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晨4点，蓉城火车东站西广场一个偏僻角落。
两个身形高大的外国背包客，在建筑的阴影里安静地抽着烟。
他们神情严肃，眼神不断四处张望，似乎是在等待什么人。
约十分钟之后，一辆黑色轿车停到了街边。
车窗缓缓下降，一道声音从车里传出：
“没毛的秃鹰。”车里人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谢顶的兔子。”黑色头发的外国人用龙国语回了一句。
“上车。”
两人打开车门，迅速坐到后座之上。
“去哪？”驾驶员问道。
“米山县。”黑发外国男子回道。
司机没有说话，拿起副驾座位上的一个黑色包裹，抬手扔到后座，随后就发动车子，开了出去。
“怎么只有一只？”黄发外国男子不满问道，用的居然也是龙国语。
“这里是龙国，两位！我能给你们搞一只过来已经很不错了，知足吧。”
司机很不耐烦地说道。
“龙国人，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黄发外国人脸上有了怒气。
“我特么管你是谁？如果不是坤爷点名要我亲自办这事，你们俩连见我的资格都没有。”
司机的语气很是淡定。
黄发大怒，起身就要去抓司机。
但他刚刚起身，又立刻坐了回来，因为司机竖起的左手上，握着一只黑色的手枪。
“两位……”司机语气变得冰冷起来，“时代变了，这不是百年前的龙国了，两位要是不守规矩，我一不小心做掉你俩，你猜你们境外的势力有没有机会冲到龙国来把我干掉？”
“完全没有。”黑发外国男淡淡说道。
“那特么还不老实一点？”司机收起武器，很不客气的骂了一句。
黄发满脸怒气，却未再多言。
“我们什么时候到达米山县？”
“需要五个小时左右。”
“有些不对吧，我用导航地图查过，只需要四个小时。”黑发外国男皱起眉头。
“你那是导的高速，我们不走高速，走国道。”
“为什么？”黑发不解。
“还能为什么，高速出入口遭遇警察安检的概率很大，而且摄像头超多。”
司机说完这句后还小声嘀咕了一句：两个沙比老外。
黑发外国男并未继续说话，只是弓着身子，盯着座椅的后背，眼神中满是杀气。
凌晨4:18，睡梦中的肖艳林被手机铃声吵醒，看到来电号码后，她瞬间来了精神，毫不犹豫接通电话。
电话是从蓉城打过来的，正是负责跟踪那两个老外的人。
“那两人离开蓉城了？”肖艳林有点惊讶，她一直以为那两人要在蓉城搞事。
“去了哪里？”肖艳林追问。
“还不太清楚，不过我们跟在他们后面，不过因为是凌晨，车流较少，我们不敢跟得太近。”电话那头的男声说道。
肖艳林思索了一瞬：
“务必跟好他们，他们一定是要去那里做些什么事的！”
“明白！”电话那头坚定回答道。
****************
上午9点左右，莫小东跟吴忧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来到了位于蓉城北面绕城高速外的一个巨大厂房区。
他俩昨晚电话里商量了好久，也规划了很多创业的想法，讨论了很久，一致决定先搞个厂房。
至于为什么是搞厂房而不是搞办公室，是莫小东的提议，他要做具体产品，而且要开实体公司，所以他需要有个能搞生产的地方。
吴忧并不清楚莫小东要生产什么东西，但多年感情，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选择相信兄弟。
“东哥，二环路内也有出租出售的厂房，为什么要跑这么远？”
吴忧看着大铁门里面的巨大废旧厂房，又扭头看了一眼周边的农田和树林，很是不解。
莫小东左顾右盼，似乎对这里很满意。
“忧哥，我有些东西不能告诉你，因为有风险，但你只要选择相信兄弟就行了，听我安排，保证你以后开豪车，住豪宅，喝最贵的酒，睡最靓的妞！”
吴忧自动忽略他最后那句话，反而一脸严肃地问：
“不违法吧？”
“当然不违法！三十几年了，我连偷鸡摸狗的事都没干过，怎么可能去干违法的事？”
吴忧哼了一声：“你这话说的，小学六年级那会儿，走山路去隔壁镇赶集，路过人家水田，把人家养的水鸭子偷了一只，晚上回家炖了吃的人是你吧？”
“我擦鸭子确实是我偷的，但那鸭肉你吃了三大碗吧？”
吴忧装作没听见，继续说道：
