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骇人听闻的真相，石室中陷入了一片死寂。
四大天王面如死灰，信仰崩塌的冲击让他们连站立都变得困难。
林轩则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一时间难以消化这巨大的信息量。
良久，符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那声叹息很轻，却像一块巨石投入了死寂的湖面。
“但是，放任你出来，你还是会选择冲破一切去找她复仇。神仙打架，遭殃的还是凡人。而且，”
符华顿了顿，赤色的眼眸平静地看着西王母（恶面），
“这会严重影响‘制衡’。”
“制衡”两个字，再次深深刺痛了西王母（恶面）。
她猛地挣扎起来，锁链哗啦作响，发出绝望而愤怒的咆哮。
“又是制衡！又是平衡！到头来，我就只配当那个被踩在天平下面的垫子，永生永世被锁在这里吗？！”
面对她的咆哮，符华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淡淡地摇头。
“不……我所说的‘制衡’，和你口中的不一样。”
她的话语清晰而冷静，
“我对你们的所谓封神榜，什么天庭天道，不感兴趣。你们内部的斗争，我也不会插手。”
符华的目光从西王母身上移开，转向了身旁依旧处于震惊中的林轩。
“我说的很简单。他，”
她的手指轻轻指向林轩，
“我的引路者。以及他的朋友，我的朋友们，还有这个世界，这个人类社会，不能受到影响。所以，放你可以，但你得先学会放下仇恨。否则，你一旦冲动行事，必然会波及我们，影响到我们在这个世界的安宁。”
在符华的逻辑里，没有宏大的三界安危，没有玄奥的天道法则。
她所守护的，只有最简单、最直接的坐标——林轩，以及围绕着他所建立起的那个小小的“家”。
这便是她在这个陌生世界里，唯一的“制衡”。
林轩听到符华的话，也瞬间反应过来，刚才因同情而产生的冲动被后怕所取代。他心有余悸地附和道：
“确实……如果你上去打起来，天庭上的秩序就会崩溃，那我们凡人也会遭殃啊。”
他暗自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因为一时冲动开口求情，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西王母（恶面）的情绪再次被点燃，符华提出的条件在她听来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凭什么！凭什么！我被她镇压了数千年，凭什么因为你一句话就要让我放下！除非！除非你有让善恶共存的方法！”
她嘶吼着，提出了一个在四大天王听来绝无可能实现的条件。
让善恶共存？那岂不是又回到了最初的原点？
他们齐齐摇头，认为这根本是痴人说梦。
但符华没有。
她闭上了那双赤色的眼眸，似乎在进行某种深层次的链接与沟通。
“本来……是不想放她的……但……既然你想看……”
众人皆是一愣，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符华再次睁开眼，语气平静地说道：
“虽然，我们两人不是以善恶相称，只是性格不一样罢了。”
话音刚落，一个令人惊奇的景象发生了。
符华的身旁，无数赤红色的数据流开始汇聚、编织，缓缓勾勒出另一个与她身形完全相同的身影。
光芒散去，一个全新的“符华”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有着一头如瀑的黑色长发，额间镶嵌着一颗菱形的红色宝石，身上的衣物以黑白为主色调，原本赤红的眼眸变成了略带一丝戏谑的淡粉色。
这个身影伸了个懒腰，环顾四周，目光最后落在了符华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张扬的笑意。
“嗯？老古董，你终于舍得放我出来了！”
林轩看到这个身影，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惊呼出声：
“小，小识！”
那个黑发身影立刻不满地将目光投向林轩，双手叉腰，气势汹汹。
“什么小识！臭林轩，叫我识之律者大人！”
符华没有理会两人的互动，只是伸出手，拽住了识之律者的胳膊，然后指了指地上被锁链束缚的西王母（恶面）。
“去看看，那个是什么。”
小识被符华推向西王母（恶面），她撇了撇嘴，一脸不情愿地走了过去。
她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个被锁链贯穿的“怪物”，围着她转了两圈，甚至伸出手指，戳了戳对方身后那条豹子尾巴，又捏了捏锁链的构造。
“啊？这啥玩意儿？看着挺凶，能吃吗？”
话音刚落，她头上就“咚”地一声，挨了符华一个结结实实的手刀。
小识立刻夸张地捂住头，跳了起来，回头怒视着符华。
“啊！你干嘛！老古董你知不知道很疼啊！”
符华只是淡淡地看着她，语气毫无波澜。
“叫你看，没叫你瞎摸。”
“我不摸怎么知道是啥玩意儿……”
小识小声嘟囔着，但行动却变得更加不着调了。
她凑到西王母（恶面）面前，煞有介事地掰开对方的嘴看了看。
“哇……这牙，牙口真好。关了几年了？咬合力一定杠杠的。”
西王母（恶面）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瞬间暴怒，对着小识咆哮道：
“无礼之徒！你胆敢如此戏弄本座！”
小识立刻站起身，非但不怕，反而嘻嘻一笑，露出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
“哟，还是个硬茬子。这好玩了诶，来，小狗狗，要不要吃骨头啊～”
“咚！”
又是一个精准的手刀落下。
她再次捂住头，疼得眼泪汪汪。
“哇，真的很疼啊！我这不在看嘛！你再敲我我真闹了啊！”
她一边抱怨，一边继续绕着西王母（恶面）打转，嘴里啧啧称奇。
“这链子……啧啧，好东西，果然是栓狗用的……”
她看到西王母（恶面）那副气到扭曲的表情，突然眼睛一亮，凑过去神秘兮兮地说道：
“诶，你这表情，怎么那么像便秘啊？告诉你本律者的独家秘方，听好啦……这可是绝不外传的！”
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她得意洋洋地公布了答案：
“不吃饭就不会便秘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