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沈家这么一个明枪暗棒的家族,父亲厌恶甚至想杀了自己的堂弟,大伯和他娶回来的老婆对弟弟百般算计。
如若沈厉明着站在沈诀这边,也会被时刻提防。
可如果隐匿于其中,会更容易掌握他们对沈诀不利的手段和动向,暗中传递信号或者替他解决。
不出意外,阿荣应该就是沈厉的人。
所以那次沈诀的反击,沈厉想必在暗处也十分欣慰。
沈轻裘想到离开前躲在暗处的齐雪,不得不佩服沈厉的手段。
齐雪爱慕沈诀,事后一定会带着今晚拍的视频找上沈诀。
沈诀虽然会私下报复,可却不会让在意家庭和睦的沈老爷子知情气倒,他会自行销毁证据。
可一旦沈诀真的死了,齐雪会怒从火烧直接将视频爆出来。
老爷子一生气,势必要查清事情原委,到时夏清和沈家二叔也脱不了干系。
有齐雪的视频,就算今晚沈厉擅自救下沈诀的事传到夏清和沈家二叔耳中,他也可以说成是怕沈老爷子掌握证据而追责,所以才把人救下。
他依然能继续潜伏。
沈厉为他能做到这个份上,真的令人钦佩。
沈轻裘事先让祁妄黑进了沈园监控。
实际上阿蒙她早就让人先带走了。
至于纪宁。
孟邬还奈何不了她。
沈轻裘疲惫地揉着眉心。
重生后为了斩断两人的羁绊,在沈诀这耗了这么久。
现在终于能回家了。
虽然未来得在沈诀的追杀中度过。
但这里至少还有亲人,比在地狱好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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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庆祝她回家,沈堰这女儿奴在临州放了三天三夜的烟花。
暗堂都要被送上门的贺礼给埋了。
沈轻裘不堪其扰,躲在家和纪宁祁妄几人玩牌。
阿蒙正在学,所以出牌慢些。
纪宁叼着根棒棒糖,眯着眼睛催促。
“小狗,快点出!我等着胡你呢。”
听到这个称呼,阿蒙暗暗瞪了她一眼。
祁妄看热闹不嫌事大,也附和道。
“爱吃肉,话也说不利索,还爱嗅我少主,你说不是狗是什么?”
阿蒙抱着沈轻裘的手臂,故意气他。
“我就嗅,姐姐最喜欢我。”
祁妄一看这臭小子又来争宠,他撸起袖子就要干。
“你欠抽是吧?少主是我的!放开!”
沈轻裘出声打断。
“行了,你俩安分点。”
说罢,她把沈湛叫过来。
“阿湛,他第一次接触,你教教他。”
祁妄调侃道:“少主,湛哥可是暗堂第一暗卫,你不让他杀人越货,每次就这么大材小用?”
沈轻裘笑骂他。
“少管。”
祁妄笑着挨了她一巴掌。
“湛哥每次还都没意见。”
沈湛坐在靠沈轻裘这边,每次她摸牌时都会朝自己的方向靠。
鼻息间若有若无的香气萦绕,无声息地醉人。
纪宁眼尖,发现了沈湛滴血的耳垂。
她戏谑道:“阿湛,你还带上红色耳钉了?”
沈湛听此,淡定将阿蒙的牌打了出去。
没有回应。
祁妄的注意力瞬间从阿蒙身上转移,虎视眈眈地盯着沈湛。
他狐疑道:“湛哥,你怎么了?”
纪宁见怪不怪。
不过她不像祁妄这个毒唯。
她巴不得自家阿轻身后一大把优质男,慢慢挑。
虽然不挑也行。
阿蒙不懂人类之间的生理反应,只是默默研究自己的牌。
沈轻裘一如既往地调侃。
“不知道我们阿湛是个纯情冰山啊?”
说完,她用手勾了勾沈湛的下巴。
“这么容易害羞,以后你遇上喜欢的女孩可怎么办啊?”
