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尘院内,萧墨珩(陆雪瑶身)正心绪不宁地对着烛火发呆,忽然,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传来一阵剧烈的、几乎让他窒息的绞痛!
“呃……”他闷哼一声,猛地捂住胸口,额头上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脸色煞白如纸。
这感觉……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悸动!是他的身体!他的身体正在经历极致的痛苦,甚至……濒临死亡!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再也顾不得什么礼仪规矩,什么蛰伏隐忍,猛地站起身,就要不顾一切地冲出去,冲回王府!
然而,他刚冲到门口,就被闻声进来的严嬷嬷拦住了。
“大小姐!您怎么了?”严嬷嬷看到他惨白的脸色和慌乱的神情,吓了一跳。
“让开!”萧墨珩(陆雪瑶身)声音嘶哑,眼神凶狠,如同被困的野兽,“我要出去!”
严嬷嬷被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杀气和疯狂震住了,但依旧牢牢挡在门前,沉声道:“大小姐!夜深了,您要去哪里?您忘了相爷的吩咐吗?此刻出府,若是冲撞了什么,或是被外人看见,于您的名声有损!”
名声?去他娘的名声!他的身体快要死了!
萧墨珩(陆雪瑶身)几乎要失控,但他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严嬷嬷说得对。他现在是“陆雪瑶”,深夜贸然出府,不仅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把自己搭进去。
他死死咬着牙,牙龈几乎要咬出血来,强迫自己停下脚步,身体却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无力而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窗外再次传来了那阵幽咽的笛声!比昨夜更加急促,更加清晰!这次的含义是——“危!速决!”
危!速决!
萧墨珩(陆雪瑶身)瞳孔骤缩!王府的情况已经危急到这种地步了吗?!凌风是在催促他做出决断?可他能做什么决断?!他连王府的门都进不去!
就在他心急如焚,几乎要不顾一切之时,严嬷嬷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她看着窗外,又看看状态明显不对的“大小姐”,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她忽然压低声音,语速极快地说道:“大小姐,无论发生何事,切记,保全自身方为上策!王府……自有王府的运数!”
萧墨珩(陆雪瑶身)猛地看向严嬷嬷,眼神锐利如刀:“嬷嬷知道什么?”
严嬷嬷垂下眼帘,避开了他的目光,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平稳:“老奴什么也不知道。老奴只知道,大小姐是相府嫡女,您的安危,关系着相府的颜面,也关系着……许多人的心思。”
这话说得含糊,却如同又一盆冷水,浇在了萧墨珩(陆雪瑶身)的头上。
是啊,他是“陆雪瑶”。王府若真的大变,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此刻若有异动,不仅救不了他的身体,反而会将自己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他不能乱!绝对不能乱!
他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强行将翻涌的气血和恐慌压了下去。眼神重新变得冰冷而坚定。
“嬷嬷说的是。”他声音沙哑,却恢复了平静,“是我失态了。许是今日吹了风,有些不适。”
他转身,慢慢走回内室,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
他不能亲自去王府,但他必须做点什么!他必须让凌风知道,他还“活着”,他需要知道确切的情况!
他坐到桌前,铺开纸张,用颤抖却极力控制的手,写下两个力透纸背的大字——“如何?”
他将纸条折好,递给跟进来的严嬷嬷,目光紧紧盯着她:“嬷嬷,我知道你有办法,将这个东西,立刻、马上,送到该送的人手里。这关系到……很多人的性命。”
他的眼神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和恳求。
严嬷嬷看着他那双仿佛燃烧着幽火的眸子,沉默了片刻,终于伸手接过了纸条,低声道:“老奴……尽力而为。”
她转身匆匆离去。
萧墨珩(陆雪瑶身)独自留在室内,听着窗外呼啸的寒风,只觉得浑身冰冷。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命运完全不受自己掌控的恐怖。
他现在能做的,只有等。
等一个或许能挽救他身体,也挽救他自己的消息。
这一夜,注定无比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