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好比——
与兄弟 言欢时，一起痛骂某个人的畅快。
骂过之后……
与酒友的关系更近了，可心里厌恶的人依旧厌恶，并不会因为发泄几句就变得不在乎。
凌墨此刻要做的，就是引导众人进入这种情绪，让他们对蒋天养的不满继续加深！
同时……
也让众人与他在情感上更加紧密！
在凌墨的步步引导下——
“唉……”
韩宾叹了口气，道：“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这事本来不想提的，但既然凌先生问了，我也不瞒你……”
说完，他便将香堂会上发生的事讲了出来。
江湖上关于洪兴利益分配的事早已传开，人人皆知。
但韩宾说的，却是更隐秘的内情——比如账本上的事，提到蒋天生曾拨款扶持铜锣湾。
这类细节……
只有凌墨知道，外界从未流传。
甚至……
连洪兴底层马仔都不清楚，唯有参加过香堂会的揸fit们才知晓。
“这怎么能这么算！”
听完韩宾的话，凌墨猛地皱眉，重重放下酒杯，义正词严道：“那些钱虽拨给了铜锣湾，但大佬b可不是拿去享乐的！”
“他用来扩充人手对抗靓坤！要不是蒋天生一直支持，靓坤早无法无天了！”
“也不想想……”
“靓坤势力壮大后，连蒋天生都不放在眼里，何况其他堂口的揸fit？”
“他当上龙头后，有想过发展洪兴吗？”
“没有！”
“整天只想着把洪兴变成东星那样的面粉集团！”
“蒋天养怎么回事？！”
“大佬b这么做，分明是在维护蒋家定下的规矩！”
话音一落——
“对啊！”
“不愧是凌先生……”
“我怎么就没想到这点！”
凌墨的话直戳陈浩南、山鸡、大天二这些老铜锣湾成员的心。
几人甚至暗自懊恼……
是啊！
当初香堂会上，怎么就没想明白这一层！
陈浩南、山鸡和大天二此刻满心懊悔。
大佬b当初拿着社团的钱，确实是在为洪兴办事，并非挥霍享乐。
否则蒋天生也不会每月都拨款给他。
凌先生说得没错！
他们虽然收了钱，但实实在在地为蒋家守护着洪兴。
这怎么能怪到他们头上？
若不是他们拼死对抗靓坤，洪兴早就改姓了！
事实摆在眼前——
靓坤上位后，一心扑在面粉生意上。
蒋天养的账本显示，他甚至挪用社团资金与东星合作。
肥佬黎早已投靠靓坤，靠面粉赚得盆满钵满。
那暴利让基哥等人眼红，纷纷向靓坤靠拢。
若非铜锣湾势力和蒋天生尚在，洪兴早被靓坤掌控。
若所有堂口都卖面粉，谁还会效忠蒋家？
跟钱作对？没人会这么蠢！
若真发展到那一步，蒋家将被彻底架空。
蒋天养哪还有心思追究蒋天生拨款的事？
起初，陈浩南三人只是憋闷，碍于铜锣湾的身份不便多言。
可凌墨让他们换个角度思考——
他们不再是受益者，而是为蒋家卖命的功臣。
视角一变，结论截然不同。
先前那点愧疚荡然无存，只剩理直气壮：我们替你蒋家拼命，你就这样对待我们？
凌墨这招堪称绝杀，直接瓦解了蒋天养拿捏他们的把柄！
情绪一旦爆发，便如决堤洪水般汹涌而出！
山鸡听完凌墨的话，猛地拍了下脑门：还真是这么回事！
没错！大天二也反应过来，当年b哥拿的钱全都用在壮大堂口上，自己一分都没私吞！说着转向陈浩南求证：对吧南哥？
在众人中，陈浩南与大佬b情同父子。他斩钉截铁地点头：b哥从没动过那些钱！
这话没人怀疑。若说别人 蒋天生的钱，或许还会将信将疑。但要说大佬b——蒋天生的头号心腹，甘愿为其挡 的忠臣会贪钱？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山鸡越想越气，香堂会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茬？白白便宜了那些坐享其成的堂口！打仗时他们在后面享清福，现在倒拿得比我们还多！他狠狠啐了一口，咱们还算什么洪兴揸fit人？
山鸡！陈浩南厉声喝止。这种话心里想想也就罢了，岂能当着凌墨的面说出口？
或者说得直白些。
这话本就不该说出口！
否则难免被人误解，以为你山鸡对洪兴不满，想带着堂口自立门户......
