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朱泰谦掩饰不住内心的困惑。
他本以为通过代理人隐藏了自己的身份,但这位年轻而可怕的魔教教主却早已识破了他。
难道从一开始他就已经知道了,只是配合着演戏吗?
就在他惊愕得说不出话来时,南镇抚使延南君紧张地护在成王身边,带着抗议的语气说道。
“即便朝廷与武林有互不侵犯的条约,你们也敢对皇室官员下手,威胁陛下吗?”
他的语气比刚才更加谨慎。
当然,即使如此,魔教众人的怒气也并未平息。
右护法叶猛不屑地说道。
“哼哼,南镇抚使大人。事情的起因并不是我们,而是你们先挑起的吧?”
“那,那是……”
叶猛所言不假,最初挑衅的确实是成王的代理人。
魔教在外城亲自迎接,尽最大礼仪款待皇室。
然而,他们却被强行要求下跪。
‘此人的言辞虽有道理,但若屈服于他们的武力,不仅不可侵犯的条约将化为泡影,皇室的威严也将荡然无存。’
南镇抚使斜眼看了看周围的锦衣卫和士兵。
他们因被魔教高手包围而显得异常紧张。
‘这样不行。’
即便这里是武林,是魔教的地盘,但皇室毕竟是皇室。
统治中原的大明帝国的皇族血脉,成王的权威不容受损。
作为锦衣卫,这一点必须阻止。
“咳咳,那不是陛下所为,而是这位名叫陆荣的官员擅自行动。即使这令你们不悦,也不能成为随意处置大明帝国官员的理由吧?”
南镇抚使延南君的话让天如运反而轻笑了一声。
然后他转向身后的成王朱泰谦问道:
“请问成王殿下,我们本教若有人冒充教主,会立即处决。不知皇宫对冒充皇上的行为如何处置?”
‘!?’
成王朱泰谦皱着眉头,一时无言以对。
因为天如运巧妙地驳斥了南镇抚使延南君的话。
即使不是魔教,皇宫对冒充皇帝及其家族的行为也严惩不贷,甚至会灭族。
“我只说这一点。如果没有不可侵犯的条约,那人的命早就没了。”
身为教主的天如运从不向任何人屈膝,
即使是大明帝国的皇帝也不例外。
‘此人不仅武功高强,头脑也极为灵活。’
起初,天如运的武功之高令人震惊和困惑,但见他以理服人,堵住了南镇抚使的嘴,显得格外机智。
对方既已占了理,南镇抚使延南君最终只能回到最初的理由。
“哼,好。无论如何,你们这种行为是对皇室的无礼。立刻退到成王殿下身边!”
话音未落,延南君便将剑尖对准了天如运。
就在这一瞬间,一个身影以惊人的速度迅速逼近延南君,一招便将他的剑击飞。
“叮!”
“啊!”
尽管延南君已经运起了八成以上的功力,高度戒备,但对方的内力深厚得令人难以匹敌。
‘这内力怎会如此强大?’
南镇抚使自认为,除非是中原五大高手之一,否则任何高手他都能应对。
事实上,他曾与华山派长老交手,打成了平局。
‘这蒙面人究竟是谁?’
就在延南郡将剑对准天如运的那一刻,出手攻击他的正是大护法马罗谦。
延南君的右臂被震飞后,他立即抬起左脚,踢向马罗谦的左侧颈部。
“嗖!”
然而,马罗谦只是轻轻向后仰头,便避开了这一击。
反而利用这一脚的力道,用剑尖刺入了延南君大腿的穴位。
“噗!噗!”
“啊!”
马罗谦的剑尖刺入了南镇抚使延南君的大腿,剑气贯穿了他的肌肉。
延南君痛苦地呻吟着,试图屈膝稳住身体,但马罗谦一脚踢开了他支撑身体的右脚。
“啪!砰!”
结果,延南君狼狈地摔倒在地。
倒地时,他手中的剑也脱手掉落,
“嗖!”
