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物院工坊内,灯火彻夜不熄。
金属的敲击声、能量的嗡鸣声、以及研究员们低声的讨论交织在一起。沈括披着外袍,内里绷带未除,正站在中央实验台前,凝视着悬浮的“不朽意志”战甲能量结构投影。赵虎抱着刀,沉默地守在工坊入口,如同磐石;石勇则带着一队格物院护卫,在外围警戒,经过汴京与北境的连番变故,他们对任何风吹草动都保持着最高警惕。
“国师,您要的关于‘星辰泪’的卷宗,从汴京格物院总部加急送来了。”一名研究员捧着密封金属筒快步走来。这些核心研究成员,是沈括技术班底的中坚,他们的效率直接决定了格物院的产出速度。
沈括验证指纹与灵力印记,取出兽皮纸卷宗迅速翻阅。大部分是无效信息,直到最后几页,他的目光定格在于阗国“流沙之眼”的传说上。
“状若水银,触之冰寒,随人心意变化……”沈括眼中精光一闪,“通知我们在西域的商队和探子,不惜代价收集‘流沙之眼’和‘星之碎片’的信息,列为最高优先级,注意保密。”
“是!”
研究员刚领命而去,狄青便龙行虎步地走了进来。他先是敬畏地看了一眼那复杂玄奥的战甲投影,随即递上一份军报:“国师,边境哨塔消息,昨夜又有三支小型商队在黑风峡谷外围失踪,现场留下打斗痕迹和淡淡的幽冥煞气。”
沈括接过军报,眉头微蹙:“战魁刚败,他们就敢如此活跃?”
“不像有组织的报复,”狄青分析道,这位职业将军在实战中已完全认同了格物院的价值,“更像是失去统一约束的散兵游勇,凭本能掠食。但这更说明,战魁留下的‘污染’并未清除。”
“加派巡逻,配备最新‘定魂罗盘’和‘阳炎手雷’。”沈括沉吟道,“再让格物院赶制一批‘驱邪焰火’,用于求援与照明。”
“明白!”狄青抱拳,关切道,“国师,你的伤……”
“无妨。”沈括摆手,目光依旧停留在战甲设计图上。必须更快。
狄青不再多言,转身布防去了。
工坊一角,凌云子正观摩研究员调试放大版“金光阵”阵盘。这位龙虎山高道与沈括亦师亦友,在对抗幽冥煞气方面是无可替代的盟友。他见沈括走来,拂尘一摆,笑道:“国师废寝忘食,真乃楷模。此战甲内蕴守护道韵,非同小可。”
“道长过誉,未雨绸缪罢了。”沈括颔首,“战魁之力,非纯粹力量能抗。此甲走的似是‘以己心代天心’之路。”
凌云子神色一肃:“正是。合道之境,已窥法则。国师此法,暗合古之‘以身成器’,却更为精妙。” 他心中对沈括以格物阐释天地,甚至触碰法则层面的能力,越发看重。
两人正交流间,一名负责情报的执事匆匆而来,脸色怪异——他隶属于格物院内部的情报分析小组,直接对沈括负责。
“国师,凌云子道长。我们刚截获并破译一段经由阴魂传递的幽冥圣教密讯,传递者受损,内容残缺,只有八字:‘圣器将成,亟需灵髓。’”
“灵髓?”沈括看向凌云子,这个词超出了格物院的常规数据库。
凌云子脸色微变:“灵髓乃天地灵脉核心或神物精华,蕴含庞大纯净灵气。幽冥圣教修炼幽冥煞气,与此物水火不容。他们要灵髓作甚?”
沈括目光锐利起来:“除非,并非用于修炼。‘圣器’……战魁败退,他们便在筹备新杀手锏。而这‘圣器’,需要纯净灵髓驱动,或作为核心?”
这个推测让两人心生寒意。一个邪教图谋纯净“灵髓”,所谋必然极大。
“必须查明‘圣器’为何物,以及他们从何处获取‘灵髓’。”沈括立刻下令,“整理所有关于‘灵髓’的记载及近年灵气异常报告,严密监控各处灵脉动向!”
“是!”
工坊内的气氛因这条密讯更加凝重。一边是“不朽意志”战甲材料的寻找初见曙光,另一边则是幽冥圣教未知的新威胁悄然浮现。
沈括走到窗边,望着雁门关外苍茫的群山。他知道,这份平静之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主上李玄冥虽在陈州受挫,但其谋局之能不可小觑;圣主擅长炼制邪物,这“圣器”是否与他有关?幻魇虽遁走,但其操纵人心的能力防不胜防;而最直接的威胁,依旧是那位实力接近合道的战魁。
他的团队——赵虎、石勇、狄青、张元清、凌云子,以及整个格物院——是他对抗这些黑暗的基石。远在汴京的新帝赵瑗和顾千帆掌控的皇城司,则是他稳固的后方与情报支持。
“圣器……灵髓……”沈括低声自语,体内的九阳真气与神识在伤势愈合后似乎又精进了一丝。时间,依然紧迫。他必须在这场与幽冥圣教的赛跑中,更快地提升自己与整个阵营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