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末出示捕神令牌后,守卫们让开通道,但他并未立即进入。蒋龙捕头可还在天牢当值?
最年长的紫衣捕头躬身回答:回禀大人,蒋大人三日前已与雷鸣大人一同交由姬瑶花大人和徐峰大人轮值,现已不在天牢。
听闻蒋龙已换班,林末庆幸避免白跑一趟,转身便朝蒋龙住所赶去。
此时的蒋龙独坐房中,桌上散落着空酒壶,神色黯然——自从洛马事发后,他便一蹶不振。
若非捕神强制轮值制度,他恐怕会永远把自己关在天牢里。
多年的生死兄弟,最终竟为钱财丧命,这打击令他难以释怀。咚咚——
蒋捕头?
敲门声打断了蒋龙的思绪,林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呼......
是林捕头吧...请进!
蒋龙强打精神应道,嗓音嘶哑疲惫。
随着房门开启,满目狼藉的景象映入林末眼帘。蒋捕头你......
林末环视四周,欲言又止。多年兄弟,实在难放下心结。
屋里杂乱,让林捕头见笑了。
不知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蒋龙勉强振作问道。奉圣命有要务需你我同行。
林末直言不讳。这...林捕头,我近来状态欠佳,恐怕......
蒋龙眼中闪过一丝悲痛,抱拳推辞。此乃捕神令牌,皇命不可违。
林末不容拒绝地亮出令牌。
蒋龙瞥见林末手中的令牌,无奈一笑,正要应允。
林末话锋忽转:
蒋捕头若实在不愿同往,林某自然理解。
不过此事暂且搁下,先饮一杯如何?
他解下腰间酒葫,拂净杯盏,琥珀色的酒液倾泻而入。林某先干为敬。
未待蒋龙回应,林末已仰颈饮尽。
蒋龙摇头苦笑,只得举杯相陪。
醉仙酿的醇香在唇齿间流转,酒过三巡,葫芦已空。
林末晃着空荡荡的容器叹道:可惜佳酿有限,改日再续。
蒋龙却凝视空杯,忽然发问:
以林捕头之能,何苦屈就六扇门?想必各方豪强竞相招揽吧?
为何?林末轻笑,家师曾是捕快,我亦乐在其中。
至于招揽之人...他起身系好酒葫,想取我性命者倒更不少。
行至门口时,身后传来蒋龙低沉的声音:
明日辰时,城门相见。
林末背身扬手,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
哪还有半分醉态?沿途蓝紫衣捕快纷纷揖礼,更有胆大者上前讨教武学疑难。
自兰亭集序一案后,昔日因洛马案产生的隔阂早已冰消,六扇门中人皆视其为新一代翘楚。
在众人热切目光中,林末信步至醉仙楼打满新酿。
返程时暮色已沉,他盘算着江南之行需养精蓄锐,忽觉腰间酒葫比往日沉重三分。
东来旺酒楼雅室内,曹少钦捏着密函的手指节发白。协助霹雳堂诛杀林末九字如毒蛇盘踞。
纸条在他掌心化为齑粉时,他眉头拧成死结——曹正淳先透林末行踪,如今总坛又下格杀令,莫非身份已泄?
传飞天蝙蝠、毒鸳鸯。他召来心腹,持我的金翎箭去,要他们助霹雳堂成事。
记住,不得显露会 记。
烛火将人影投在窗纸上,宛如群魔乱舞。
之前的几次行动中,同舟会损失惨重,因此这次下达了严令,务必隐藏身份避免引起朝廷注意。
深夜时分,一只信鸽从东来旺酒楼展翅飞出。
然而鸽子刚掠过不远处的街道,一个摆夜摊的小贩突然抬手射出一枚石子。
信鸽应声坠落,小贩敏捷地将鸽子揣入怀中,警觉地环顾四周后迅速消失在夜色里。
没过多久,这个小贩已出现在东厂总部的书房内。
端坐在案前的正是东厂督主曹正淳。
小贩恭敬地献上信鸽,曹正淳取下鸽腿上的密信浏览后,沙哑的嗓音里带着赞许:做得漂亮,千面郎君!
被称作千面郎君的小贩立即抱拳行礼:督主过奖,属下分内之事。说着从颈部揭下一张毫无破绽的 面具,露出三十岁左右的书生面容。把信鸽重新放出去。曹正淳将密信塞回鸽腿递还。
千面郎君领命退下后,曹正淳盯着烛火阴冷低语:林末,破坏本督大计,死亡对你都是仁慈。
晨曦微露时,林末用排云掌凝水洗漱完毕,将通犀地龙丸和冰蚕护手收好,系上酒葫芦准备前往六扇门领马。小草这么早?正在大堂摆凳子的白展堂热情招呼。江南又发案子了。林末话音刚落,白展堂的目光便黏在了酒葫芦上。
递过葫芦时林末提醒:少喝些,当心掌柜责骂。白展堂刚拔开塞子突然僵住,慌忙塞好葫芦正色道:大清早饮什么酒!掌柜的,我正说他呢!二楼楼梯口,佟湘玉正板着脸瞪视。
眼见二人又要闹起来,林末摇头系回葫芦,大步跨出了客栈门槛。
林末踏出大门,径直走向六扇门的马厩。
确认身份与任务后,看守人员恭敬地为他牵出马匹。
他翻身上马,朝着京城南门疾驰而去。
远远望见南门处那道熟悉的身影——铁飞花正牵着缰绳,肩背行囊静立城下。
晨光为她的轮廓镀上金边,更显英姿飒爽。林大人!铁飞花抱拳行礼,眼眸清亮如星。倒是比我料想得更早。林末目光掠过她鼓胀的包袱,嘴角微扬。
三载不见,眼前女子已褪去青涩,周身真气流转如江河奔涌,分明是即将叩开先天之境的征兆。
铁飞花抿唇浅笑:承蒙展神捕指点,又接连破获数案......话音未落,林末蓦然抬手:江南凶险非常,此刻反悔尚可。
风声掠过城门,吹动两人衣袂。
铁飞花凝视马背上肃然的青年,想起这半年来他独战群雄的传闻,忽地单膝点地:属下愿往。
哪怕赌上性命?
