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手是什么。
真的是父亲的手吗。
如果是，那为什么会在我的头上?
是不是坏了，脑子转不动了。
意外的情况也是如此，但我知道自己现在用手做了什么。
越是思考，呼吸就越是紊乱，头也开始眩晕。
当逐渐理解现实，心开始冰冷地沉下去的时候。
-想起了答案。
父亲对我说。
-我一直在想，但没有什么话能触动我的心。
-那突然是什么…。
-是儿子。
听到父亲的话，我的眼睛睁大了。
-你对我来说是什么。对此的答案唯有如此。
问我对于您来说是什么。
现在来回答这个问题…?
-请安静。首先…。
-我原谅你。
听到父亲的话，我吓了一跳。原谅我什么…?
-用父亲的手让孩子受到伤害。我原谅这个。
-...
听到声音，我紧紧咬住嘴唇。
他从哪里知道我的意图的？
到底是从哪里察觉到的?在我无法平静摇晃的眼神时。
父亲继续说了下去。
-我原谅你。但是，你不要原谅我。
-现在……现在说这个，是想说什么?
粗糙的手抚摸着我的头发。那是一只粗糙而笨拙的手。
我恨不得立刻把它拍开。
可笑的是，我没有。
-做得好。不坏。
像手一样粗糙的声音刺入耳中。
-老三。
-……嗯?
-我问你。老大是笑着离开的吗。
-……
对仇熙菲的提问，我哑口无言。
-……不知……我不知道。
我不是在逃避回答。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仇熙菲最后露出的表情。熙菲当时在做什么…?
-原来如此。
听到我的回答，父亲默默地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记住这句话。
父亲的红色瞳孔开始渐渐变回黑色。
头发从红色变成了白色，而不是黑色。
这是生机正在消散的证据。
看着它，我多么想做点什么，但我已经知道了。已经晚了。
-活下去。
-……!
听到这话，我的心“咚”地沉了下去。
-父亲……
我急忙呼唤父亲。
-……
但父亲已经耗尽了生命。
没有一丝弯曲膝盖，像最初一样双腿站立着。
就这样，父亲走向了死亡。
看着他，反而是我跪了下来。
-啊……
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当时恨不得立刻把自己的心脏炸裂，一死了之。
但我做不到。
-活下去。
因为父亲留下的话语已经像枷锁一样束缚了我。
他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呢？是为了让我活着赎罪吗？
如果不是的话……他到底为什么对我说那样的话呢？
我双手抱头，蜷缩起来。
没有大喊，也没有嚎啕大哭。
只是安静地喘着粗气。
我在那里那样呆了多久呢？
啪嗒-
身后传来了人声。
-……这是……
确认了情况的某人惊讶地开口说道。
是魔剑后。
她好像是跑过来的，喘着粗气走近我问道。
-没……事吧?
没事才怪。
一点都不好。
-为什么……教主明明……说不要去……
她说的没错。
天魔明明吩咐我不要前往仇家。
但我独自来到了这里。
最终落到了这个地步。
魔剑后见我一言不发，环顾四周，焦急地说道。
-总之……得先避开……过一会儿……就会有人来了。
魔剑后抓住我的肩膀把我拉了起来。
虽然我想就这样趴着不动。
但内力已经耗尽，因战斗而疲惫的身体不听使唤。
-放开……就让我这样……
魔剑后听到我疲惫不堪的话语，点穴将我束缚。
-……!
-抱歉……但这样不行。
虚弱的身体无法解开魔剑后的点穴。
就这样被她带着离开了街道。
即使在快速移动中。
我的眼睛也一直注视着父亲的身影。
直到他渐行渐远，再也看不见为止。
＊＊＊
我杀了父亲。
我至今仍对当时的记忆记忆犹新。
“……该死。”
这就是我今生无法轻易怨恨父亲的原因。
也是我每次看到父亲的眼睛时，除了恐惧之外，还会感到内疚的原因。
怎能忘记呢？
当时我手上感受到的触感依然清晰。
也许是因为回想起当时的记忆吧。我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
即使运转内力来稳定心神，也并非易事。
看到我的样子，父亲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重叠了。
父亲雪白的头发和。
现在不是红色的眼睛，而是变回黑色的那时的样子。
“为什么这样？”
“不……不是的。”
或许是因为刚才浮现的记忆，我有点难以直视父亲的眼睛。
我努力地摇了摇头，想要抹去它。
“……您的话我明白了，即便如此我也必须知道。”
这些内情，还有父亲突如其来的道歉。
因为是无法知晓的故事，所以感到无比混乱。
但现在重点不是那个。
“求您了……就不能直接告诉我吗?”
