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日子过了不到一周,就被不速之客打破了。
这天下午,门铃响起。我打开门,外面站着两位穿着正式、气质干练的陌生男人,身后还跟着一位穿着白大褂、提着医疗箱的医生模样的人。
“林逸女士,石猛先生,你们好。我们是总部特派员,我姓张,这位是李教授。”为首的中年男人出示了证件,语气客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官方气息。
我心里咯噔一下,侧身让他们进来。
石猛正坐在窗边的轮椅上晒太阳,看到来人,眼神瞬间恢复了以往的锐利和警惕,只是身体依旧放松地靠着,没有说话。
“石猛先生,看到您恢复得不错,我们很欣慰。”张特派员在对面沙发坐下,目光扫过石猛无力的双腿和略显消瘦的脸颊。
“劳烦挂心。”石猛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几位今天来,是有什么指示?”
李教授接过话头,推了推眼镜:“主要是两件事。第一,关于‘深渊之眼’事件的最终报告和后续处理,需要二位,尤其是石猛先生,提供更详细的证词和数据。毕竟,您是唯一亲历核心并存活下来的……钥匙。”
他特意在“钥匙”二字上停顿了一下。
石猛眉头微蹙:“该说的,在船上我已经说过了。细节记不清了。”
“理解,毕竟您当时身体状况极差。”张特派员点点头,话锋一转,“所以,这第二件事,就是关于您身体的全面检查和评估。总部调集了最顶尖的医疗资源,希望能帮助您尽快康复。”
他示意了一下身后的医生。
那医生上前一步,对石猛说:“石猛先生,我们需要采集一些您的血液和身体组织样本,进行深度分析。这对了解您身体的恢复情况,以及……研究那些异常能量的残留,至关重要。”
研究异常能量残留?我心头一紧,下意识地看向石猛。
石猛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指节微微收紧。他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检查可以。采样,不行。”
张特派员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石猛先生,请您理解,这关系到我们对整个事件的评估和未来可能出现的类似情况的应对。您体内的‘守望者印记’虽然消失了,但难保没有留下一些……独特的东西。这对国家,对人类,都可能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却带着一种让人不舒服的审视和索取意味。
“宝贵的财富?”石猛嗤笑一声,抬眼看向张特派员,眼神冰冷,“张特派员,我只是个侥幸活下来的残废。我体内没什么财富,只有差点要了我命的伤。我现在只想安安静静地养伤,过普通人的日子,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他的语气不算重,但那股经历过生死、沉淀下来的气势,却让张特派员和李教授的脸色都微微变了变。
客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僵持。
我适时地端起茶杯,递给张特派员和李教授,打圆场道:“张特派员,李教授,先喝口茶。石猛他刚稳定下来,身体和精神都还需要时间恢复。检查和报告的事情,能不能稍微缓一缓?等他状态好一些再说?”
张特派员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石猛,知道今天恐怕是达不成目的了。他接过茶杯,勉强笑了笑:“林医生说得对,是我们心急了。那就先这样,我们过段时间再来拜访。希望石猛先生好好休养。”
送走这几位不速之客,关上门,我靠在门板上,长长舒了口气。
石猛推动轮椅,来到我面前,握住我的手,发现我的手心有些凉。
“吓到了?”他问。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他们……好像还没放弃把你当成研究对象。”
他冷笑一声:“习惯了。以前是古魔血脉,现在是印记残留。在某些人眼里,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完整的人,只是一个有研究价值的……东西。”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凉和自嘲。
我心疼地反握住他的手,蹲下来,仰头看着他:“你不是东西,你是我男人。”
他愣了一下,随即眼底的冰霜融化,漾开一丝真实的笑意。他用力捏了捏我的手心:“嗯。所以,谁也别想打我的主意。”
他顿了顿,看着我,眼神变得深沉而坚定:“林逸,等我再好一点,我们离开这里。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我看着他眼中对平凡生活的渴望,重重地点头:“好。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我们紧握的双手上,温暖而坚定。然而,窗外远去的汽车引擎声,却像一声警钟,提醒着我们,暂时的平静之下,暗流依旧在涌动。官方来访,意图明显,被石猛强硬回绝。两人计划离开,但官方会轻易放手吗?石猛的身体里,是否真的还存在未知的秘密?他们的“安稳日子”,能否如愿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