万死不辞!
林末朗声长笑,好个巾帼豪杰!他望向初升朝阳,吟道:宝剑锋从磨砺出——
梅花香自苦寒来。铁飞花按剑应和。
两匹骏马齐头并进,在官道上扬起滚滚尘烟。
林末话音刚落,蒋龙的喝彩声便从西面传来。
蒋龙手提长刀,背负行囊,牵马而至。
林末转头笑道:蒋捕头客气了。
这位是六扇门紫衣捕头铁飞花,乃京城总捕铁苍龙之女。他侧身为二人引见。
三人验过腰牌,策马出城。
此刻距京城三十里处,两辆马车正缓缓行进。
唐伯虎与华府武师业兰各骑一马随行。
唐伯虎面色惨白,握枪的手不住发抖;业兰右手缠着绷带,面露忧色:这般行走官道可妥当?你的伤......
无妨。唐伯虎强笑道,他们料不到我们敢走官道。实则是因华太师与秋香重伤难行,不得不选此险路。
此前在小道连遭霹雳堂伏击,全靠他机变周旋方得脱身。
首辆马车帘幕微动,华太师探头问道:追兵当真不会再来?话音未落,唐伯虎喉头腥甜上涌——昨夜为护众人突围,他筋脉受损,此刻颠簸中愈发难以调息。
前方二里树林间,八名霹雳堂 正埋伏待命。
两名后天境武者把玩着烽火霹雳弹,矮胖者咧嘴道:若能擒住他们,副堂主之位唾手可得。同伴掂着圆滚的霹雳弹附和:堂主连这等宝贝都赐下了......
[ 然而他们并不知晓,就在头顶的参天古树上,悄无声息地出现了六道身影。
六人皆身着劲装,衣上金线绣着“虎、兔、龙、蛇”
等字,在黑暗中微微闪烁。
听着树下毫无警觉的交谈,歪着嘴、形如鼠辈的零零鼠忍不住摇头,低声嗤笑:“就这点警惕性还想埋伏别人?”
目光落在那名后天境界的武者身上,他眼中寒光一闪,骤然开口——
下一刻,他身形如电,疾掠而下!长刀出鞘的瞬间,已将一名背靠树干躲藏的霹雳堂 斩为两段。
刀锋闪过, 尚未倒地,他已借力腾挪,猛地欺近另一名惊愕的霹雳堂 。
烟尘未散,声息乍起,零雪生已逼至敌人面前!
突如其来的袭杀令两名霹雳堂 猝不及防,慌忙甩出暗器。
然而零雪生鬼魅般闪转,双手如铁钳般扣住两人的头颅——
咔嚓!颅骨碎裂!
剩余三人见状转身欲逃,却听破空声骤起!零雪生反手掷出峨眉刺,寒光一闪,径直贯穿一人咽喉。
另一名 尚未跑出三步,便觉后颈一凉,银针已没入脑中,顷刻毒发身亡。
远处的树梢上,零零鼠把玩着一枚银针,咂舌道:“啧啧,六条命,十息之内。”
另一边,两名后天高手已被一男一女截住。
男子身形挺拔,指节修长——正是擅使擒拿的零零龙。
此刻,他掌心血珠滴落,而面前的胖武者喉间血肉模糊,十指尽断,显然是被硬生生捏碎喉骨而死。
女子腿影如鞭,身姿凌厉——正是以腿法见长的零零兔。
她足尖一点,那名瘦武者胸口凹陷,脊背隆起,口中鲜血狂喷,五脏俱已震裂。你们非得每次都弄得这么血腥吗?”
零零虎收刀走来,俯身翻检 ,从两人腰间摸出四颗烽火霹雳弹,随手揣入怀中。
零零兔翻了个白眼:“呵,你那一刀两断的架势,肠子流了满地,倒嫌我们?”
(本章完)
我们尽快收拾一下去与华太师会合。
零零龙说完,其他人点头应允,着手掩埋现场。
刚处理完毕,远处官道忽然传来马蹄与车轮声。
六人对视一眼,默契地跃上树梢隐蔽观察。
此时唐伯虎一行正沿路前行,逐渐接近保龙一族十二生肖所在。
唐伯虎猛然皱眉勒马:停下,有血腥味。
树林中,零零虎等人交换眼神,飞身落于路中。
唐伯虎银枪一指,看清对方衣上生肖纹样后松了口气:是保龙一族?
武状元同样认出来者身份,紧绷的神经稍缓。
零零虎上前行礼:华太师可在此处?
马车内,华太师护着重伤的夫人,闻声掀帘:太好了!老夫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