“上初中那三年，基本每年橘子成熟的时候，那个总要带我去偷人家橘子的人是你吧？”
“什么叫我带你去偷？你特么自己也很想去好吧！”
“而且你个败类，居然连自己大伯家的橘子也偷！”
“谁让大伯家那树橘子又大又甜……”莫小东嘀咕了一句。
吴忧给了莫小东一个鄙视的眼神，接着说道：
“高中的时候，隔三差五带我翻墙出去上网打游戏的人是你吧？”
“这个确实是我，不过没想到你没什么游戏天赋，打cS居然会头晕，我真是无语！”
吴忧手指莫小东鼻子，破口大骂：
“就你这么个从小调皮捣蛋，偷鸡摸狗的坏事干了一箩筐的人，你确定这次的创业计划里没有违法乱纪的事情？”
莫小东抬起左手，对天起誓：
“我莫小东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如果有违法乱纪的事，就让我兄弟一辈子不举！”
“这还差不多……”
吴忧这才放下心来，但突然注意到了莫小东的誓言，他脸色一黑，飞起一脚朝莫小东屁股踹了过去：
“你特么发誓，让我不举是吧？你可真是狠毒啊！”
两人立刻追逐扭打了起来。
“咳咳，两位是来看厂房的吗？”一个骑三八大杠的老头出现在厂区大门。
两人立刻停止了打闹，互相整理了一下衣服。
“叔，就是我们来看厂房的。”莫小东笑着说道。
老头将自行车停好，取出一串钥匙，走到铁门跟前，慢慢打开了锁。
“走吧，带你们看看。”老人率先踏进厂房。
莫小东和吴忧立刻跟上。
映入眼帘的是颇有些年代的老厂房，巨大的钢结构已布满赤黄的锈迹，但依旧稳稳矗立着。
铁皮拱顶到处都是氧化腐蚀后留下的烂洞，褐黑一片，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这厂房是我们磨堂村的集体建筑，90年由政府出资建的，主要是做机械机床生产，到了15年后，蓉城经济中心向西面和南面转移，我们北面这些重型工业项目都搬走了，厂房就一直闲置了下来。”
老人一边走一边介绍，目光中满是怀念。
“叔，这厂房面积有多大？”吴忧问道。
“这里有两个厂房，一前一后，呈南北排列，每间厂房长度六百米，宽度四百米，地面到拱顶的高度则超过了三十米。”老人对厂房尺寸如数家珍。
莫小东细致地观察着厂房里的一切。
“一间厂房面积达到了24万平方米，两间就是48万平方米。真心不小。”吴忧感叹道。
“这还只是厂房的面积，厂房外面的生活区域和空地，还有将近6万平米。”
“从围墙算起，整个厂区面积超过10万平米了！”吴忧微微有些震撼。
“叔，开个价吧，合适我们就租了！”莫小东淡淡说道。
老人目光微动：“真要租？”
“价格合适就租，说实话，我对这里还挺满意的——如果你们愿意卖，更好。”
“买下来？”吴忧心潮澎湃，看来东哥兜里真是有钱了！五十万平米的场地，说买就买，气派！
老人摇了摇头：“这是公家土地，就算买，也只能买这些厂房，地皮可买不到。”
“租和卖分别是什么价？”莫小东追问道。
“租的话，15元一平米，只算厂房面积，外面的算附带，不算钱。”
“卖呢？”吴忧立刻问道。
“只有厂房能够买卖，土地是不会买卖的，不过买了厂房，可以给你们70年土地使用权限……卖的话，要三千二，同样只算厂房面积。”
“48万乘以3200……”吴忧核算起来，“我去，要15亿左右！”
吴忧陷入了巨大的震惊中。
莫小东倒是很淡定，毕竟他卡里现在还躺着近80个亿呢。
“叔，2500一平，我买了！”
“现在绕城的房价都破万了，3200不算贵，你给的那个价拿不下来……”
“以后每年给村里财政交800万分红，如何？”
老人眼前一亮：“你说的是分红，不是交税？”
莫小东点头：“没错，是分红！至于该交的税，我们一分不会少！”
“可以，可以！”老人有些激动，“那我算算多少钱……”
“我都算好了，2500乘以48万，刚好12亿！”
吴忧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不敢相信地盯着莫小东，心说你怕不是救了那个大老板的儿子，你才是那个大老板的亲儿子吧？
莫小东给吴忧抛去一个媚眼，贱贱一笑。
“走吧叔，我们签合同去。”
“好，好，这就去！”
老人很是高兴，买厂房的钱，需要交给组织，但那800万分红，则可以由村里自行支配，换谁都会高兴吧。
三人一路同行，到村委会办手续去了。