这可是江湖大忌！
无妨......凌墨淡然一笑，重新端起酒杯，都是醉话，当不得真，再来一杯。
聊完陈浩南一伙的事后。
凌墨又开口道：江湖本就如此，哪有一帆风顺？你们有你们的烦忧，我也有我的苦恼......
韩宾闻言诧异：凌先生贵为香江会会长，如今在港岛、两地 风云，还能有什么烦恼？
自然有的......
凌墨轻晃酒杯笑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你们洪兴内部纷争不断，我这个香江会又何尝太平？
几人目光一凝，却不敢贸然接话。
毕竟——
香江会的成员个个都是雄踞一方的大佬。
凌墨自不必说，如今港岛最强社团的实际掌控者。
大d......
别看在凌墨面前温顺如猫。
可和联胜在他手中早已脱胎换骨！
如今的联胜社摒弃了邓伯时代的制衡之道，所有资源尽归大d调配。更兼吞并了倪家旧部，又收编了的中型势力......
论战力——
整合完毕的和联胜，已堪称港岛第二大社团！
至于洪兴蒋天养与14K王宝......
韩宾等人心知肚明，凌墨所指多半就是蒋天养。
但这话......
他们只能沉默以对，静待凌墨下文。
凌墨没有直接点名，而是皱着眉头抛出问题：你们说说，香江会成立带来了什么变化？
首先，彻底消除了港岛社团间的内斗。就像今天我们能光明正大地走在 街头，靠的不就是大家团结一心吗？
其次，所有人的生意都更稳定了，少了后顾之忧。出来混不就是为了赚钱？难道真想当一辈子古惑仔？
要是在以前，哪个社团敢大举进攻 ？
从前——
无论是洪兴、和联胜、14K，还是 的三联帮，都是实力雄厚的社团。
一个已是 最大帮派，三个堪称港岛顶尖社团！
但他们从不敢大规模出兵。
因为没有香江会这个纽带，无法将所有人绑在同一条船上。
以洪兴为例——
号称十五万成员，其中十万是外围人员，战斗力有限。
真要攻打 ，必须从那五万能打的成员里抽调......
派一万人？
恐怕连 普通社团联手都应付不了，更别提崩牙驹出手了。
派两三万？
可以！
但主力尽出，老家谁来守？
那时各社团各自为政，一旦你兵力空虚，和联胜、东星社甚至其他中型社团，马上就会越界抢地盘！
所以洪兴敢出兵吗？
绝对不敢！
同理，和联胜、14K也不会......
这正是凌墨在进攻 前，必须联合所有社团成立香江会的原因。
只有把大家绑在一起——
即便精锐尽出，也没人敢打歪主意！
为什么？
谁敢趁机到香江会成员的地盘插旗，就等于同时挑衅港岛四大社团！
自然没人敢轻举妄动......
说到这儿——
凌墨扫视众人：你们难道都是丁克？总要有下一代吧？自己当古惑仔，还想让孩子继续混？
不都是为了攒够钱，翻身过好日子吗？！
这话并非无的放矢......
这年头出来混的，有几个出身富贵？
家境贫寒的，要么加入社团，要么一辈子被社团欺压！
就像陈浩南他们小时候，没入社团前，连踢场球都会被路过的靓坤找麻烦。
凌墨轻叹一声：“可惜啊，总有人想打破这种平衡......”
话锋一转，他突然问道：“韩宾，你觉得王宝这人如何？”
王宝？
凌先生怎么突然提起他？
韩宾等人一愣，原以为凌墨会先提蒋天养。
“王宝这人......”韩宾斟酌道，“我们跟他打交道不多，毕竟他是做面粉生意的。”
“嗯。”凌墨点头，“我最主要的灰色生意是对岸走私，你们清楚对岸对面粉的态度。”
众人纷纷颔首——对岸的禁令堪称全球最严。
凌墨继续道：“王宝偏偏做这行，对岸的人找我谈过，他在香江会可能惹出麻烦......不过各位放心，我以信誉担保，凌氏绝不沾半点面粉！”
“我本想找王宝谈谈，劝他转行，可他在香江会期间一直避而不谈。如今打下，收益增加，正是谈这事的好时机。”
“但——”凌墨放下酒杯，眼神骤冷，“我刚要找他，就听说蒋天养把八面佛介绍给了王宝！”
“若此事属实，蒋天养脱不了干系，王宝有了新货源更不会收手。你们是洪兴的人，可知道真假？”
韩宾等人顿时面面相觑。
呵......
兜兜转转，又回到原点了！
起初众人以为凌墨在暗指蒋天养，吓得他们不敢吭声附和。
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