绯红色蔓延至脖颈,可沈湛从来不会拒绝她。
被撩到羞涩,面上也只是淡然地继续玩牌。
纪宁看懂却不说破。
沈湛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提,她也全当不知道。
傍晚,得知沈诀还没醒后,沈轻裘不免有些着急。
虽然刺伤他的那把匕首上涂了止血疗伤的特效药,沈厉也在第一时间将他捞了上来。
但也不排除会有什么变故。
所以她打算去趟帝都。
自从上次她被暗算,沈湛回临州后就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
这次她也拗不过,只能带着他一块儿。
沈诀受重伤这个消息早就传遍了整个帝都。
沈老爷子整日以泪洗面,找寻天下名医。
作为父亲的沈威却继续花天酒地,要不是老爷子放狠话,他这会儿依旧在外面潇洒。
夏清和沈诀二叔沈执倒是巴不得沈诀就这么长眠不起。
沈诀被安排在沈家私人医院,住在顶层唯一的单人病房。
医院和病房门口都有众多保镖把守,监控几乎没有死角。
沈轻裘事先让祁妄修改了医院的监控代码,从窗外翻进病房。
病床上,沈诀安静躺着。
脸上是没有血色的苍白,眉头紧锁。
生命体征倒是正常,伤也好得差不多。
但就是一直不醒。
如果两天之内还醒不过来,恐怕就再也醒不了了。
沈轻裘将九转丹喂给他。
明知沈诀听不到,却还是嘀嘀咕咕。
“你可有福了,暗堂圣手研制的九转丹只自供,外人想买都买不到。”
“不过也是我先欠你人情,刚好扯平了。”
喂完药后,沈轻裘也不急着走。
坐在床边,撑着下巴看他。
或许是知道他不清醒,许多未曾对人宣之于口的秘密也就这么轻松说了出来。
“其实也不讨厌你,但天道的设定太不要脸。”
沈轻裘吐了口浊气,不服道:“凭什么你死了就要心爱之人去拯救,又为什么你刚好喜欢我?”
说到这,她气得掐了把沈诀的脸。
还动手用他的脸摆了个鬼脸。
“噗!”
沈轻裘被逗笑,捏着他的手指玩。
“沈诀,你怎么这么病娇?”
“喜欢一个人就好好喜欢,哪儿来这么强的占有欲?”
如果他后期不会变成那个,沈轻裘看别人一眼都会臆想成她外面有人的沈诀,其实两人是会有更好的结局。
可上一世的经历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沈轻裘。
沈诀伪装得再好,也迟早会暴露内心病态的占有欲。
无法忍受她的亲人朋友,无法接受站在她身边的每一个人。
沈诀意识模糊,只记得耳边很吵。
一会儿有人哭,一会儿有人笑。
直到有个人一直絮絮叨叨。
他分不清之前的每一个人,唯独这次。
他清楚地知道,她是沈轻裘。
他明明会水,即便匕首捅进身体,他也能游上岸。
也明明他最痛恨背叛,痛恨伪装欺骗。
他理应回去后亲手报复的,可...他当时一丝生存的欲望都没有。
如果醒来的代价是永远失去她,沈诀想,他无法接受。
他宁愿永远沉睡。
可她似乎不满意自己就这么死了,在梦里都要嘲讽他的无能。
“沈诀,别睡了,起来和我玩游戏。”
“猫和老鼠的游戏。”
孟邬穆霖常说他是恋爱脑。
他想这病大概很严重。
即便恨死她了,可做了有她的梦时,却还是不想醒来。
想亲她。
想抱她。
疯了一样地想占有她。
而病房里,沈轻裘真要疯了。
她只是想和沈诀最后来个离别吻。
蜻蜓点水,一触即离那种。
可嘴唇和他的刚碰一秒,就被眼睛都没睁开的沈诀按着亲。
他甚至都还没清醒,却本能地将她按在身下强吻。
手还不安分地开始到处摸。
已经开始脱她衣服。
不是,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受伤的沈诀力气还能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