马罗谦伸手一挥,延南君手中的剑正要落地,却突然悬浮在空中,被吸进了他的手中。
这是虚空摄物的手法。
-嚓!
“嗯?”
马罗谦用夺来的剑尖对准延南君的咽喉,威胁道。
“不要随便用剑指着教主大人。”
“呃!”
延南君感受到剑尖冰冷而锋利的触感,顿时说不出话来。
自从达到化境之后,他一直自信满满,但这一刻,所有的自信瞬间崩溃。
这个戴面具的男人,武艺高强,自己连他的脚跟都追不上。
‘连南镇抚使都能制服?’
他在锦衣卫中也是与北镇抚使并列的顶级武者。
南镇抚使被制住后,成王朱泰谦感到十分为难。
周围的锦衣卫虽然结成了圆阵,但在天如运两侧护法的气势下,士气低落,动弹不得。
‘这样下去,他们连本王也会威胁了。’
他明白,现在唯一能保护自己的只有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
无论如何,单凭武艺是无法对抗魔教众人的。
经过片刻的思考,成王朱泰谦开口说道。
“大胆!竟敢制住本王的护卫南镇抚使,威胁锦衣卫,难道你们不怕大明帝国的百万大军吗?”
朱泰谦的选择非常简单。
作为皇室出身的他,屈服于非皇族之人,这是不可能的事。
“倒是有几分胆量。”
天如运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他以为展示到这种程度,对方会稍微收敛一些自尊心,但显然不是这样。
朱泰谦认为,无论武艺多么高强,也不可能抵挡住百万箭雨的攻击。
当然,如果真的正面交锋,即使是绝顶高手也难以应对。
“如果有人敢对本王稍有不敬,魔教必将灰飞烟灭!”
朱泰谦的态度变得更加强硬。
因为他知道,只有利用自己手中的王牌才能威胁到敌人。
即使是对付魔教,百万大军的威胁也不容忽视。他是这么想的。
然而,事情有些奇怪。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目光?’
尽管提到了百万大军,天如运和其他魔教成员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变化。
相反,天如运甚至摇了摇头,显得有些失望。
“勇气过头就是鲁莽。初次见面,本以为你会有所不同,真是令人失望。”
“什么?”
“百万大军……”
话音未落,天如运轻轻抬起了左手。
于是,围绕着他们的锦衣卫中发生了异变。
-嗡嗡嗡!
“啊?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这剑怎么自己乱动?”
他们紧握着手中的兵器,紧张万分。
然而,突然间,他们手中的兵器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开始剧烈地颤动。
甚至试图从他们的手中挣脱。
“啊!”
锦衣卫们竭力运功抵抗,但无济于事。
他们不过是一流高手,面对这等威势,犹如鸡蛋碰石头,不值一提。
-呼啦啦!刷刷刷刷刷!
“啊!”
数百把剑从他们的手中脱手而出。
甚至这些剑开始旋转,对准了原本的主人——锦衣卫。
此情此景,连鬼见了也会哭泣。
“啊!”
“这,这不可能!”
南镇抚使倒在地上,目睹这一切,背脊发凉。
他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甚至产生了幻觉。
‘这,这是御剑术?这竟然是御剑术?难道魔教教主不是人吗!’
习武之人,达到高深境界者自然懂得其中的奥妙。
听说达到玄境的五大高手,可以自如地操控手中的剑。
然而,眼前这一幕超乎想象。
‘这怎么可能……’
震惊的不仅仅是锦衣卫和皇宫的人。
大护法马罗谦等人,包括魔教高层,看到天如运施展轻功,猜测他已经达到了玄境,也感到震惊。
‘短短时间不见,他怎会变得如此……’
他们在大殿中见过天如运的武功。
如今见到他以气御剑,操控众多剑刃,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战栗。
“哦哦哦!天魔大人!”
“真是天魔大人降临世间!”
天如运那惊人的武功,让人联想到天魔的降临。
他展现的绝对武功,堪称魔教历史上第二个天魔。
-啪!
锦衣卫们被自己的剑威胁之际,天如运依然维持着这种状态,缓缓向成王朱泰谦走去。
“啊!”
