扭曲起来。
直到最后还在开玩笑。
他好像很生气啊。
……你觉得这是因为谁?
我倒要看看你能在本王面前摆出这种态度多久,哦,如你所愿,本王一定会取走你的手臂。
嗡——
南宫震拔出的剑寂静地鸣响着。那是剑鸣。
据说,修习剑道之人达到一定境界,便会开始与剑同化。这不是运用内力来施展的技术。
同化。
自己手中的剑与剑手同化得越深,剑鸣便会越响亮。
如此说来,剑鸣终究是所有剑手梦想中神剑合一的起点,也是剑手步入正轨的证明。
不错的声响啊。
南宫震的剑声势凶猛地鸣响着,申澈却还在品评。
要是和明那家伙比起来,水平简直是天壤之别,不过这具肉身倒是锻炼得不错。
有那么个家伙。姓南宫,没规矩,只知道拈花惹草的家伙。
……申澈说的那个南宫家的家伙,难道是指南宫明吗?
雷天一剑南宫明,可是与华山剑仙一同斩杀血魔,阻止了灾祸的五位英雄之一。
看来我的猜测没错,申澈咂了咂舌,接着说道。
啧,还没死到能把酒言欢的地步,却要和那该死的家伙的后代纠缠不休。
听到申澈的话,我突然感到良心不安。本来是没什么感觉的。
这该死的家伙真是的。
话说,您没事吧?
……什么意思?
就算不用内力……对手也是对手啊。
呵,既然已经摆出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现在才来担心吗?
申澈一脸无语地对我说。虽然不是轻视实力的发言,但借用的是我这未成熟、不足的肉体,而不是申澈的肉体,所以我在想,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那种没用的担心就别再想了。
申澈话音刚落,南宫震就放下剑说道。
过来吧,小屁孩。让你十招……。
正要傲慢地说下去的南宫震没能继续说下去。
呜呜呜呜-!
因为耳边萦绕的耳鸣声太大了。比南宫震的剑发出的声音还要大,还要厚重。
周围仿佛有巨大的钟声响起,那沉甸甸的声音正从申澈手中的剑中传出。
申澈说道。
小子,记住我是谁。
南宫震震惊的表情映入眼帘。
周围早已被老头的存在感所填满。不使用内气,他是如何营造出这种气氛的呢?
即使我将前世的境界带过来,也无法展现出如此压倒性的气势。
没想到灵魂的品质会差距这么大。
在感叹老头的模样的同时,我心中也产生了一个疑问。
除了岁月,没有人能阻挡我。
申澈所达到的境界究竟在哪里,以及。
如此水准的武人,为何灵魂会被困在鬼物之中。这是最大的疑问。
我乃华山剑仙申澈。
呜呜呜!
***
现在虽然有被称为流星世代的天才们。
过去也有类似这种别称的人。
天才不分世纪。星星不分季节,总是悬挂在夜空中。
南宫震也是其中之一。
被称作的后起之秀南宫震,没过多久就继承了的称号。
当时这是理所当然的步骤。
因为这个称号是南宫世家的专属。
这个称号也是如此。
如果不是现在出现了凌风这个拥有怪异天赋的存在,南宫天俊是不会得不到这个称号的。
南宫震毫不怀疑自己会登上天界。
祖父虽然没有获得剑尊的称号,却被称作天尊,意为凌驾于天之上的人。
他认为自己也不会达不到那个境界。
他特有的傲慢与实力兼备,足以称之为霸道。
时光流逝,他将独自屹立于天之上。当时的南宫震大概就是这样判断的,认为自己足以做到这一点。
如果不是那个家伙。
…你这家伙的残余竟还留在这里折磨我。
秋夜依旧寒冷。嘴里淡淡吐出的白色哈气就是证据。
随之,南宫震的情绪也渐渐平复。
他将目光投向了站在眼前的少年。那个时候的仇铁云,简直和眼前的少年一模一样。
南宫震曾经愚蠢地收集过关于那个少年的情报。
他是仇铁云的儿子。仅仅因为这个原因,他才稍微关注了一下。
他听说了这少年天赋平平,懒惰怠慢。甚至还有人说他凶暴的脾气难以驾驭。
生出了剑凤这样稀世的天才,却看来没有生儿子的运气啊。
他这样想着,在深夜里独自饮酒。
那不过是一年前的事。
那么现在站在自己眼前的怪物到底是什么呢?
南宫震不知道。
呜呜呜…呜呜…
不像话…!
剑鸣响起。
那分明是剑鸣。听着说着都难以置信。
不可能。
即便达到了境界,发出剑鸣和不发剑鸣是两码事。连忍受近乎虐待般修炼的剑手都难以发出。
况且仇杨天是武斗家。走路的姿势,呼吸的气息,使用内功的方式,都与剑手完全站在对立面。
但现在呢?
……一切都颠倒了。
呼吸和动作,一切都变了。仿佛从一开始就是那样,非常熟悉。
实力……藏着武功吗?那个又小又年轻的家伙是为了什么?
从一开始就不是能练出隐藏实力的年纪。
还以为是不是对剑做了什么不像话的事,但那是南宫家的剑?
南宫震亲眼看到他从躺在地上的武人手中拿起剑。
你说要让十招?