“……”
父亲似乎在思考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办。
他静静地停下来，陷入沉思。
没过多久，他便对我给出了答案。
“好。我告诉你。”
“……!”
我的脸刚要亮起来的时候。
“但有条件。”
“条件?”
条件，父亲对我说的话让我不禁停了下来。
但没关系。不管怎么说，他都说了会告诉我。
“不管那是什么条件，我都会……。”
“和我打，赢了我。”
“啊?”
我是不是听错了……?
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父亲的脸，心想会不会不是玩笑。
但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认真。
“那个……您是说，要和家主打赢他吗?”
“对。”
“我吗？”
“对。”
我又问了一遍，但父亲的眼神依旧不变。
确认到这里，我立刻露出了虚脱的表情。
“就说您不想告诉我，是吧?”
“从一开始我就这么说了。”
“……”
那倒是没错。
不对，我差点就不知不觉地被父亲的话给带跑了。
“那您也得给我个能做到的条件啊。那算什么……”
“从一开始就预料到会输吗？真是令人失望……”
“是。您明知道我赢不了，还那么说。太卑鄙了。”
“……”
“……”
也许是上火了，我不知不觉地像对待平时其他人一样，随意地对待了父亲。
是不是搞砸了?
这可是我从未对父亲做过的言行。
多亏了这，父亲的一边眉毛都皱起来了。
感觉他非常不满意。
这样一来，拜托什么的，好像真的要泡汤了。
“对不起。我不知不觉地……”
“既然你那么不满意，那我就稍微改一下条件吧。”
在我急忙想道歉的瞬间。令人惊讶的是，父亲竟然表示要改变主意。
为什么……?虽然没被骂，就这么蒙混过去了，真是万幸……。
“就一次。”
“……!”
“只要你的攻击能碰到我一次，我就告诉你。”
“一次……您是说？”
“对，就一次攻击。如果连那都做不到，我就不会告诉你你母亲在哪里。就算你自己知道了，我也会想尽办法阻止。”
“您不说就算了。连我自己知道了都要阻止，这不太过分了吗?”
我皱着眉头，对这难以理解的话问道，父亲则断然地打断了我。
“如果连这都做不到，你就会死在那里。”
“……”
“没有比这更好的协议了。要是不喜欢，就回去吧。”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哪里，能让父亲如此阻拦。
那话语中饱含着“担心”。
难道是因为刚才和父亲的对话吗？
不知为何，感觉就是那样。
虽然不知不觉地感到有点肉麻。
但却没到死都不愿意的地步。
努力平复着情绪，向父亲问道。
“那现在，您是说要在这里进行对练吗?”
听到我的问题，父亲点了点头。我看着他，不得不困惑地补充道。
“我，我刚才不是才和百天剑主比武了吗?力气所剩无几了。”
“我知道。”
“您明知道还想让我打吗?”
“你不愿意吗?”
“……那当然。”
正当我准备说当然不愿意的时候。
父亲刚才说过的话浮现在脑海中。
-没有更多的协议了。如果你不愿意，就回去吧。
“……”
所以简单来说，就是不爽就别干。我也可以不做。
是这个意思吧?
哈。
真是无语。
“我父亲……原来是个比想象中还卑鄙的人啊?”
条件也一个比一个不称心。
大概是觉得我不会轻易妥协，所以才设置了什么条件。
但即使是那个条件，也很难轻易达成。
目前无法衡量父亲现在到底有多强。
重要的是，在这里完全看不出来。
因为这意味着他强大到我无法察觉的程度。即使是现在已经达到化境。
看不见父亲的力量。
那他到底处于哪个境界呢？
“让我去打那样一个父亲一拳?”
真是荒唐。
真是荒唐的话。
我呆呆地看着父亲。
父亲对我说：
“不打吗？那就回去吧。”
甚至还在挑衅。
到这种程度，就干脆点，不是想跟我切磋一下吗?我这样想。
而且。
虽然明知胜算渺茫。
“……不。”
既然他都这样了。
我也不想逃避。
“我来。现在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