-啪!砰!
感受到天如运那令人恐惧的能力,朱泰谦惊恐地后退,最终摔倒在地。
此时,他已顾不上皇室的尊严和体面。
眼前这个男人,让他感到无比的恐惧和害怕。
天如运轻轻举起右手,仿佛示意一般,倒在地上的朱泰谦被一股强大的内力托起。
-嗡嗡嗡嗡!
“啊!我的身体?”
习武的朱泰谦本能地放松了身体。
因为他知道,如果强行运功反抗这股力量,会受到内伤。
身体被托起后,天如运走到他面前,问道:
“互不侵犯条约是怎么回事?”
“那,那是?”
“难道是我们天魔神教害怕你们皇室的百万大军才签订的?”
这个问题让朱泰谦无言以对。
事实上,他也这么认为。
皇室的人认为,武林与官府签订互不侵犯条约,只是为了不浪费国力,以及在建立大明帝国时得到帮助。
“恰恰相反。”
“相反?”
“是因为皇上害怕我们,才签订了互不侵犯条约。”
“你,你敢!大明帝国的太祖怎么会害怕武林……呃!”
虽然感到害怕,但朱泰谦还是想反驳,称太祖不会害怕武林。
然而,他的身体被抬得更高,无法继续说话。
当他被抬到空中三丈高时,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
“百万大军听命于皇上的命令。但如果皇上不在了呢?”
“!?”
朱泰谦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此刻,这位魔教教主是在说,他可以杀死皇上。
虽然觉得这话大逆不道,但由于身体仍在缓慢上升,他无法开口。
“如果我们在深夜潜入皇宫,你能发现吗?”
天如运意味深长的话让朱泰谦的眼神动摇了。
想想看,天如运和魔教的高手们轻易突破了锦衣卫的阵势,进入这里。
“没有了皇上、太子、成王等皇族,大明帝国的百万大军会听谁的命令?”
-嗖!
朱泰谦第一次感受到了超越恐惧的恐惧。
从天如运沉稳而冰冷的声音和淡然的眼神中,他感到这不是虚言。
天如运在说,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付诸行动。
‘这,这人是认真的。’
这让他感到更加恐惧。
“现在你知道互不侵犯条约为什么存在了吧?”
天如运看着浑身颤抖的成王朱泰谦,收起了刚才的威胁气息,微笑着问道。
成王朱泰谦疯狂地点了点头。
-嗖嗖嗖!
悬在空中的朱泰谦的身体缓缓降落地面。
双脚触地后,朱泰谦的双腿颤抖,身体摇摇晃晃,勉强站稳。
“呼……呼……”
粗重的呼吸声。
他满头冷汗,脸上写满了恐惧。
‘其实……也不全是这个原因。’
事实上,如果仅仅因为这个原因,皇室早就覆灭了。
他曾听说过,皇室内隐藏着一股力量。
正是因为这股隐藏的力量保护着皇帝,所以实际上想要暗杀皇帝,除非是天如运这样的绝世强者,否则根本不可能。
但没有必要向成王朱泰谦或锦衣卫们提及这一点。
-啪啪啪!叮当!叮当!
“啊!”
“剑,剑?”
天如运放下左手,威胁锦衣卫的御剑术随之解除。
数百把兵器纷纷落在地上。
这一天,这里的锦衣卫和士兵们首次体验到了绝顶高手的真正实力。
“那么,殿下亲自带来的圣旨,我该读一读了吧。”
天如运伸出手,指向马车前的托盘,卷轴迅速飞来,落入他的手中。
锦衣卫们已经见惯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对此并不感到惊讶。
天如运解开卷轴上的金线,正准备展开。
“啊啊啊!”
就在这时,不知何处传来一声惨叫。
天如运凝视着北门前方,只见宗主们聚集的地方,一名名叫陆荣的官员正从眼、鼻、口中流血,痛苦不堪。
周围的宗主们也因不明所以而显得困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天如运握紧了卷轴,急匆匆地向陆荣所在的方向飞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