听到仇杨天的声音,南宫震的呼吸紊乱了。
我没打算拒绝。别后悔,再考虑一下吧。
虽然语气有些微妙的变化,但南宫震没有时间去思考。
十招啊。本来别说十招,连三招都撑不住。
境界的差异是这样,领悟的领域也不同。
也就是说,作为武人所处的位置不同。
即使没有内功,这也应该是一样的。
看到的和感受到的都不同。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现在呢?现在会怎么样。
南宫震应该对自己的不确定感到陌生。
咔嚓。南宫震的嘴角发出粗糙的声音。害怕了吗?对一个比自己孩子还小的血块。
我,苍天剑王?
不可能。
他否定了。不,当然不应该是这样。
好像在耍小聪明呢。
听到南宫震的话,仇杨天的表情变得有些不悦。南宫震能感觉到。因为仇杨天的表情里充满了失望。
和那个命不一样。真可惜。
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
仇杨天说完,他剑上的声音停了下来。
也就是说,剑鸣停止了。
夜风依然寒冷,但沸腾的情绪却不易平息。
他恨不得立刻挥剑,斩断他的四肢,但还是忍住了。
如果在这里爆发,所有的事情都会搞砸。
所以必须忍耐。
但是,对于这种不知道天高地厚,对自己如此无礼的行为,他似乎无法再忍受了。
他说要拔掉我的胳膊吗?
就是这样的条件吧。南宫震用力地把向上扬起的嘴角压了下去。
仇铁云亲口承认的下一任少家主。即使是南宫震,做这种事也很勉强。
砍了吧。
干净利落地砍掉。为了方便接回去。
南宫震知道神医住在仇家。这消息比想象中开放,看来他们没有隐藏的意思。
虽然不知道原本住在南宫,后来去了雍州的神医,为什么会跟着那小子进了仇家。
有神医在的话,训斥起来就不用犹豫了吧。
我让你十招。
嗯……好吗?
可笑,你竟敢担心谁。
…话是这么说,我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不知在怨恨什么,仇杨天一边吐着叹息,一边举起了剑。
啪!
他将剑搭在肩上,晃晃悠悠地移动着。真是个极不规矩的动作。
是错觉吗?
直到刚才的呼吸和动作,都完全是熟练的剑客,然而,仿佛那也是假的一般,他的身影瞬间消失了。
既然如此,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打赌呢?
不懂事的孩子贫瘠的思想,本来就是那样的吗?
在思考这些的时候,仇杨天只是默默地走过来。
全是破绽。无论剑挥向何处,似乎都能一击毙命。
看来是白担心了。
走到近前的仇杨天,面无表情地动了动握剑的手。
嗡。
瞬间,仇杨天手中握着的剑再次发出了剑鸣。
刺痛。
听到剑鸣的那一刻,南宫震的脊背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仇杨天的剑动了。
横扫而下的剑很慢。它像现在的月亮一样画着半圆,但慢到所有细微的动作都能看清。
南宫世家使用速剑。他们是将雷气缠绕在剑上,生活在比别人更快的时间里的人。
踩着这样的人,站在高处的南宫震,不可能连这种钝剑都躲不开。
明明不应该。
为什么身体动不了?
随着慢慢靠近的剑尖,夜空被撕裂。
在微不足道的动作中展开的,是最为高贵的步伐。
这是什么。为何剑中会散发出这种感悟。
星辰被劈开,连月光也被劈开。那贫弱的一剑中蕴含的无数意义,向南宫震袭来。
唰——!
亿万年的时光结束了。
呈现出的结果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因为仇杨天只是将剑向下挥去而已。
但是,南宫震却不是如此。
仇杨天用平静的声音说道。
不是约定好了吗。
本应在仇杨天面前的南宫震却不在座位上。仇杨天的视线也没有停留在眼前,而是望向了别处。
呼……
粗重的喘息声传来。不是仇杨天的。
在离仇杨天几步远的地方,南宫震喘着粗气。
冷汗直流。这是身体极度紧张的后遗症。
我记得,我们好像说好了不用内力吧。
听到仇杨天的话,南宫震这才检查自己的身体。
缠绕在身上的,分明是雷气。
南宫震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仇杨天。
到底……
关于让步的事情,就当我没听过。虽然我也想那样照顾你,可惜这虚弱的身体似乎做不到,还请理解。
仇杨天的剑尖指向南宫震。剑鸣没有响起。但南宫震却产生了幻觉,仿佛听到了剑鸣。
看不见的东西开始变得可见。是幻觉吗。在南宫震的眼中,仇杨天的身体仿佛变成了一把剑。
身剑合一?
面对这个沉重的名字,南宫震不得不摇头。
那是连自己都无法企及的境界。不,应该说是境界吗?祖父说,那与武人所能达到的境界,是截然不同的领域。
那难道是身剑合一吗?南宫震果断地想否定,却又无法下此定论。
剑尖不够正直啊。
仇杨天的声音让南宫震从沉思中惊醒。
那是过去,我对挚友说过的话。
你竟敢对我指手画脚……
那点倒是挺像的,那个疯子也回答过同样的话。
你现在在说什么……!
没什么,时代变了,很多事情都应该有所改变。
移动的脚步没有丝毫动摇。握剑的姿势依然难看,但刚才展现出的动作,却让南宫震的思绪彻底混乱了。
仇杨天迈出一步。
至少那家伙不希望事情变成这样,所以我必须替他收拾烂摊子。真是可笑,本来这种角色不该是我来做的。
你这混蛋……
自尊心即将崩溃化为愤怒的瞬间,有什么东西擦过南宫震的脖子。
南宫震捂着脖子后退。与清晰的感觉不同,他的脖子并没有被割破。
你最好集中精神,否则你会后悔的。
话音刚落,仇杨天的剑再次划破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